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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疗养的房间不算大,但非常暖和,里面也没有太多药味。

夜惊堂转眼打量,可见屋里的桌子上,放着一套捕快的制服和佩刀,旁边还有些许人偶、簪子等物件,看起来是谢剑兰留下的。

而床榻上,躺着个瘦骨如柴的女子,面色蜡黄四肢纤瘦,虽然还剩一口气但看起来和死人没什么区别,北梁医圣能吊命这么多年,只能说真不容易。

梵青禾以前过来时,就见过这可怜姑娘,还把准备上吊殉情的谢剑兰劝了下来,此时再见,梵青禾心头难免唏嘘伤感,毕竟也只有有了心上人,才会明白这姑娘和谢剑兰的境遇有多揪心,甚至不敢去想有朝一日她和夜惊堂也这样该怎么办。

夜惊堂见青禾在旁边坐下号脉,询问道:

“这该怎么治?”

梵青禾炼药时就想过这些,此时从腰后皮夹取出一个小药瓶,打开后胳膊托起瘦骨如柴的姑娘,把里面的药液凑到嘴边。

虽然陷入深度昏迷形同活死人,但身体机能还在运作,药液喂到嘴中,明显能看到喉头在动。

等到一瓶药喂完后,梵青禾便把姑娘放下,起身站在夜惊堂跟前,满眼紧张打量。

夜惊堂知道青禾也没把握,虽然起死回生的方子,是从始帝时期流传下来的,并非瞎编,还用了白莲、雪湖花根茎、长生果核三样无上至宝,但终究没有人能证实有用。

虽然外表看不到变化,但夜惊堂闭目凝神仔细感知,可以察觉到病榻上的姑娘,在服下药物后,体内气血还是活跃躁动,连常年不活动已经萎缩的肌肉,都在肉眼可见的恢复,肤色也不再那般蜡黄苍白。

梵青禾心惊胆战望着,在等待良久后,不见姑娘有反应,便想过去号脉探查一下,结果不错想,已经多年没反应的姑娘,忽然皱了皱眉头。

“诶?!好像真有用。”

梵青禾当即大喜,抓住夜惊堂的手晃了几下,发现对方似乎转醒的迹象,又连忙拉着夜惊堂:

“走走走……”

……

片刻后,寂静多年的房间里,发出了一声低喃:

“呼……”

气色少有恢复的女子,如同被从地府中拉了回来,慢悠悠睁开眼帘,眼底尽是茫然。

嗦嗦~

可能是躺的太久,已经忘记深处何时何地,女子略显吃力撑起身来,在房间中环视,最后目光又落在佩刀、捕快衣服、几个摆件上。

“剑兰……”

……

而恰在此时,一名医女路过,本来只是例行从窗口打量,发现躺了多年的女病患忽然坐起来了,惊得连手上的杂物都掉在了地上。

啪嗒~

“姑娘?你醒了?!”

“呃……我睡多久了?剑兰呢?”

“谢公子出去给你找药了,年初回来过一次……”

“年初……现在什么时候了?”

“唉,你都躺好多年了,现在夜大魔头打过来,大梁都快改朝换代了……”

“啊?夜大魔头是谁?”

“活神仙,西北王庭的太子、大魏女帝的姘头,据说还是平天教反贼的相好,又娶了湖东道第一门阀华家的嫡女……”

“呃……”

……

后山僻静处,男女并肩站立。

梵青禾见自己真治好了已经无药可医的病患,内心颇为感慨和得意,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过听见医女乱七八糟的言语,梵青禾欣慰神色又是一僵,连忙拉住相公:

“小姑娘瞎说,别往心里去……”

夜惊堂面对人家实话实说,自然不会往心里去,见这可怜又刚烈的姑娘真醒了,曾经夸下的海口也算达成,眼见很多大夫从外面跑了过来,他也没露面吓唬人的意思,拉着青禾的手,转身走向山外:

“王神医和北梁医圣都没治好的人,你给治好了,从今往后,你可就是南北朝第一神医了,开不开心?”

梵青禾对于神医的名号倒没什么想法,只是想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此时抱着夜惊堂的胳膊,用冬冥山大峡谷夹着:

“开心。”

“呵呵~”

夜惊堂嘴角轻勾,转头在青禾脸上啵了下:

“药材可是我找来的,是不是得好好奖励我?”

梵青禾轻咬红唇,也没说话,只是脸颊靠在肩膀上跟着行走。

夜惊堂见青禾默认了,心也飘了起来,两人相伴一起离开青林斋,来到了山外的小镇。

梵青禾也不用相公明说,自己就在街上物色,找了个环境不错的客栈,拉着夜惊堂进入其中。

夜惊堂本来还想去打水洗漱,但青禾为了奖励他,是真的无微不至,把他按在屋里坐着,而后自己跑上跑下,打水伺候他洗漱。

等洗漱完后,梵青禾又把夜惊堂拉到床边坐下:

“你等一下,我换身衣裳。”

夜惊堂享受着帝王般的待遇,都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依言在床榻上端坐,等着青禾给他惊喜。

青禾拿起小包裹,快步走到了屏风后,继而就是‘窸窸窣窣~’,红黄相间的裙子,搭在了屏风上。

夜惊堂倒也没有猴急偷看,正襟危坐等了片刻,就见青禾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虽然天气有点冷,但青禾还是相当坦陈,衣着清凉,上半身是红色纱衣,云遮雾绕,却又什么都没遮住,能清晰看到弧度完美的倒扣海碗,海碗顶端还有两个造型精致的小铃铛,遮住了要害。

而下半身则是两条过膝长袜,同样是半透明的,腰间还有吊带,把双腿线条勾勒的极为完美,蝴蝶结小布料也起不到太多遮挡左右,腰臀曲线尽收眼底。

叮铃~

梵青禾还是头一次穿上全套战袍,眉宇间怪不好意思的,走到夜惊堂面前,略微垫脚小跳了下,带出铃铛轻响:

“喜欢吗?”

夜惊堂嘴角都笑到了耳根,不过神色还是假模假样挺正经,微微颔首:

“喜欢。然后呢?”

梵青禾走到面前,以鸭子坐的方式,坐在夜惊堂腿上,拉着手搂住月亮,低头啵了下俊朗脸颊:

“嗯……今天也没外人,奖励你吗,你想如何就如何,行吧?”

夜惊堂感受着掌心柔滑细腻的触感,想了想道:

“既然是奖励我,那肯定得梵姨自己拿主意,你觉得我想要什么,就给我什么,怎么样?”

梵青禾感觉夜惊堂有点为难人,不过私下独处,倒也没说什么,抱着脖子下巴放在肩膀上:

“谢谢你呀。”

“都夫妻了,谢个什么。”

“一码归一码。要不是遇见你,冬冥部那么多族人,还不知道要跟着我吃多少苦。以前为了找天琅珠的配方,我跑遍了整个北梁,为了少交点贡钱,还得省吃俭用各种打点……呜~”

梵青禾正说话间,就发现夜惊堂手滑进了蝴蝶结小布料,乱戳,当即坐直几分,四目相对:

“你就不能听我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

夜惊堂手指轻轻揉捻,正儿八经道:

“又没堵嘴,不耽搁,你说就是了。”

梵青禾浑身都软了,哪里整理的好思绪,不过最终还是没制止,只是假装嫌弃道:

“三代天琅王,都是重情重义不重女色的真男儿,怎么到了你这就……”

夜惊堂理直气壮:“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吗,我在梁州长大,又没在西海长大。”

“你意思是梁州汉子全是色胚?”

“也不是,梁州没几个好看姑娘,小时候没见过……”

“哼~那就让你仔细看下,粉不粉~?……呜~你别乱亲……”

柔声细语间,两人渐渐倒在了枕头上,幔帐也随之放下。

而后不久,言语间又夹杂上了颇具韵律的细微动静:

叮铃~叮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