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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老婆刚怀孕?”霍云沉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他倒还不至于为了崔芯爱做出枉害无辜之人的事,不过是随口一提,吓吓他罢了。

“不要!我老婆是无辜的。霍总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再说您也有三个孩子。您就算是对我深恶痛绝,也请看在孩子的份上,放我一马。”

李华的言外之意很清楚,他虽然不敢得罪霍云沉。

不过霍云沉要是执意伤害他的家人。

他不介意豁出性命,和其对抗到底。

霍云沉挑眉,将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旋即缓缓起身,朝着李华的腹部狠狠地踹上一脚,“怎么?还想着威胁我?”

“不敢。”

李华吃痛地闷哼着,他下意识想要捂住肚子,却被身侧两个高大的保镖桎梏住了双手,连动都动弹不得。

“嘴上说着不敢,谁又能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霍云沉并不打算将关系弄僵,这一行的水本来就深,一定是崔芯爱给了李华某种错觉,李华才会大着胆子对她下手。

再有就是,他确实需要考虑温以宁和孩子们的安全。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早些年由于他处理事情的手段太过狠厉,在商场上树了不少敌。

直到四年前绵绵的出生。

他有了致命的软肋,才开始尽可能地与人为善,尽量不将对手的生路堵死。

“霍总,要不我将崔芯爱的合约书给你,宣布无条件和她解约,也不需要她赔偿天价违约金,怎么样?”

“违约的人不是她,是你。合约里没有写明让她陪人睡吧?而且她还因此失去了子宫,这事要是闹大了,你猜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霍总,饶我一条生路吧!解约后,我可以替她争取三部大IP爆剧的女主演。”

“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

霍云沉达到了此行的目的,便起身匆匆回了霍家老宅。

崔芯爱就算和华伦天娱解了约。

他也不可能为她再成立一家经纪公司,要不然温以宁怕是要醋死。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在温以宁可接受的范围里,尽可能地为崔芯爱争取权益。

很多时候如果各方面顺利的话,一部大IP爆剧就能助她成为顶流。

*

第二天清晨,霍家老宅

温以宁睡醒后发现霍云沉就躺在她的身边,轻声问道:“昨天半夜你去了哪里?”

“医院。”

霍云沉如实回答。

温以宁眨了眨眼,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后颈的伤复发了?”

“我没事,是芯爱。”

“她又怎么了?”温以宁撇了撇嘴,显然很不满意他这个答案。

“昨晚她被一群制片人侵犯了,被送去医院后,还被要求切除子宫。”

“这么严重?”

温以宁顿时有些心虚,昨天早上她看到霍云沉手机里崔芯爱发来的信息时,也想过如实相告的。

她却因为一时的私心删掉了短信。

那之后她曾试图开口,又被霍云沉吻得严重缺氧,给忘了这事儿。

再加上她姐姐的事情,以及昨晚的家宴。

她还真不是故意不告诉霍云沉,只不过事情太多,完全没想起来。

而且崔芯爱这样的招式用过不止一次两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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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这次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崔芯爱为了博取霍云沉关心的小手段。

“以宁,是你删了她的求救短信,对吧?”

“对不起。”

温以宁从来不是随便翻人手机的人,可能是前天晚上他给了她翻他手机的特权。

便误以为自己可以替他做些简单的决定。

“道歉有什么用?她已经被切了子宫。”霍云沉的口气不怎么好。

但其实,他并不是因为崔芯爱才发的火。

他只是听到了门外孩子们的声音,心里又开始犯堵。

“你的意思是我该切掉子宫,赔给她?”

温以宁本来就不喜欢崔芯爱,再加上崔芯爱几次三番地加害过她和孩子们。

所以就算崔芯爱遇到了危险。

她即便有能力去救,也只会选择袖手旁观。

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

面对自己讨厌的人,她可没兴趣装出一副博爱天下的宽大胸襟。

她单纯是因为未经允许删掉了霍云沉的短信,而感到抱歉。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简直无理取闹。”

霍云沉起了身,见她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心里一阵烦躁,“今天一大堆事,别赖在床上装死。”

话音一落。

他便走出了卧室,带着三个孩子下楼吃早餐。

餐桌上。

霍钦睨了眼脸色不怎么好看的霍云沉,冷不丁地问:“温以宁呢?都几点了,还不起床?一点家教都没有。”

“她昨晚没休息好,再睡会吧。”

霍云沉还以为温以宁很快就会下楼,在餐桌上等了半天,也不见她下来。

霍老夫人让吴妈准备好了早餐,又推了推身侧的霍云沉,“你端上去,让她吃完了再睡。”

“妈,用得着这么宠她?小心把她惯坏。”霍钦不满地说。

“你懂什么?张口闭口都是家教,也不见你多有家教。”

“再说了我的孙媳我愿意宠着,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而且你也不问问人家为什么会累得下不来床?十有八九是云沉闹的。一有事情就怪女人,瞧你这副臭德行,大清早就亡了。”

霍老夫人很是看不惯霍钦,她时常在想当初是不是在医院抱错了。

他们家上上下下都很正常。

独独霍钦一人,年纪越大越让人讨厌。

霍钦被霍老夫人怼得哑口无言,冷哼着起了身,还没吃饱就气呼呼地出了门。

“忍者神龟一样!榆木脑袋,不开窍。”

霍老夫人摇了摇头,旋即又让吴妈端来了霍钦剩下的那份早餐。

她一边想着减肥不敢多吃,一边又实在嘴馋。

恰巧霍钦剩了大半。

她便可以借着不浪费这个由头,全部吃了。

“奶奶,你的比喻好恰当。”

霍云朵压低了声跟霍老夫人说道,她也觉得她的古板老爸有时候很招人烦,不过她可不敢大咧咧地说出来。

“云沉,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你媳妇送饭?”霍老夫人又催了一句。

“嗯。”

霍云沉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端着餐盘上了楼。

他推开了卧室的门。

发现温以宁将窗帘又给拉得严严实实,室内一片漆黑,随手开了床头灯。

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后。

他又将目光落在缩在床上不肯起的温以宁身上,“你姐的事情,你该不会忘了吧?你要是再不起床,我也懒得去管了。”

闻声。

温以宁这才强撑起了混绵无力的身体,背着他坐起了身。

她默不作声地从另一边下了床。

床边到卧室里的卫生间,其实没几步路。

但她却走得很慢。

几乎是扶着墙,一寸寸挪着进的卫生间。

霍云沉才意识到她可能真是太累了起不来,走上前想上去扶她一把,却被她冷淡地推开。

“喂,把自己搞得这么可怜做什么?我也没有怪你,受伤的也不是你,你哭什么?”

“......”

温以宁不想理他。

连续两个晚上,他近乎疯了一样要她,她起不来,他居然还说她躺在床上装死。

这样的霍云沉,太让人难过了。

霍云沉跟着她进了卫生间,见她一直在默默地掉着眼泪,突然又有些于心不忍,“身体不舒服?要不我抱你回床上躺着,妙妙姐那边我去处理?”

温以宁用热毛巾敷着发红发涨的眼睛,始终没有回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合理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大事。

但她就是委屈的不行。

“跟我说句话好吗?”

霍云沉将她抱上了盥洗台,接过她手中的毛巾,轻轻地擦着她的脸,“我道歉,我的错。”

温以宁低着头,静静地把玩着衣摆上的蕾丝花边。

“换身衣服,一起去医院?”

霍云沉捧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吻住了她的唇。

他不知道他怎么又得罪了她。

只好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向她道歉。

温以宁没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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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着眼眸,看着眼前闭着双眸忘情地亲吻着自己的霍云沉,眼眶里陡然又落下了一颗滚烫的眼泪。

霍云沉唇间感受到了那湿热咸涩的液体,心疼得不得了。

他可真是个禽兽不如的玩意儿。

每次决定好好待她,却还是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发脾气。

“腰疼还是腿疼?”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腰,昨晚他掐得太用力,以致于她腰间还留着一抹淤痕。

揉了小半会儿。

他又试图扯下她的裤子,“我看看,是不是又肿了?”

温以宁抓住了他的手,冷淡地推到了一边。

这种奇怪的循环她有些受够了。

明知道她那里脆弱,他就不能轻点?

“是因为我昨晚半夜去找崔芯爱,生气了?”

霍云沉觉得他的心里难受极了。

温以宁什么话也不说。

光靠他猜,他怕是猜到天黑都猜不到她在气什么。

“先把早餐吃了?”

霍云沉试图将她抱回床上,她这才开了口,“放手。”

“大早上怎么了这是?”

霍云沉即刻松了手,他怕她站不稳,特特站在她的身后,将她圈在了盥洗台前,“有什么不满,你要说出来。我一定改。”

“说出来有什么用?”反正霍云沉向来是这个样子。

他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可能是被众星捧月惯了,他很少会去顾及别人的感受。

也许他真是无心的,又或许她太敏感了。

总之,她就是很容易被他的只言片语伤害到。

“告诉我,让我死个明白?”霍云沉从身后环住了她纤细的腰,顺势将下巴搁在了她肩膀上,“跟我说说,好不好?”

“你一直在套路我。”

“套路你什么?”

“你迁移了两个儿子的户口,差不多就等于拿到了孩子的抚养权。所以,你开始肆无忌惮地凶我,虐待我。”

“我没有。”

霍云沉缓声解释:“可能因为一些事情,从昨晚开始我的心情就不太好。不过我也只是气自己,没有别的意思。”

“你哪是气自己?分明是在迁怒我。”

温以宁此刻已经彻底断了和霍云沉复婚的念头。

婚姻和恋爱不一样。

一段和谐的婚姻,并不是两人相爱就够了的。

他们俩的性格一强一弱,在外人看来刚好互补。

其实只有她知道。

他们要是想要和谐地相处下去,她就必须做出很多妥协和让步。

“有吗?”

霍云沉仔细地回想着昨晚的事,沉声问道:“是不是因为累到了?我承认确实太心急了,孩子这事儿是急不得,还是随缘吧。”

“你为了崔芯爱凶我,还说我躺在床上装死。”

“没有别的了?”

霍云沉很难理解这句话怎么就成了凶她,最多是有些不耐烦。

“以宁,我不是因为她凶你。妙妙姐的事迫在眉睫,我不知道你身体不舒服,催得急了些。”

“你少跟我提我姐!你就会用她威胁我。”

“哪有?上次你就算是不让睡,我也会替她找好律师。还有这次,情况是很紧急,网络舆论不断发酵,需要快些解决。”

“你的意思是我蛮不讲理不知轻重?”

“不是。是我蛮不讲理不知轻重,害得宝宝伤心难过,我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