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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是上个世纪末由市里一家放在当时还很有实力的工厂给企业职工盖起来的职工小区,放在当时各方面都算得上上乘,可就是这么一个曾经的好小区如今再看,却早在方方面面都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小区。

先不说约等于零的绿化,就说入夜后使劲儿跺也跺不亮的声控灯就足够摸黑进楼的人头疼的了。

这也就是傅绍言的眼睛好使外加邢霏的眼睛已经练成了夜猫子,不然像现在这样在黑灯瞎火的环境里作业,非把人摔着不可。

傅绍言就差点摔着。

倒不是因为进一楼的台阶斑驳出两个天然可以把人绊倒的豁口,而是在他查看其中一栋的电表时,手不知道误触到了哪个机关,直接把电表箱的盖门碰到了地上,生锈的铁壳擦过墙面和皮肉掉在地上,发出琤琤脆响,傅绍言捂着被剐破皮肉的胳膊,郁闷又无奈地看向对面的电表箱。

从开始查这个起,这都第三次了吧。

望着掀开的皮肉,傅绍言无奈地问邢霏:“车上有纱布吗?”

瞧这情况,想硬抗到把楼扫完估计有点玄了。

邢霏早就想让他包扎包扎,这会儿听见他这么说,话都懒得答一下,直接转身离开了这层。

远去的脚步很快从清脆变成了咯吱咯吱的踩雪声,那急急的感觉一度让傅绍言生出他们还能在一起的错觉,只不过冷静之后,这个嘴巴不饶人心里却总为别人着想的男人就清楚,他和邢霏怕是再无可能了……

虽然是早确定下来的事,可仍止不住伤感的情绪洪水似的冲击心灵的滩头,嗓子有痒痒的感觉,清了几下嗓子也无济于事,这种情绪让他没了办案时需要的专注,索性在确认过这层没什么异样之后,也转身走出了大楼。

楼外风雪依旧,接连几天的大风把小区可怜的绿化——一棵被虫子啃空了树心的松树拦腰吹断,这会儿顶着树冠的那头倒栽葱在地上,空了心的屁股直接被风雪灌了个满肚。

傅绍言看着夜色里的小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站的地方刚好是风口,风力大不说,吹刮的角度也刁钻,转挑他露在外面的皮肤放暗箭。

他才站了没一分钟,耳朵和脖子就被吹得通红,动一下都疼。

站在这里等邢霏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了,他左右踅摸一圈,最后把目标锁定在隔壁门洞的楼宇门旁。

虽然两个门斗离得也就几米远,可那边一楼做的保温阳台明显更新更大,而且和楼首拉开了距离,刮去那边的风也小了不少,最重要的是在那儿等就不会错过邢霏。

一举多得的选择是人都会选,所以在确认过自己的判断后,傅绍言想也没想就朝那边走了过去。

有前凸的阳台遮风,人瞬间暖和了起来,他靠在另一侧的阳台上,望着黑夜下的小区,想着前途未卜的眼睛,心便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脚边是时不时被风带过来的雪沫,心中是远比呼啸的北风还巨大的波澜,他环握着双手,瘦削的身形就那么斜倚住一旁的阳台,试图让烦躁的情绪能早些平复下来。

就在他为这事努力的时候,原本情绪还只是低落的他猛地察觉到什么,随后抬头朝右手边的位置看去。

那是户普通人家的阳台,放着锅碗瓢盆的缓台上,一个在那儿呆了不知道多久的苹果皱巴的就像个小老头,像这样的小户型把阳台改造成厨房的例子在这片并不少见,而单看这户抽油烟机上的油渍,似乎也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可傅绍言就是觉得那扇看似普通的窗玻璃里,似乎藏着什么危险,他甚至觉得看上去并没人的空间中此刻好像有一双眼正望着自己。

直觉这种时常用在女人第六感上的词语此刻也催促着傅绍言去做一件乍听上去会很傻的事情,他拢起两只手,慢慢地靠向引起他注意的玻璃,再缓缓将眼睛拢在了玻璃上。

怪异的事确实就那么真实的发生了,随着傅绍言的眼睛贴合在玻璃上的那刻,本来黑漆漆的视野竟骤然变得明亮起来,刚刚看到就在那里的锅碗瓢盆不见了,抽油烟机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空旷到甚至可以说没什么东西的房间。

一个人正站在房间一头,两手托腮,隔着窗玻璃微微笑着,看向这边的傅绍言。

那人梳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笑起来时眉眼间有种淡淡的忧伤感,算不上漂亮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有种让人会忍不住去留意的清秀。

在确认过傅绍言看见她后,那个人更是借着手肘的力量把身体前倾到离他只有一厘米远的地方,然后微微一笑,朝身后的方向指了指,示意他朝那儿看,这下傅绍言才发现,原来房间一角还有一双赤脚。

确定傅绍言看清楚后,对方也没有逗留的意思,而是拿出一把不知放在哪里的刀,转身朝房间内走去。

那意思分明就像在同傅绍言说:你是想摇人?还是想现在就进来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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