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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晋安这会儿说累了正在大口喝茶,闻言直接给喷了。

燕帝嫌弃地往后退了退,“这是朕的御书房,你给朕注意点!”

“皇上,你听谁说的?您可别玷污臣宝贝女儿的声誉!臣的女儿乖巧懂事,待字闺中,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没倾慕谁。”

沈晋安一手按在桌案上,面色激动,让燕帝有种他再说一句他就要造反的感觉。

“真的?要真赐婚也不是不行,姐妹共事一夫也算是美谈。”燕帝想起梁贵妃这些时日给萧瑾宁物色正妃,就对沈绾梨十分纠结,但似乎也是有意的。

沈晋安倒是难得面色严肃,“臣亏欠这个女儿良多,在她婚事上不求她荣华富贵加身,只盼她夫妻恩爱,余生安乐。臣对女婿并无门第官职要求,但唯有有一条便是,那便是娶本侯的女儿,不得纳妾!三皇子怕是给不起。”

燕帝闻言哼笑了声,“你当你女儿是公主郡主啊?”

便是一些驸马还有通房呢!

但想到当初沈晋安的妹妹沈敏嫁卫国公,也是放言不许纳妾,燕帝也就不觉得稀奇了。

妹妹尚且如此,何况是这个失而复得的亲女儿呢。

见德全公公带岑寂进御书房,燕帝这才稍坐正了歪斜的身子,不似在沈晋安面前那般随意,他免了岑寂的行礼,道:

“岑寂,你且将卫国公府鬼胎之事如实道来。”

“鬼胎之祸,乃是卫国公府后院妻妾滥用邪物相争引起。妾室柳芊芊欲谋害主母薛玉簪腹中胎儿,却不慎被鬼胎反噬,以至于鬼胎自她腹中诞生。之后鬼胎肆虐,大开杀戒,好在锦衣卫将其引开,并未造成太大伤亡。

臣身受重伤,险些命丧鬼胎之手,忽听琴音泠泠,竟是拦住了鬼胎。此时沈大小姐沈绾梨从天而降,说抚琴之人乃是她的师父,而不必她师父出手,她便能将鬼胎收服。

襄平侯虽带着明远大师赶来,却姗姗来迟,一番施法却不见鬼胎踪迹,只因此时鬼胎已被沈大小姐制伏。后来明远大师说要将鬼胎带走超度,送入轮回享福,沈大小姐却已果断永绝后患,当场诛杀鬼胎。”

岑寂面无表情地说完来龙去脉,仿佛在背书一般,不带个人情绪。

但燕帝听出来了,他跟沈晋安说得没啥两样,都把沈绾梨夸得天花乱坠。

要不是他清楚岑寂的性子,知道他最是严谨慎行的孤臣,绝不可能阿谀奉承讨好别人,也不可能结党营私,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和沈晋安提前对过口风了。

燕帝还是觉得匪夷所思,“照这么说,这鬼胎之祸,竟全是沈大小姐的功劳,跟明远大师没半点关系?”

他在燕京多年,见过多少世家贵女,也知道这些世家贵女们多有能耐,有的甚至能通晓政事,但还是第一次见会斩妖除魔的。

沈晋安冷哼,“不然呢,那秃驴什么都没做,还指责起我女儿。哼,皇上,你就说说,那鬼胎该不该杀吧?”

燕帝作为帝王,虽然自诩宽厚,但却绝不是优柔寡断之辈,“自然该杀。”

他觉得沈晋安对明远大师偏见过重:“只是明远大师到底是出家人,慈悲为怀,恐怕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要超度,你也体谅体谅。”

沈晋安不置可否,而是低头看了眼墨迹已干的圣旨,“既然这斩妖除魔的另有其人,皇上可别下错了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