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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些茶,已是快到正午了,日头渐晒,亭子四周的凉风也带上了热气,香叶在身后给沈昭月打着扇子,后襟处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汗渍。

“一到夏日我就容易犯困,就先回去歇会儿了。”沈昭月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抬手扶着香叶的胳膊起身,才发现香叶的手心都冒了汗,不免心疼了许多。

柳香亦是点了下头,她做了许久,也是困乏了。“我也困了,与姐姐一同回去吧。”

她们二人住得近,只隔了一个长廊,两堵院墙。

其他三人似是还有些话说,只笑呵呵送走了两人,又打着扇子坐下继续闲聊。

“昨日你回来,府中闹了贼。刚才周氏姐妹还说,是你招贼呢。”柳香本与她们处不来,只怜惜林荣月刚到府中没有相识之人,才带着她与各家姐妹问了声好。谁知,被周氏姐妹拦了个正着。

“旁人要说,任由她们说去。”这贼人,还真是她招来的。因而,沈昭月未有多言,却是提醒了柳香一句,“那位柳姑娘,我瞧着才是不好相与的。你只怜惜她孤苦伶仃,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哎,我知晓。刚才听她说话,就觉得不对劲。”柳香虽年纪小,但经商的女子多会看人,“这府中的表姑娘,哪个不嫉羡你?就是我,也羡慕。”

若论处境,沈昭月已然比府中的其他女郎好上许多了,四房人口简单,沈昭月又得了四房的亲事,总归今后是谢家人。只她们这些女郎,今后都不知会嫁往何处,若是运气不好,嫁去了一个腌臜人家,怕是这辈子都倒霉呢!

沈昭月伸出指尖,在她的鼻尖轻轻刮了一下,“你还羡慕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祖父可给你定了门好亲事。”

柳香才刚及笄,脸色羞红,“八字还没一撇呢!”

话虽如此,但柳家已派人来了信,等到明年开春就要接她回金陵了。想到这儿,柳香牵挂道:“若是回了金陵,也不知何时再见了。”

沈昭月轻笑一声,两只手扯了下她的嘴角,将她哭丧的小脸变了表情:“想见的时候,自然能看。再说,你又不是马上就走。”

聚散有时,沈昭月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人生在世,哪有人能永远在一起呢?

到了长廊处,两人站着说了会儿话,才各自分开。

等到回了房内,香叶惹得赶紧灌了几口凉茶,又抱着冰炉降温,沈昭月怕她贪凉生病,拍了下她的手背:“抱久了,冻着胃可不好。”

香叶憨憨一笑,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冰炉,将门窗紧闭,隔绝了屋外的热气,又从外头打了两桶井水来,洒在了地上,整个屋子这才凉快了许多。

沈昭月脱了外衫,只穿了一件短袖小衣和一件衬裤,两手一摊,躺在了铺着竹制凉席的床上,头刚枕上枕头,却是突然被膈了一下,脑后一疼。

她伸手一摸,竟是谢长翎送她那枚家传玉佩!沈昭月猛地坐起身来,她居然把这个烫手山芋给忘了!

“香叶,二公子给的竹哨在哪儿?”沈昭月突然问了一句。

香叶刚躺下,听了自己姑娘问话,连忙起身翻找起来,这竹哨本是沈昭月贴身带在身上的,不过早先在南山寺摘了下来。“我找找,我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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