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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凝轻道:“这选婿只是一方面,背后还有许多的东西,那是爹爹去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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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去想的正中下怀,也非我们女子能管。爹爹将这选婿的消息宣扬出去之后,我却还蒙在鼓里,依着我的意思,我是绝不愿做这无聊之事的。但爹爹也有他的考虑,最终他也答应了我,这选婿一定是要我挑中之人方可。”

“我明白了,所以你才让大哥一定要来参加这赛诗会,有没有才学,中不中意,那都是你说了算。”巧巧恍然大悟道。

洛凝羞涩点点头,不敢再说下去了。

“可是哪位公子能够续上此句?”洛敏微笑着又问了一遍。

厅中之人面面相觑,原来还想着四进二能有一番激烈拼杀,哪里知道总督大人这一题,便难住了所有才子,不仅是宁小王爷、吴雪庵没了反应,就连那一鸣惊人的林三也沉默不语。如此一来,岂不是无人能再上一步了?

“大哥,快呀——”洛远和青山看得暗自焦急,不住地打着气。

看见洛敏腆着大肚子暗自得意的样子,林晚荣忍不住的好笑,见大厅之中寂静之极,他站起身来,笑着道:“洛大人,在下要念一首诗。”

厅中众人一见有人站了起来,顿时哗然,而且是那一路闯关的黑马林三,更加地兴奋起来。但一听说他是要吟诗,却都有些失望,这是接龙诗,要你吟诗做什么?接不上洛大人的诗,那这比试便也不用进行了。

吴雪庵上轮丢了丑,对林三已有积怨,闻听他此言,忍不住冷笑道:“此为接龙,要你吟诗何用?”

林晚荣长笑三声道:“有没有用处,你听了便知道。”

洛敏看了林晚荣一眼,笑道:“林公子,是何好诗让你有如此雅兴?还请咏来一听。”

林晚荣点点头,大声念道:“香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日月长;长月日凉风动水,凉风动水碧莲香。”

厅中诸人还未明白,吴雪庵却是脸色大变,赵康宁和侯跃白旋即也明白过来,脸上一片不可置信的神色。

洛凝默默吟念两遍,忽地大叫道:“林大哥赢了。”

“嘘——”巧巧竖起纤秀的食指,示意二人在偷听,可别让人知道了。她对大哥的本事已经见怪不怪了,闻言也不多问,嘻嘻笑道:“凝姐姐,这下你放心了,我早说过,大哥从来不会让人失望的。”

洛敏鼓掌笑道:“好,好,林公子果然才学非凡。这一关,便只有你通过了。”

除了有限几人之外,其他人等皆是不明了这其中诀窍,一个台下的公子站起来道:“洛大人,这一阵为何是林三取胜?学生不太明白。”

洛敏微笑道:“那我便来为大家解释一番吧。老朽所出第一句为咏春,第二句理应为吟夏。林公子所吟诗句,正是将原诗回文而成,他这咏夏之句乃是——香莲碧水动风凉日月长。”

众人细细思索一阵,这才明白过来,刹那间,掌声如潮,经久不息。洛敏出的这一题的难度是显而易见的,这个家丁林三的能耐着实不小。

林晚荣站起身来,环回打了个揖,笑着道:“误打误撞,承让承让。”

这春夏秋冬诗,本应是四句,眼下只有春夏无秋冬,其他三人却是接不上来,实在有些遗憾。林晚荣见洛敏眼光打转,不断向自己身上飘来。莫非这老头想让我把秋冬都对上来,我靠啊,别玩我了。他急忙大声道:“洛大人,这一阵是谁赢了?”

接龙诗便只有他一人答了上来,谁输谁赢显而易见。本来是四进二的决赛,却只能进一,这大赛便提前结束了。竟让林三折了桂冠,自然有人不服。

洛敏刚要答话,却见那程德站起身来道:“且慢,洛大人,诸位大人,说好是四阵比试,如何才赛了三轮,便要结束了。依下官看来,为公平起见,还是再赛一轮为好。也好让我等与诸位才子一饱眼福,诸位说是不是?”

众人本不想见着如此精彩的斗诗会便匆忙结束,便都轰然应好,洛凝在台后急地直跺脚道:“这些人,怎可言而无信?”

洛敏看了林晚荣一眼,似是征询他的意见。林晚荣心里暗骂,你这老头,连你女儿的幸福都不要了?还来假惺惺问我干什么。

赵康宁对京中才子吴雪庵打了个眼色,吴雪庵即起身道:“谢程大人和洛大人给学生三人一个机会,学生便代表小王爷和侯兄,向林公子请教一番了。”

侯跃白刚要说话,赵康宁狠狠瞪他一眼,侯公子惧怕小王爷权势,便不敢开口,自然而然的被代表了。

林晚荣嘿嘿笑道;“吴公子好说了,这斗诗赛本身便是公平之极,眼下最后一轮诸位兄台谦让,让小可胜出,吴公子已失去机会,却如何请教呢?”

他三人落败,是众人亲眼所见,林晚荣如此一问,吴雪庵顿时口哑。底下围观众人躁动起来,大叫道:“再赛一轮,再赛一轮——”

林晚荣一笑道:“不过——大家声势既然这么热烈,吴兄又如此诚心,小可不许,那也太不近人情了。便规矩便是规矩,也坏不得,不如这样吧,在下想个折中之法。吴兄你亲自斟杯茶,送至小可手上,叫声林先生,咱们便再赛一轮亦无不可。”

这个法子,是要逼吴雪庵认输拜师,就算最后一阵他扳转回来,但这尊师之礼已行过,便赢了也等于没赢。读书人清高之极,眼下又是二人斗诗,众目睽睽之下,吴雪庵怎愿低人一头,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底下观众可不乐意了,洛远带头呼道:“斟茶,斟茶——”

台下气氛一片热烈,洛敏抚须微笑,程德黑着脸不说话。赵康宁对吴雪庵连打眼色,吴雪庵无奈之下,一咬牙,起身斟茶,送至林晚荣身前道:“林先生,请用茶!”

林晚荣大刺刺坐在椅子上,也不起身,接过茶盏,似老学究般点头微笑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那师爷大声道:“此为是后一轮,二位才子竞逐,可自由选题。”

吴雪庵愤愤咬牙。猛一挥手道:“不用了,我只出一诗,以盏茶为限。请林先生对上一首。若他对上,便算我输。”

众人一看最关键的时候到来了,这位京中才子看来是彻底被激怒了,好戏便要上演了,早已按捺了呼吸,听他出题。

吴雪庵在厅中缓缓走了几步,想起今日受辱的遭遇,心中愈发地愤慨,大声道:“有木也是棋,无木也是其,去掉棋边木,加欠便是欺,龙游潜水糟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便是他今日心情的真实写照。他是驰名京中的才子,受邀来参加这金陵赛诗会,本以为会大大的风光一把,哪知先有读错诗,后有当众拜师。对他这样心高气傲,名声在外的读书人来说,实在是难以忍受。

吴雪庵话音一落,厅中便有人大声叫起好来,他这首诗虽是暗中骂人,却也大有机智,果然不愧为京中才子,的确有些学问。林晚荣向厅中扫了一眼,见那些叫好的人眼神不断偷偷地打量赵康宁,显然都是这小王爷的眼线。妈的,跟我玩这一套,老子玩这个的时候,你还在黄泥巴和尿玩呢,林晚荣冷冷一笑。

吴雪庵受了众人鼓舞,自觉先前受的“侮辱”减少了几分,胆气立壮,大声道:“林公子,盏茶时间要到了,你可能对得上来?”

林晚荣呵呵笑道:“斗诗而已,纯属娱乐。吴兄也不用太在意,这诗我便不对了吧。”

吴雪庵欣喜道:“怎地?莫非林兄你认输了不成?这却是稀奇了?”

“认输?”林晚荣冷哼一声:“吴兄,不瞒你说,我的字典里,从没有认输这个词,我怕的是对上了这诗,叫你太过于难堪。”

赵康宁站起来道:“林三,休得说些废话,快些念出你做的诗来,若是对不上来,你便自动退到一边去。”

林晚荣眼睛一瞪,怒喝道:“林三也是你叫得的?小王爷,莫非你忘了当日的承诺不成?”

赵康宁脸色刷地通红,恨恨咬牙道:“那便请林先生,快些对诗吧。”

他们这一出,厅中有人知晓原委,大多数人却不知道为何,但见小王爷受了林三的叱责也不敢顶嘴,心里皆是奇异万分。

林晚荣哈哈一笑:“既然吴兄和小王爷如此盛情,那小可便试上一试。吴兄那诗有趣之极,又是什么龙啊虎啊,又是什么虾啊狗的,实在威猛得很。倒像你们京中才子才是龙虎,我们江南士子在你眼里皆是不中用的什么小虾米。这却太小看了我江南才子们。”

吴雪庵那诗本只是讽刺林晚荣一人,哪知经他一无限扩大,却变成了攻讦江南才子,厅中诸人江南士子占多,眼下林三俨然已经代表了江南才子,吴公子这一暗骂,顿时黄泥巴落在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吴雪庵放口作诗之时,根本未曾考虑过这些,不曾想这林三如此狡猾,转眼便将江南才子拉到了他的阵营里,自己实在是大大地失算了。吴公子偷偷抹了下额头冷汗,再也不敢说话。

林晚荣嘿嘿道:“既然吴公子这般小看我江南才子,那我也说不上客气了。今日我们身处这秦淮河上,在下便以流水入题:有水也是溪,无水也是奚,去掉溪边水,加鸟便是鷄(鸡),得意猫儿雄过虎,脱毛凤凰——不如鸡。”

“好啊,好啊——”厅中掌声如雷鸣,传遍了秦淮河中。此皆是众人真心所发。这最后一轮争锋,林晚荣从容大度,不仅不惧怕京中才子吴雪庵,更是将他那辱骂,原封不动地学了回去,漂亮之极。

吴雪庵面色发白,赵康宁脸色铁青,做声不得。

林晚荣擦了下额头冷汗,妈的,做这些鸟诗,比打一场仗还要累。为了洛凝这小妞,本才子这次可是花了大力气啊。

洛敏鼓掌笑道:“好,好,好,这赛诗会四轮圆满结束,林公子才华非凡,荣登魁首,乃是众望所归。”

林晚荣心里倒是平静,除了夺冠在意料之外外,其他的都在意料之中,没有什么可惊喜的。

郭无常正在为林三欢呼雀跃,却有一个萧府家丁急急走了过来,在表少爷耳边说了什么,郭无常一惊,手中的茶盏便掉落在了地上。

“洛大人,请问洛小姐对我们林公子有什么看法呢?”厅中一人大喊了起来,众人哄堂大笑,厅内喧哗成一团,此乃是本次赛诗会的重头戏,又岂能不谈?

“这个么——”洛敏抚须微笑道:“选亲之事,最终还要由小女决定,来人,快请小姐——”

洛敏话音方落,便见帘后走出个小丫鬟,手里持着一只芙蓉帐,一方绣了鸳鸯的锦帕,行至林晚荣身前,福了一福,微笑道:“林公子请了,此两样物事,乃是我家小姐赠与公子,并请公子以此赋诗一道。”

啥意思啊,林晚荣看着这芙蓉帐和鸳鸯帕,仿佛看见洛凝那小妞通红着小脸,躲在幕后偷偷向自己打量的样子。他骚骚一笑,心里也是噗通噗通乱跳,这小妞有意思啊,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明明是你对我表白了,怎么还要让我淫湿。唉,这女子,脸皮比我薄得多啊。

他此时骚兴正浓,淫两首小诗不在话下,取过纸笔刷刷刷刷写下几行,还未写完,便见表少爷郭无常满脸焦急地冲上前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什么?”林晚荣一惊之下,丢了纸笔,便飞一般往舱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