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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妮子就是嘴硬心软,肖小姐轻轻一笑,在林晚荣手上紧握了一下,便松了开来,那温暖的感觉,却留在了心间。

“相公,你到底是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她多一些。”轿子行出了几步,秦小姐便紧紧依偎在他肩头。幽幽问道,颇有些不服输地劲头。

这样的问题用脚都会答,林晚荣打了个哈哈,正要打擦边球,秦仙儿小手却捂住了他嘴唇,哼道:“不许说都喜欢,一定要说喜欢谁多一点!”

这丫头够霸道的啊,林晚荣愁眉苦脸半晌,凑在她耳边轻薄笑道:“和你在一起地时候,就喜欢你多一点啊!”

他是出了名的滑头,将前面半句话说的模模糊糊,叫人听不清楚,后面半句,却是字正腔圆,就连石头也能听懂。

秦仙儿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白莲魔女,论起狡诈,却不及他个零头,羞涩甜蜜中,便只听到后面一句,心里顿时甜如蜜糖,主动的搂住他脖子,送上火热地娇唇。。。。。。

“咦,轿子怎么晃起来了?!林兄弟,公主,你们没事吧?!”高酋看的奇怪,急忙出声相询。

“没事,没事。”见仙儿这丫头脸颊火红,胸前衣衫半裸,露出象牙般晶莹剔透的胸脯,林晚荣大手在她玉乳上轻点了一下,仙儿嘤咛一声,浑身轻颤起来,光洁地藕臂,如蛇般缠上他脖子。

“没事就好,我们马上就要出府了。”高酋总算送了口气,尚幸这次没出岔子,要是林兄弟再出什么事,不消别人说,老子自己把吃饭的家伙割掉算了。

林晚荣鼻子里嗯了声,随手掀起帘子,眼光不经意往外扫了一眼,忽然发呆起来。

“相公,你怎么了?!”秦仙儿与他贴的正近,在这轿中环境特殊,夫妻二人做一些摸摸抓抓的游戏,虽不能真个销魂,却更有一种情深火热的刺激感觉。忽然感觉到相公的动作停了下来,秦小姐便似小猫般嘤了一声,鼻息火热的开口问道。

林晚荣唉了一声,没有说话,秦仙儿急忙顺着帘子往外看去。

隔着绣楼不远处,便有一座幽静的小屋,都这般夜深人静的时候了,还有昏黄地灯光透出来。一个窈窕成熟的女子身影在那窗前闪动,丰胸柳腰,体形婀娜,妙不可言。她穿着一件淡粉红色的水衫,秀发高高盘起,只能看清个侧面轮廓,修长的睫毛,长长的凤眼,微黄的灯光中映衬着她脸颊晶莹如玉、洁白无瑕,似是一朵娇艳的牡丹花。

屋中袅袅炊烟升起,一股淡淡的香味飘入鼻孔,那女子不断的弯下腰去,过不了片刻便又站起身来,手中持着一个晶莹洁白的小勺,不时送到红唇边浅尝几口,眉头轻蹙间摇摇头,便又躬下身去。

“是夫人?!”仙儿也吃惊了:“这么晚了,她怎地还不休息。待在厨房做什么?”

想起巧巧说过的话,她又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的笑道:“相公,夫人对你可真好。都这般时候了,还在为你熬人参燕窝,我瞧萧家姐姐也没这般享受过。”

“是么?!”小轿便在这处停下,悄然无息,萧夫人无丝毫察觉。望见她在厨房忙忙碌碌的情形,林晚荣淡笑道。

秦仙儿点头嗯了一声:“相公,夫人以前也是这般对你关怀备至么?!”

“哪里——”提起往事,林晚荣便忍不住地笑了:“从前我刚到萧家的时候,夫人便忙着处处算计我,千方百计想榨干我身上的价值。逼为她们萧家谋福利。别说是人参燕窝了,就算能送我一口热水,我也心满意足了。”

“那是因为情形不同嘛。”仙儿与夫人相处久了。感情日深,不自觉的便为她开解:“你看,你这次救了夫人性命,她立刻就报答你了。相公,你有所不知。我听萧家姐姐说,即使萧老爷在世地时候,夫人都很少下厨的。这几天却为了你忙里忙外,待你是真的不薄。”

林晚荣笑了笑,不经意道:“她这是感激我救命之恩罢了,可以理解的,过不了几天,便又恢复原状了。”

秦仙儿幽幽叹了口气,摇头道:“用不着过几天,夫人马上就要回金陵了,你再想吃这些可口的人参燕窝。也没人做的比她好了。相公,你可要与她说几句话?!”

说话?我与她说什么?!林晚荣摇头苦笑,今日已经醒了一天了,玉若玉霜都来看我了,唯独夫人没来过,她还在这个时候提出要回金陵,摆明了是不想看见我。救命恩人仿佛变成了仇人,真弄不明白她怎么想的!

他越想越郁闷,摆摆手道:“算了,夜色深沉,我去看她也不合时宜,过几天再说吧!高大哥,我们快走!”

他此行保密,小轿来的快,去的快,悄无声息向前开去。待到走的远了,萧夫人抬起头来,往那轿子望了一眼,神色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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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府来,小轿便向北边飞奔而去。高酋早已派人将周围扫探一清,确认周遭无人,才敢往此行来。已经出过一次事故,高酋自然谨慎了许多,不敢有丝毫地懈怠。

行到一处小巷里,前面早已有一顶小轿在此守候了。徐渭掀开帘子从轿中走出,疾步行了过来:“林小兄,你可来了!”

仙儿掀起轿帘子,林晚荣笑着拱拱手:“恕罪,恕罪,小弟来迟了!”

望见他浑身绷带依然带伤出征,徐渭感动的同时又老怀欣慰:“不迟不迟,此时行事,正是当时!”他自怀里取出一道小小的包裹,递给林晚荣,压低嗓音道:“尽兄,这是皇上赐你巡查地密旨。皇上说了,着你见机行事,莫要拘泥,生杀予夺,可先斩后奏。”

林晚荣接过那道圣旨,手心里都是汗珠,老爷子的意思是,我想杀谁就杀谁,杀完了再向他禀报。***,这比皇上也差不了多少了。

“徐先生,对头有无异常举动?!”将圣旨揣入怀里,平静了一下心情,林晚荣朝徐渭道。

“目前看来,尚无异动。他今日一直在相国寺中礼佛,行为不见异常。”徐渭点了点头:“倒是今日传出皇上亲自上你府中吊唁的消息,他得知了,却一直待在房中,足有两个时辰没有出现,倒叫老朽好一阵紧张。”

两个时辰?林晚荣愣了一下:“那有没有人进入他厢房?!”

“没有,”徐渭坚定的摇头:“他是沐浴斋戒,祭祀先皇,闲杂人等,不可进入厢房。况且据老朽所查,今日也无人进去与他商谈。”

两个时辰可以做好多事情了,难道他就一个人窝在屋里苦思冥想?这怎么可能?小王爷呢,那一堆地幕僚呢?

这里面古怪多多,林晚荣想来想去也弄不明白,索性不去管他了:“徐先生,依你所言。现在我们大部分力量,都集中在相国寺这边,是不是?”

徐渭正色点头:“正主在相国寺里,这里自然是我们看防的重中之重。王府那边虽也部署有人马。相对这边,却要弱小一些。”

“那你认为,我们在相国寺这边部署重兵,那对头知不知道呢?!”林晚荣拧紧了眉头,若有所思问道。

“以他的机智和嗅觉,岂有不知之理?”想到这里,徐渭募然一惊:“冬兄,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林晚荣苦笑道:“徐先生,你看看我这样子,伤地伤。残地残,能有什么发现?我只是觉得那对头太平静了,平静的有些不正常。难道他真的就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徐渭哈哈大笑着摇头:“我与此人同朝为官二十余载。岂能不知他心性?不说别的,单说他暗中栽培白莲教祸乱大华,那便是地地道道地奸人!遑论勾结倭人胡人、背叛祖宗了!”

林晚荣眉毛一掀,断然道:“不管如何,这事我们一定要办好了。徐先生。相国寺这边固然重要,但是王府那边也不能放松,安排的人手绝不能弱于这边!”

“小兄。你的意思是——”徐渭似有所察。

林晚荣咬牙道:“狡兔三窟,徐先生,这道理你没听说过吗?他在相国寺中如此平静,未必不是转移我们的视线。”

“多谢小兄提醒!”徐渭顿悟:“我这就回去安排!”

“先不要急!”林晚荣拦住他,悠悠笑道:“徐大人,今夜事关重大,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把他困在相国寺中,绝不能让他半途溜了!我这边事成。便以烟火为号,你直接冲进去拿人。若有反抗,就地格杀!”

他笑容立变,声音冷冷,有一股彻骨地寒意,叫徐渭也生出些畏惧。徐渭急忙点了点头,与他约定了双方行动的信号,确认无误,这才转身乘轿而去。

看起来都安排好了,林晚荣安定了些,只是他有种奇怪的直觉,今夜的事情,断不会如想像中的那么顺利。

“相公,相公,你怎么了?”见他发呆,秦仙儿急忙轻推了他几下。

林晚荣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笑着道:“仙儿,你知道我们今夜要对付谁么?!”

秦仙儿嗯了一声,诚王与白莲教勾结的事情她自然知道,当初还奉师傅之命,协助赵康宁对付过官军。

“这事情终于要有一个了断了。”林晚荣叹了一声:“算起来,诚王还是你地皇叔,仙儿,你能下的了手么?!”

“相公恁地小看我了。”秦小姐嘟着小嘴不满道:“连父皇都要办他,我还有什么顾忌的?!”

这倒也是,她对皇家本来就没有什么归属感,当初误会还没解开地时候,这丫头天天想着的便是要刺杀自己的父亲,对付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皇叔,自然不在话下了。

小轿晃晃悠悠,直往王府行去,高酋一路极为谨慎,不断的派出侍卫前去打探,确认无危险,才敢继续前进,颇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地味道。

行到王府对面的小巷,钻进一间宽敞的民居,小轿这才停下。林晚荣瞅了一眼,今日来地地方,却是一个两层小楼,与前几天诚王路过的那间居所相隔甚远,徐渭办事,着实谨慎的很。

这边的几个侍卫,那夜都是见过的,见林大人受了如此重伤,顿时惊诧莫名。林晚荣也不以为意,向几人挥挥手,笑得甚是灿烂。

到了二楼一间空房,此处居高临下,透过窗户,不远处诚王府宅的大门都看的一清二楚。此时夜色已深了,王府大门紧闭,两个硕大的红灯笼高高挂起,泛着淡淡红光,两座威猛石狮子静立其下,形态凶恶,煞是吓人。当当的报更声传来,已是二更将尽,三更来临时分。

月色已被乌云覆盖,寥寥几颗晨星微微闪烁,光亮时隐时现。大地漆黑一片,四周寂寥地可怕。远处人家点亮的***,混混暗暗,似是水中漂浮的火烛,摇曳晃动着,现出无数个身影,却看不真切。

林晚荣静静坐在椅子上,腿上隐隐传来的疼痛,让他的头脑无比清醒。秦仙儿将行前巧巧塞进来的一个柔软的枕头放置在他身后,便默默依偎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林兄弟,我们什么时候动手?!”见林晚荣沉默着,高酋早已等的不耐烦,压低了声音,小声道。

“等!”林晚荣口中吐出一个字,甚是坚决。

等?高酋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他神色从容,自知也插不进嘴,见他夫妻二人甜甜蜜蜜,心知此处不是自己待的地方,便对林晚荣偷偷打了个眼色,笑着下楼去了。

“静!太静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晚荣方才长长的吁了口气,轻轻道。

“静不好么?!”秦仙儿紧紧挨在他身边,喃喃自语着,美丽的脸上温柔无限:“相公,要是只有我们两人,永远这般温馨宁静,那该多好!!!”

女人是感情动物,这话还真是不错,如此紧张的时刻,这丫头却兴起了谈情说爱的心思,直叫林晚荣哭笑不得。他在仙儿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平静背后,往往酝酿着狂风暴雨,而且是最为猛烈的狂风暴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狂风暴雨,相公坏死了!”秦仙儿轻嗔了一声,脸色羞红,也不知想到哪里去了。

哎哟,我可真没那意思,见这丫头想岔了,林晚荣哈哈大笑,顿引来秦仙儿一阵轻嗔蜜言,好不快活。

“林兄弟,可是叫我?!”高酋在楼下等的不耐,听他话声响起,便咚咚咚的上楼来了。

“时辰差不多了。”林晚荣微微一笑:“高大哥,人手都安排好了么?!”

见他神色,便知要动手了,高酋顿时兴奋起来:“早已安排妥当,一百来号人,都是我们信得过的兄弟。”

林晚荣指着高酋带来的包裹,微笑道:“高大哥,你知道这里面装的什么吗?”

高酋茫然摇头:“我不知道,徐先生交给我的时候叮嘱过,说谁偷看了,谁就会掉脑袋的!”

“那就好。”林晚荣呵呵一笑,缓缓解开那包裹,里面却是数个捆扎的紧紧、略小一些的包裹,形状各异,轻重不一。

高酋啧啧称奇,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他在宫中当差多年,自然有些觉悟,这样掉脑袋的事情,林晚荣不说,他也不会问。

“高大哥,这是今晚最重要的事情,也是最危险的事情,须得武艺最好、头脑最聪明的人去办,我看来看去,也只有劳烦你亲自跑一趟了。”林晚荣在高酋耳边言了几句,嘻嘻笑道。

几顶高帽子戴下来,高酋顿时喜不自禁,将那几个包裹揣好,正色道:“兄弟你放心,我要是办不妥当,也不劳你动手,我就自己把这脑袋割下来。”

话一说完,不待林晚荣吩咐,他身如一只鸿雁般飘然而下,没入霭霭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