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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出苍兰派的弟子不可在门派内逗留,第二天天刚亮,温见雪和谢琅就离开了苍兰派,打算去天地城内租个短期便宜的房子。

不过离开前还有件事要做,谢琅需要去药铺辞工。

谢琅决定离开苍兰派时,便和掌柜说了辞工的事。

“辞工?你为什么要辞工?”

冬日并不温暖的阳光从云层中钻出一点,落在药铺门口。夏惊蝉看了看药铺掌柜手中的辞工书,一脸困惑不解地问谢琅。

谢琅站在柜台前,他束着高马尾,穿着那件衣摆绣着貔貅图腾的白衣,由于左侧脸正对着门外,阳光将他脸部细小绒毛照得清晰可见,仿佛泛着金光。

“想辞工就辞工了,没有原因。”

夏惊蝉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谢琅粗糙指腹摩挲了一下有些陈旧的柜台,看向街斜对面。

温见雪站在街斜对面,他怕冷,披了件厚厚的靛蓝披风,还围了条毛茸茸的雪白围脖,把自己穿得像个软乎乎的球。

谢琅不动声色收回视线,笑道:“你想多了。”

天地城距离药铺较远,如果来此做工,每日往返很麻烦。

况且,谢琅如今需专心修炼,实在腾不出多余精力和时间来药铺做工。

夏惊蝉担忧道:“如果出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尽管说,我们是兄弟,千万别客气,好歹两年交情。”

“好啊。”谢琅笑道。

谢琅和夏惊蝉说话的间隙,药铺掌柜已经算好谢琅的这个月的工钱。

药铺掌柜很少来药铺,药铺招了个谢琅,对方会把一切都打点好,他每个月都乐得自在,只需看看月底账本即可。

如今对方要走了,药铺掌柜十分舍不得。

他把工钱递给谢琅,恋恋不舍道:“药铺这边可以给你留着工位,你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谢琅接过工钱,好好收起,道:“掌柜,你还是招个人,我应该不会回来了。”

“你这话说得像是要去干什么大事。”夏惊蝉道。

谢琅道:“像吗?”

夏惊蝉用胳膊肘撞谢琅手臂一下,嬉皮笑脸道:“若真是干成什么大事,千万别忘了我,好兄弟,苟富贵,莫相忘!”

药铺掌柜爽朗笑道:“夏医修所言极是,也别忘了我,苟富贵,莫相忘!”

谢琅笑道:“好。”他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沾上墨,工整写了份招工,递给掌柜。

掌柜高兴道:“还辛苦你写上份招工启事。”

“掌柜不必客气。”

谢琅搁下笔,走出药铺:“走了,你们多保重。”

“走吧你。”夏惊蝉招手。

“保重。”掌柜道。

谢琅三步做两步,很快回到温见雪身边。

冬日的清晨实在冷,温见雪把双手放在嘴前,哈了口热气,道:“现在就出发去天地城?”

谢琅点头:“是。”

“天地城离这里远吗?我们是坐马车,还是走路去?”温见雪好奇道。

谢琅道:“不远。我经常在药铺下工后,去天地城任务阁接任务。”

“那好,我们走路去。”温见雪把手揣衣袖里,兴高采烈,“快,带路,出发!”

谢琅拂了拂衣袖,抬步就走。即将走出市场时,他回头看向市场。

市场内的铺子都开了,烟火气息伴随着冬日寒气,笼罩在大街小巷之上。

谢琅的目光沿着宽阔长街,望向药铺。

掌柜此刻正站在门口告示栏前贴招工启事,差不多两年前,他站在这个位置,同样看到掌柜站在门口告示栏前贴招工启事。

不过那时,掌柜贴的不是他写的招工启事,而是自己写的招工启事。

掌柜自己写的那份招工启事,字迹龙飞凤舞,不仔细辨认,根本认不出他写的什么东西。

谢琅当初站在门口,看了半天,才认出他写的什么。

掌柜坐在柜台前,端着个带把青瓷茶杯,见他认出招工启事上的内容,伸长脖子,大声道:“你能干得下来吗?干得下来,明天就来这里做工,月底发工钱。”

谢琅那时回了什么话,他忘了,但他记得那天很冷。

天上正下着鹅毛大雪,地面铺着厚厚一层雪,走一步一个深坑,极目望去,银灰色云块挤压在一起,到处银装素裹,见不到半点亮丽的色彩。

“谢琅,你在看什么,走啊。”温见雪见谢琅停住脚步,拉了拉他衣袖。

谢琅收回视线,朝前快走。

都过去了,以后不会有那么冷的冬天。

两人走出市场时,掌柜也贴好招工启事,他拍了拍手,边嘀咕希望像谢琅一样得力的长工,边回了药铺。

药铺内,夏惊蝉正在清点药材。

掌柜提起茶壶,往带把青瓷茶杯内倒了满满一杯茶,端起来,坐到了柜台前,趁热喝上一口,暖意顿时充盈胃部,蔓延到四肢。

……

苍兰派内。

“谢琅走了?”

“不是走了,是退出师门,听说,挨了五十鞭。”

“他一个废物,无灵力傍身,挨五十鞭恐怕得躺床上休养一个月,要知道那鞭子并非凡品。”

“你们说,他一个废物这是在折腾什么?掌门都没赶他离开,他非要离开,以前要他离开,他不离开。”

苍兰派什么都不快,就是消息传得快,不出片刻,大家都知道谢琅退出了苍兰派。他们为此议论纷纷,正议论着,“知情者”道:“你们别这么说谢琅,据我所知,他是因为自己本命剑被大师兄夺走,万念俱灰,这才离开。”

“夺走?他不是自愿借于大师兄吗?大师兄说,为了使用半月剑,他还给了谢琅十万中品灵石借用费。”

“且听黎韩振说!他这个人你们还不了解?但凡到他手上的东西就没有还回去的理……”

“你们围在一起说什么?是修炼到大乘期了,还是没事做了?一个废物也值得你们在这里议论纷纷!”

一道呵斥声乍然响起,议论者一惊,顿作鸟雀尽散。

训斥之人见此,冷哼一声,快步穿过流水小桥,来到一处八角亭。

八角亭中摆放着石雕石桌,石雕石桌旁站着一个身穿苍兰派弟子服,五官俊朗,气质温和的年轻男子。

这年轻男子正是苍兰派大师兄黎韩振。

筑基后期修士听觉敏锐,训斥之人离八角亭还有一段距离时,黎韩振便听到脚步声,他坐在石桌前,斟了杯热茶。

天冷,杯中倒出的热茶温度降得很快。

训斥之人走到石桌前时,那杯热茶刚好降到能入口的温度。

“你这么气冲冲做什么?喝茶。”黎韩振端起茶,递给训斥之人。

训斥之人是黎韩振的堂弟黎跃,两人一前一后入苍兰派,黎韩振天赋好些,成了掌门的大弟子,而对方天赋稍次,成了长老的二弟子。

“堂哥,你不知道,门派内这些人都在说你抢夺了姓谢的半月剑,逼得谢琅万念俱灰,离开了门派。”黎跃怒火中烧,他一口气说完这句话,端起茶一饮而尽。

“一群狗娘养的,闲得没事干了!”

黎韩振扬起嘴角,柔声道:“这本来也是事实,有什么好生气。”

“谢琅是个废物,用不着半月剑这么好的上品灵剑,给堂哥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同一时间入门的人,有谁修为高于堂哥?”

黎韩振道:“你这样想,别人不一定这样想。门派内多的是人想要谢琅的半月剑,但只有一把,我拿到了,他们自然嫉妒,少不了在外面说些酸话。”

“都怪谢琅不多弄两把好灵剑,要不然堂哥何必被其他人诘责。”黎跃说到这里,注意到黎韩振眼白布满红血丝,眼底泛着青黑。

“堂哥,你瞧着怎么这么疲倦?”

黎韩振按了按眉心:“半月剑太过霸道凌厉,我虽已刻下神识印记,将其收为本命剑,却十分难以掌握,这几日都在熟悉半月剑。”

“堂哥还真是辛苦了。不过这好的灵剑向来难掌控,待掌握了,定然再上一个台阶。说来堂哥已在筑基后期停滞好几年,什么时候才能突破瓶颈,成为结丹初期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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