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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就是没了,还什么叫没了。”那人嗤之以鼻。

一旁心善的师妹朝秦三四传音。“你的东西,依照宗主的意思,一部分贵重的回收了,另外一部分,随需得着的人拿了。”

秦三四怔愣住。

“行了,别在这里碍眼了,赶紧走。”那人摆手道。

“诸位师兄师姐是没有事情做了?”遥遥传来一道声音。

在场之人皆转身。

慕容复朝这边走了过来。

“慕容师弟。”在场之人讪讪道,他们叫了一声,恐慕容复这个未来可能成为长老的新星瞧他们不顺眼,三三两两散了。

慕容复几步走到秦三四身旁,道:“他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秦三四回神,他扯出一个笑容,道:“他们说得对,我一个罪人,没有什么好辩解,只是分外对不起你们。”

慕容复看了他一会,道:“随我来,宗主找你。”

师父找他?

秦三四眼睛发亮,他便知道师父没有放弃他。

慕容复将他带到林翡平日里处理事务的殿内,便离开了。

秦三四环顾四周,并未看到师父。他站在殿内等了一会,林翡方才来。

“师父。”秦三四连忙行礼。

林翡双手扶起他,道:“辛苦你了。”

秦三四口舌泛苦,喉咙发涩,但他低下了头,道:“三四无父无母,幸得师父垂怜,才平安长大,能为师父办事,是我的荣幸。”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林翡松开了秦三四,示意秦三四坐下说话。

秦三四坐到殿下,摇了摇头,“师父,我灵根毁了,没有打算,但凭师父安排。”

“既然如此,你便去下界吧。下界虽资源匮乏,但危险程度远不及上界,十分适合无修为的人。”

秦三四猛然看向林翡,“师父?!”

林翡示意他不要说话。

“为师不是不舍得砸钱给你治灵根,只是你现在背上了罪名,我若是为你治灵根,不止我会被人非议,整个定天宗都会被人非议。

“所以,你去下界最好,在下界寻个地方安顿下来,再寻个贤惠妻子,好好经营日子,必能幸福美满过完这辈子。为师会给你钱财与护身灵宝。若你的后代有天赋,联系为师,为师派人接他们来定天宗,当作自己孙子一般痛爱。”

秦三四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林翡倒了一杯茶,用灵力将茶推到秦三四手里。

“至于你和林子音的婚约,便作罢吧。”

秦三四捏紧茶杯,他喉结上下滚动,眼眶红了。

“师父,我不想去下界。”

“为什么不想去?”

“我想留在上界,自己修复灵根。下界资源匮乏,或许没有能够修复灵根的法子。至于我和林子音的婚约,但凭师父做主,解除了。”

林翡闻言,久久没说话。许久,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去下界吧。”

秦三四放下茶杯,跪谢林翡。

林翡将他扶了起来,给了他一个没有神识烙印,装了钱财、护身灵宝的乾坤袋。

“你去吧。”

尘埃落定,不论他如何想,一切皆由不得他了。

秦三四接过了乾坤袋,他抿紧唇线,许久,声音嘶哑,道:“我走了,师父保重好身体。现下天冷了,师父左腿受不得寒,千万要注意。”

林翡听秦三四提起他左腿受不得寒,心中便浮出无穷恨意。

他的左腿之所以受不得寒,是因为一百多年前,被段衡砍断过。

当年,他听说段衡给自己师父下药,硬闯七杀阵,带着阵中杀了好几个定天宗弟子的狼妖跑了,立刻带人追击。

段衡是太上长老大弟子,修为比他一个宗主都要高,疯起来,他带去追击的人,全军覆没,就连他也被砍了好几剑,其中一剑正好砍断他左腿。

若非段衡父亲单扶摇与太上长老带人赶到,他怕是命都要丢了。

段衡这个贱人!

林翡压住恨意,他微微颔首。

“你不必担心,为师会注意。”

“弟子走了,师父放心,天蚕丹的事,弟子一定守口如瓶。”

秦三四眼眶发红,握紧拳头,他俯身给林翡重重磕了个头,转身离开。

林翡注视着他背影。

待他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后,林翡神色冷了下来,他微微抬手,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殿内。

“杀了他。”林翡声如寒冰,“别惊动其他人。”

“是。”黑衣人身影消失。

秦三四,你可别怪为师心狠。

你执意留在上界,他人看见你,便会想起天蚕丹之事。

想多了,说不准就想到他头上了。

即便不想到他头上,也有损宗门名声。

为了宗门与师父,你便去死吧。

……

温见雪跟着简容退下后,便去找可以控制谢琅病情的丹药。

早找到了,早了结此事。

定天宗几个大宗派对剑宗主宗虎视眈眈,他得同谢琅一般,专心修炼,尽快提升修为,保护想保护的人与事物。

可惜他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烦躁得倚在竹椅上,睡着了。

一道银白的身影从窗户翻了进来。

它轻巧落到地面。

这是一只成年北荒狼妖,血红眼睛,漆黑鼻子,四肢粗壮有力,身形矫捷,高大漂亮,唯一的缺点是少了尾巴尖。

它快步朝温见雪走去。

温见雪睡着了,未察觉它来到了身边。

谢琅变回人形,他嗅到温见雪脸颊上有慕容复的气息,磨了磨后槽牙,拿出手帕,沾了水,擦拭沾染慕容复气息的皮肤。

他回到主宗,本打算闭关修炼,听几个与天水派弟子私下有联系的弟子闲聊提起慕容复向温见雪提亲,马不停蹄潜入天水派。

那时,温见雪正在明澄殿前殿,林翡与天水派掌门都在,他不好靠近,便在殿外偷窥。

擦了好几遍,谢琅总算嗅不到慕容复的气息了。

他收起手帕,伏在竹椅旁看温见雪。

温见雪皮肤很白,睫毛浓密,嫣红唇瓣微张,唇缝格外引人口渴。谢琅用指腹摩挲温见雪唇瓣,反正见雪也不知道他来了,不如偷偷亲一下?

见雪养伤那两日,他怕道侣嫌他黏人,老老实实,一次也没有碰。

睡梦中的温见雪,感觉自己被一个大火炉包裹住了,他热得要死,张口想喘气,一个柔软的物体进了他嘴,纠缠着他舌头,他拼尽全力也甩不开。

他快要窒息了。

一怒之下,他咬下去,那物体退了出去,但留了淡淡的血腥味。

温见雪不在乎血腥味,他终于安稳了。

谢琅吸了吸舌尖,他舌尖被咬出了血,但好在他用灵力卸去了道侣咬他的大部分力度,所以并未被咬多狠。

运灵治疗好咬伤,谢琅去舔温见雪嘴里的血腥味。

温见雪烦死了,怎么又来了,他挣扎了一会,猛地睁开眼。

四周一片寂静,他轻轻喘了口气,想着那烦人的纠缠,下意识伸手,朝嘴唇摸去。

嘴唇有点刺痛。

温见雪忍不住轻嘶了声,他凝出一道水镜,朝水镜中看去。

嘴唇竟然有点肿。

房间里莫非有虫,趁他睡着,叮了他?

温见雪擦了点膏药,出门买了杀虫药,兑上水,将整个屋子都洒一圈。

“咳咳咳——”简容一走到他屋外,便被辛辣药水味呛得直咳嗽,“你做什么?”

“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