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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言把何幸学姐拉进了寝室群里,虽然以前没上大学的时候,她就看过什么一个寝室六个人能拉出十几个群来堪称宫心计的故事,但她们宿舍一直都是私事私聊,公事在群。

虽然何幸学姐是新成员,但阿言也没想过单独再拉一个新群。

“学姐,你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喊我俩,我们这都是提前返校,也没有事儿干。”阿言说着。

她看着何幸学姐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和身上的背包,估计也就是衣服和随身的东西,要添置不少。

“好的。”何幸应声,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消毒湿巾开始擦拭。

何幸看着自己的书桌前有着一把粉色旋转的电竞椅,还有书柜上摆放了一些日用品。

“这些东西,还有这个椅子……?”

“啊,学姐,那些纸巾什么的都是我们寝室大家公用的,这是分给你的那份儿,那个椅子是冰冰,哦,就是你的对床之前买了不合适,就放在六号床了,你如果觉得合适就可以接着用,早就退不了了,不喜欢我们到时候挂咸鱼卖了。”

阿言仔细解释着。

听着阿言学妹的解答,何幸眉梢微动,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对床,只是轻轻扫过一眼,就看到各种价格高昂,各种精致可爱的美丽废物摆件,挂在外边的MIU家衣服,随手扔在桌面的五花手串。

她又远远地看了几眼其他的几个位置,刚进门的时候何幸就有观察过。

同样靠着门,与那位丁铃学妹对床的位置,也摆着一些寻常人不见得认出的珍稀物件。

相比之下,丁铃,阿言,还有阿言的对床,这三位学妹的位置摆设看起来更像是普通的大学生了。

丁铃看起来极简风,阿言则是普通大学生风格,一眼望过去看不出所以然,什么东西都有,而自己的左手边,阿言对床的位置,桌面上还养着多肉,看起来是个养绿植的姑娘。

两个家境突出的学妹,其他三个都是普通姑娘吗?

何幸心思流转,扫到对床桌面随手扔的五花手链,那她身后的这四位数电竞椅也就不算什么大物件了。

与自己对床的这位“冰冰学妹”能够大咧咧地将几件昂贵首饰如此随意扔在寝室里,看来这几个小学妹的人品都不错的样子。

“你们都不用这个椅子吗?”何幸问着。

她看到丁铃坐着的是一把木头椅子,其他三人也都是普通的电脑椅。

阿言和丁铃齐齐摇头。

“我不喜欢那个颜色,太粉了。”阿言说着。

“我不爱坐软椅子。”丁铃道。

丁铃躺习惯了冷冰冰硬邦邦的木头棺材,到现在寝室的床板上也只是铺了一层垫子和褥子。在宁城住酒店的时候,软绵绵的床铺让她时常有些不适。

“那好,我暂时先借用这个椅子。”何幸说着。

她对颜色没什么挑剔的,有现成的也省事,今天是她回到校园的第一天,何幸只希望尽快安顿下来,熟悉现在的世界。

何幸在整理自己的东西,但阿言看学姐似乎并没有带铺盖,忍不住开口询问:“学姐,你的床品是寄快递还是要现买啊?”

现在已经是下学期了,学校的商超虽然有床垫什么的,但那都是上学期开学时候的积压货了。

“我在某东买了,一会儿就能送到。”何幸说着。

阿言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随手开了部剧,给觉觉和楚冰冰发去消息。

何幸将行李箱里的衣服和个人物品一一安置,她用酒精湿巾清理自己的床位,但哪里都是干干净净的,几乎没有一点灰,让她在心里忍不住暗赞了一句,看来几位学妹都很用心收拾了。

离开自己的本世界实在太久,何幸自己都有些忘了大学生的校园生活是什么样。

她看着手机上自己被新拉进去的寝室群,群公告里的生活习惯,还有卫生排班,阿言学妹还发了一个“个人习惯调查表”,何幸点进去发现是个共享文档,里面包括了每个人的生活习惯,饮食忌口什么的。

“真是好细心。”何幸有些恍然。

从前即便是在舞蹈学校的时候,那会儿也都是住在寝室里,可长期学舞的姑娘们本就是一个狭窄的小圈子,再加上年纪也不大,时常豆丁大的小事都能闹成天大的事。

何幸将自己的习惯填入表格,并在群里跟学妹们打了个招呼。

【何幸】:妹妹们好,我是何幸,希望以后相处愉快。[笑脸]

寝室里的空调很温暖,何幸坐在新鲜出炉的位置上,她从背包里取出陪伴自己多年的梳妆镜,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面无表情,唯有一双眼眸晦暗莫名。

她轻轻舔过唇尖,唇齿间像是漫着点滴血腥味。

何幸看着镜中人,镜中人看着自己。

健康的身体,活蹦乱跳的自己,双腿依旧能动,能奔跑,能做出无数个动作,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真好啊。

不再是那个只能躺在床上,看着肌肉不断萎缩,面对职业生涯结束的废人。

在外人看来,自己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年,离开了这个圈子三年,更是在当初自己舞台事故后,她,何幸的舞蹈生涯就被判了死刑。

何幸无声捏动自己的指节。

何幸何幸,父母给自己起这个名字,是希望自己一生幸福。

而在当年自己风头无两时,有人将自己的名字解读为“何其有幸”。

在自己“舞台事故”之后,某些人就将其解读为“何其不幸”。

感情什么话都被他们说了。

那一场近乎决定命运的表演,怎么偏偏到了自己上场的时候,灯架滑落,正正好好的砸到身上,腰椎间盘突出,下半身近乎不能动,腿部肌肉不断萎缩。

那时候,所有人都说,太意外了,人没事就行。

什么叫人没事?她的命还在,职业生涯没了,这就是没事儿了吗?

那一场表演,是夏国中央舞剧院的“内培”最终选拔赛,国内二十岁以下的年轻舞者纳入选拔,只有三个名额,一旦被选入,就相当于提前迈入了中央舞剧院,毕业后直接入编评级,并可能竞争年轻首席之位。

最重点的是,当初那一场内培,内部传言是为了夏国的世界级舞蹈家许明月女士收学生。

如果按照修仙小说里的形容,就是先成为顶级宗门的内门弟子,四年后转为记名,并有可能成为“亲传”!

许明月,凭借一己之力将夏国古典舞带到世界的女人。但凡是学古典舞,中国舞的学生,都是听着许明月的故事长大的。

当时,已经进行过了两轮表演,而因为按照分数倒序出场的规定。

何幸,前两轮的第一名,最后一个出场大轴,只要顺利发挥自己的水平,她将无可争议地顺利拿到属于自己的名额。

可偏偏在最后,那灯架好死不死地砸在自己的身上。

何幸被迫弃赛,比赛也不可能等待她治疗后的重新表演。

她只知道的是,原本的第二第三顺利拿到名额,原本无缘名额的第四名付瑶,与她在滨城舞蹈学校同吃同住六年的朋友,也拿到了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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