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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亭诧异地看向她:“姑娘的意思是?”

“大人混迹官场多年,哪能不明白圣人之意。”陈宝香佯装高深,摇头晃脑。

死在大火里的是圣人唯一的女儿,颇受他疼爱,圣人继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她追封为寿安公主,眼下公主死因有疑,圣人又怎么会是单纯想让他抓出传谣的源头。

谢兰亭松开眉目,突然笑着对九泉道:“你看,你还担心她,她聪明着呢,三言两语就将我支开了去。我都拿她没辙,旁人就更别想来套话了。”

九泉也拱手笑。

陈宝香美滋滋地受了这夸奖,又道:“大人若是没有头绪,我倒是能提供些线索。”

“姑娘请讲。”

“程槐立也是岳县人,与我算半个同乡,但他那村子早些年被淹了,不剩什么人,独巡防营的陆统领与他是一起出来的,想是知道些内情。”

“哦?”谢兰亭问,“那你呢,你知不知道什么内情?”

陈宝香无辜摊手:“我这样娇娇弱弱的女子能知道什么内情,不过是听得两耳朵闲话,没有任何证据,做不得数。”

谢兰亭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半晌也没挪动。

张知序先被看得不耐烦了:“我脸上有关键证据?”

“不是。”谢兰亭失笑,“我原先在想,凤卿那样眼高于顶的人到底为何会选中姑娘你,现在发现了,姑娘这脾气秉性跟他还真有几分相似。”

-他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当然是夸,张知序脾气秉性都好着呢。

-哦。

陈宝香莫名地心情很好,抱着琴就对谢兰亭道:“来都来了,大人听我弹奏一曲?”

“好啊。”谢兰亭想着,既然能被张知序看上,那她的琴艺肯定差不了。

于是拂袍倾坐,认真聆听。

张知序想喊他快跑已经来不及了。

陈宝香塞上自己的耳朵,慷慨激昂地给他来了一曲广陵散,力道之大,声如山崩地裂,音似群魔乱舞,弹至兴处,琴弦断飞,瓦灰四落。

“好听吗?”她还有脸问人家。

谢兰亭颤颤巍巍地捂住心口,将涌到喉头的血咽了回去,张嘴一口红牙:“还行。”

“那再来一首凤求凰?”

“求不了了。”谢兰亭踉跄起身,“在下还要办案,实在着急,告辞,告辞。”

“哎——”

陈宝香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很是受伤地问九泉:“有这么难听吗?”

九泉犹豫了一下,转开话头:“先前姑娘说想在宣武门置办宅子,我已经托人去问过了,有一间合适的小院,地契要价七千两,房契要价九百两,加上其余杂项,一共约莫九千二百两。”

“多少?!”陈宝香震惊了。

九泉以为她问换算成钱是多少,还体贴地帮她算好:“两千两百余万铜。”

“不是。”她呼吸都不畅了,捂着心口难受地道,“你确定替我找的是一般的小院?”

“挺一般的,一共只八间房,正屋也不大。”九泉想了想,“旁边有一处更好的,三进三出,约莫三万三千两。”

天杀的有钱人,他们是怎么舍得把这够吃几辈子酒肉的钱花在一些破砖头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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