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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亲生儿子?如?此诋毁生父, 太上皇勃然变色,就要上来打他一巴掌:“逆子?!”

可?惜这一巴掌根本落不下去。三十岁的秦严稳稳地抓住了太上皇的手腕,用力一甩开:“父皇可真够有意思。您的地位分明是从?祖母那来的, 不?惦记祖母, 倒是惦记生父,真?是忘恩负义啊。”

“你!”太上皇被秦严说中了心事,一张脸憋的通红。想教训儿子?, 反而被儿子?教训,他更觉得威严不?在?, 愤怒的一张脸扭曲着, 向恨透了的儿子?宣泄着恶意:“若非你的祖父,如?何有我?, 又如何有你!你别忘了,你的皇位,是从?哪里来的!”

太上皇真?是气狠了, 连“朕”都不自称了。

秦严却?眉目淡淡, 仿佛这些话根本攻击不?到他。“有祖父有如?何, 他不?过是占了你生父的便宜罢了。你能登基, 也不?过是因为祖母没有别的选择了。皇太女尚在?时,谁个眼中看得见你?”

太上皇:!!!

比起生父与陆梁之间的斗争, 他更恨的其实是长姐秦照。只要有秦照在?的地方,就永远没有人看得见他秦闻!秦照的名字这么好?听, 光耀四地, 秦闻呢?呵呵,默默无闻的闻吧。

分明他们只差了四岁啊!都?怪母亲, 为什么非要这么晚生他,为什么早早就立下长姐做皇太女!母亲也是昏了头了, 自?己做了女帝,居然还指望下一代还是女帝?

后面证明,母亲果然是白日做梦,长姐一死,一切都?成了泡影。他秦闻才是这个胜者!

想起当时长姐死时母亲的眼泪,他心中又生出了不?少快意。已经很多年过去了,有四十年了吧,他依然记得那种?快感。是的,阿爹答应了他的,他们罗家?和很多世家?,都?会?为他撑腰的。

铲除了长姐,很快就是他被立为太子?了……然而,母亲到底查到了罗家?的阴谋,女帝的屠刀落了下来,参与的人无一幸免,只除了他。他本就没有参与,只是听父亲说了一次。

他父亲很谨慎,知道女帝并不?愿意他们父子?相?认,便从?来不?接近他。他们只背地里说过两次话。一次是父子?相?认,一次就是父亲兴奋地告诉他,他马上就能做太子?了。

太好?了,他终于不?用活在?长姐的阴影下了。

父亲恨了母亲那个所谓的“心上人”一辈子?,他也恨了长姐一辈子?。为什么,长姐总是那么聪明能干,不?管她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总是能得到母亲赞赏的目光!后来他才从?父亲嘴里知道,原来长姐是母亲和心上人生下的,而自?己只是一个残次品。

父亲不?知道母亲的心上人是谁,但他记住了。他无意中翻到母亲的书,看见了一个名字。是陆梁,陆将军。

若非陆梁不?愿意回长安,只怕女帝的后宫也要一键清空,他秦闻甚至还没有出生的机会?呢。真?可?悲的,他的人生完全寄寓于别人的一念之差。

父亲是爱母亲的,可?惜母亲不?懂得珍惜。事发之时,居然将他父亲家?族去连根铲除,就连他父亲也因为“家?族谋反”的罪名被赐了白绫。

真?可?笑啊,分明是他父亲有罪在?先,连累了家?族,可?母亲为了保住他,强行给罗家?编织罪名,好?像他父亲真?是因为家?族有罪才被赐死一样。

这时候他倒应该庆幸了,幸好?母亲没有对外公开他的生身父亲是谁,否则,有个家?族有污点的父亲,他是绝对不?可?能被立为太子?的,与皇位也就无缘了。

真?讽刺啊。太上皇冷笑两声,问秦严:“你是不?是疯了?你站在?女人那一边?我?看你做的这些事,又是帮女子?改立律法,又是给你祖母的姘头撑腰的。你祖母疯了,你也疯了?”

他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秦严本来没什么反应,可?听到“姘头”这个词,实在?忍不?住了。陆将军为国尽忠,守了边疆五十年,太上皇这种?人受了他庇护不?知道多久,居然还敢嘲笑他。

秦严嘲讽地看向太上皇:“祖母与陆将军举行过昏礼,他们才是天?经地义的一对。若说姘头,恐怕您的生父、我?血缘上的祖父才是姘头。”

“你!”太上皇眼睛里迸发出剧烈的光,恶狠狠的。

“祖母没疯,我?也没疯,疯的人大概是你吧。”

秦严冷静极了,“父皇你但凡还有理智,就想得到,祖母在?位时河晏海清,君臣相?得,谥号是景宗文皇帝,这不?止是好?皇帝,而且是史无仅有的好?皇帝之一。那父皇在?位的时候呢?你做了些什么?想要迁都??还是求和?”

奴颜卑膝,根本不?像泱泱大国的君主。丢人,太丢人了!秦严此时心里和祖母是神同步的,祖母为有这么一个儿子?感到丢人,自?己也为有这么一个爹感到丢人呢。

太上皇现在?是明白了,这个儿子?是要和自?己撕破脸了呗。但他到底还是个父亲(自?认的好?父亲),有些道理还是得和儿子?说个明白。“你自?幼在?你祖母身边长大,听了她许多歪理,所以长成了如?今的样子?。”

秦严:???

但他不?动声色,他倒是还想听一听太上皇能说出什么耸人听闻的话来。这世上的蠢人这么多,他不?可?能一一去听蠢人都?在?想什么,但是这个蠢人是他阿爹,他还是可?以听一听的。

太上皇收了脾气,一脸诚恳道:“你祖母是如?何与你说的?是,你祖父只是她后宫中的一员,可?是他一直很爱你祖母,他是你祖母所有男人中,最爱你祖母的一个。”说到“所有男人”的时候,太上皇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狰狞。他恨透了母亲这水性杨花的模样!明明是一个女子?,靠着极高的运气坐到了皇帝的位置,就应该更重品德,结果居然有这么多男人,简直是坏了纲常。

秦严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祖母可?是皇帝啊,一国皇帝啊!她有很多男人,又有什么奇怪的?她要是真?的只有一个男人,才是滑天?下之大稽,独宠在?身吧。就连他秦严爱极了长孙令,都?不?能做到名义上的后宫只有皇后一人。

“你后宫难道只有一个妃子??”

太上皇:“我?又如?何与你祖母相?同?”

秦严冷笑:“你是皇帝,祖母也是皇帝,还是一个做的比你好?得多的皇帝。她怎么就不?能享受男色了?”

他私以为,若是按照功劳来决定享用的话,很多皇帝都?是不?配享用的。那祖母凭借一己之力,将大周国运起死回生,怎么就不?能有诸多妃子?么?无非就是前面皇帝的妃子?都?是女子?,祖母的妃子?是男子?罢了。这世道是听拳头大的人的话的,既然祖母有能耐,那想怎样就怎样。

太上皇:……

“阿严,我?们能不?能就事论事一点。好?,就算你祖母可?以拥有这么多后宫,但你祖母有多刻薄寡恩你知道么?你祖父跟了她那么多年,对她全心全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再怎么说也为她生下了两个孩子?之一吧?她是怎么对你祖父的?”

太上皇还在?企图洗脑儿子?。儿子?从?前被他祖母给教坏了的眼光,他必须得纠正过来!说不?定他们父子?关系还能缓和,他还能有一线生机。他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因此,太上皇的表情非常慈和,不?管儿子?说什么,他都?可?以做到不?动声色,保持慈父表情。

秦严那个逆子?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时候男人还可?以生子?了?祖父要真?有这能力,我?看得被供起来,让工部好?好?研究一下。”

太上皇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但是为了达到目的,他还是极力忍住了。

“我?的意思是,到底你祖父也有功劳。”太上皇努力道,“你祖母心里却?只有陆梁一人,现在?陆梁死了,你还要把他陪葬入你祖母的帝陵。这让你祖父情何以堪?”

说到这个秦严可?就不?困了。他试探道:“祖父的尸身还在?么?”

只听说赐了白绫,后续如?何处理,他这个晚辈自?然是不?知道的。得问这个不?中用的爹。

太上皇哪里知道儿子?是当吃瓜,只当他是真?的想知道,就说:“你祖母是个狠心的,她栽赃你祖父家?族当阳罗家?造反,夷三族,你祖父被赐白绫之后,尸身也随便丢弃了,没有陪葬入皇陵。”

秦严:……

首先,祖母并不?在?永陵里;其次,祖母并不?算完全栽赃;最后,祖父干了那等事,还想陪葬帝陵,想什么美事呢。

秦严微笑:“父皇既然这么在?乎祖父,当时怎么不?站出来要为祖父收尸呢?”

太上皇:“……”

敲你娘!你听见了么!

他脸色极为难看,他不?站出来,难道是他不?想站出来么?明明就是当时的情况下,他不?敢站出来!母亲不?让他们知道到底谁才是他们的生父,他如?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且,当时母亲没有指出罗家?是谁的父亲,显然就是要保他这个罗庭的儿子?了,反正长姐已经被除了,不?就只剩下他这一个选择了吗。他才不?会?出头让母亲嫌恶呢。

秦严继续道:“还有,你怎么知道罗庭是你爹?你们之前联系过,这么说,罗家?他们设计你长姐,你还在?看热闹?”

太上皇瞳孔狠狠一缩。秦严说的前面那点不?要紧,但是后面那点,确实是他理亏。长姐对他着实不?坏,他看热闹、放任自?流,确实是丧了良心。

偏偏秦严还继续道:“我?听祖母说过,姑母和你感情不?错,对你也挺好?。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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