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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婶子认准了范家这两个光棍绑架她是想囚禁甚至侵犯。一时也想不起来自己看到或是听到过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宁越跟许天想得一样,肯定是这大妈发现了什么,或者是这兄弟两个以为她发现了什么,这才绑了她。

不然这种大家天天见的熟人,在大街上把她绑回家,风险太高。不过想到范大州在罗主任家门口都想打晕许天,他又觉得这兄弟两个没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也没准真是丧心病狂了。

他本想问问清楚,可见吴婶子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也不好再刺激她,只能等都带回局里,再慢慢审。

没一会儿,胡东跟罗主任打完电话回来了,那位姓贺的副厂长也跟着过来,问东问西。

许天一直被吴婶子拉着,只能半蹲在地上安慰她,看支援来得这么慢,她不由叹气,现在的通讯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她起身道:“宁队,我去找吴婶子的家人过来吧,一会儿让他们陪她去医院检查。”

宁越不想让她落单,让胡东陪着她再走一趟。

何桂花正收拾好了,要去上班,见女儿又一脸严肃地回来了,不由愣住:“怎么了这是?”

许天摆摆手:“吴婶子差点出事,我来通知她家人。”

“啊?”隔壁的何俊杰从窗户里探头出来,“天天,吴婶子怎么了?”

吴婶子的老伴是最晚出来的,老头儿咳嗽两声,稳稳当当地往外走,“死老婆子又跟谁吵起来了?”

许天观察着他的脸色,判断他应该没有心脏病,刚要说呢,胡东却以为许天为难,抢着说了事情经过。

吴婶子老伴听说吴婶子差点遇害,已经打了120要送去医院,他吓得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还是何俊杰把人给扶过去的。

吴婶子见了自家老头委屈地掉泪,一口咬定范家兄弟是想欺负她,她老伴险些气死,居然要打范大州,就这样范大州都没辩白一句,许天更是疑惑,他们到底为什么绑架吴婶子?

总不会真为了囚禁干坏事吧?还是嫌弃吴婶子太多事,一直给他们介绍对象?

市局的人是跟120一起到,范大州看到警车过来,脸色晦暗,但眼里却透着一股子狠劲,显然他不是怕,只是懊恼被抓了。

范小康被带上车时,还是一脸懵懂,他居然试图跟范大州请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被宁越厉声呵止了。

吴婶子上救护车时还要拉许天,“天天,你陪着我去吧,你叔他不顶事。

旁边的罗主任赶忙说:“放心,我这就去找你儿子,给他放一天假,让他去医院守着你们。”

吴婶子只是药物过后有些迟钝,还受了惊吓,已经缓过来了,现在的状态其实没必要再去医院,但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检查一下她身体里有没有药物残留。

宁越见支援来了,马上带人把范家都查了一遍,结果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发现,墙上确实有脚印,但好像被水冲洗过,已经没法提取。

小小的院子里什么都没种,土也是干的实的,没有翻动过的痕迹,倒是在三轮车驾驶位发现了一个小暗格,箱子的钥匙就藏在那里。

许天跟着进了院里,仔仔细细搜查,一点犯罪现场的痕迹都没有。

“不对啊,吴婶子说过这兄弟两个不爱干净,可他们家怎么跟水洗一样干净。”

宁越也觉得奇怪,“就算爱干净的单身汉,家里也不可能这么整洁,除非两个人都是洁癖。”

胡东道:“估计这是为了消除犯罪痕迹特意清理过了。”

罗主任家倒是没有异常,生活痕迹很重,除了墙上那些脚印跟指纹,没别的发现。

许天把这些提取了,又拍了照,准备跟死者江二奎的指纹做一下比对。

“脚印大小是符合的,不过没找到江二奎当时穿的鞋子,鞋印没法比对,只能看指纹了。”

她打算回法医处,可虽然来了支援,吴婶子还是只信得过她。

宁越干脆把许天当队里的刑侦员使,“小许,你把这些样本让小李去检验,我找人跟你去医院一趟,等吴婶子检查过后,如果没问题,你们再把人带回来,还得录口供。”

许天点头答应着,这也确实是她的工作,法医不只要验死人,受害者受了多重的伤,被下了什么药,都属于法医范畴。

吴婶子之前还说她是收尸的,这时把她当成救命恩人,一直要拉着她的手,好像有许天在身边,比自己老头都有安全感。

救护车一走,这事就传开了。

何桂花刚到工位上就听见别人议论这事,她叹口气,看来天天当法医的事是彻底瞒不住了。

许天倒是没空想这些,她很好奇范家兄弟为什么绑架吴婶子,“您再想想,当时是什么情况,他们兄弟两个在说什么做什么?”

“什么情况?就像平常一样,范大州推着车,他弟坐在车上。”

吴婶子想起当时的事,又羞又恼:“小康就坐在那个该死的箱子上啊,妈啊,他们兄弟两个抽什么疯啊,要绑也得绑年轻漂亮的,像天天这样的不好吗?怎么瞅准我……”

她老伴拍了她一下:“说什么呢?”

吴婶子忙道:“天天,我真不是咒你,我是夸你年轻漂亮呢,你知道你吴婶子我向来不会说话,总得罪人,可我这嘴啊,就是闲不下来。”

她看起来真得很懊恼,伸手狠狠拍着自己的嘴,她老伴又心疼地拉她的手,看来老两口感情是真好。

许天没心思跟她生这种气,她口无遮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吴婶子,你是买菜途中碰到的他。可你也不是天天去早市吧,难道他们跟踪你?如果不是跟踪,是偶然碰上,那肯定不是针对你,而是你发现了什么。你记得他们当时的反应吗?”

“当时他们好像被我吓了一跳,我平常也不走小路,这不是听说那条路上有个体户在摆摊卖油条吗?据说炸得特好,我就说早上偷个懒,买个现成的回去,哪想到没走到早餐摊,就碰见他们俩了,他们好像是从谁家刚出来吧,范大州还没上车呢。看见我,范小康还啊了一声,我当时兴冲冲的,也没多想,就过去跟他们打招呼,问他们是不是要去早市,范大州说小康一大早就闹着出来玩,就带他出来转一圈,我还夸他真是好哥哥。”

吴婶子说到这里又想骂范家兄弟,还好医院到了,她先被带去做检查,等结果的时候,许天又问她:“你说看他们好像是从某户人家出来?是有人正在关门吗?”

“不是,我看见他们的时候,范大州在那户人家的门口站着呢,我一过去,他就转身朝三轮车走,推着车正要骑,我就把他们喊住了。”

许天皱眉:“他是不是刚锁好门?”

“不会吧,他家在家属院里,那边是民房啊。”吴婶子比画着,“那门看着比咱们家属院的独院还小,旧旧的,像是有年头了,我还打听呢,我说你们这是来走亲戚吗?”

许天疑惑道:“您刚才不是说你问他们是不是要去早市?怎么又说是走亲戚?”

吴婶子又懊恼地拍自己的嘴,“我这贱毛病啊,真该改改了。天天,我没坏心眼,就是好奇啊,兄弟俩大早上的怎么跑那儿去了,那条路真挺窄的,再来辆三轮车都能堵了,我先问他们是不是去早市,大州含含糊糊地说是带弟弟出来玩。我不是正好看见他站人家门口吗,就又问他是不是走亲戚,还说没听说他家在市里有什么亲戚,他说不是。”

许天:“然后呢?你接着又问什么了?”

吴婶子叹口气:“我就又打趣他,是不是谈女朋友了,一大早跑来献殷勤。我是觉得他一直不想见我说的对象,没准自己谈着呢。我就打听打听,真没别的意思,哪想到他立马不高兴了,往巷子两边看了看。我不知道他看谁呢,也跟着转头,哪知道一扭头,他就用什么东西砸我后脑勺上,我倒下去的时候,还看见范小康笑着凑过来,拿着块毛巾往我嘴上送,我当时就晕过去了。”

说到这里,她可能也猜到范家兄弟不是为了图色才绑架她,于是委屈地哭出来:“我就是再话多,再烦人,也没害过人啊,你不乐意搭理我,你说话啊!你骂我两句,我还能热脸贴冷屁股吗?结果他们居然想弄死我。”

她老伴也替她委屈,“这兄弟俩就是天煞孤星的命,克死了父母,还差点把你害死,你就不该搭理他们。”

许天问清楚吴婶子到底是在哪里遇见范家兄弟的,赶紧打电话给宁越,那地方也许是他们的另一个老巢,“宁队长,我听吴婶子的描述,范大州应该是在锁门,他们父亲当了多年厂长,真就没点积攒,只有家属院那一处公房吗?”

宁越刚把范家兄弟审了一轮,两人似乎有默契,居然都沉默着不说一句话,他正想办法,听到许天的提醒,就说:“放心,我已经让人去那条路上找了,如果真有他们的房子,肯定能查出来,吴婶子怎么样?”

“她身体没问题,后脑受伤,轻微脑震荡,鼻腔吸入少量七氟烷,这东西在医院监管的很严格,应该很难搞到手,不排除是他们自己合成的。”

宁越皱眉:“他们居然用了双重保险?又是打后脑又是捂鼻子?”

许天道:“没错,而且手法很娴熟。对我下手的时候,只打了后脑,应该是准备着的药水不多,已经用在吴婶子身上了。宁队,我觉得那房子里肯定有秘密,他们才铤而走险在巷子里把吴婶子打晕,装进箱子里。”

“可如果是他们自己的房子,把吴婶子骗进去,再控制住不是更简单?为什么要装进箱子里,送到自己家呢?”

许天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是啊,他们家已经收拾干净了啊,怎么还往回绑人?难不成那个地方收拾得更干净?”

还真让她说对了,等根据吴婶子的描述找到那户民宅,发现里边也像水洗一样干干净净。

胡东查了一圈,回来跟宁越说:“那条路并不是吴婶子说的有油条卖的地方,她走岔路了。那条小巷子叫斜巷,很窄,过不了车,只有四户人家,其中一户搬走了房子一直空着,另一户租给在早市卖菜的两口子,剩下的一户是老两口。最后那户登记在范大州名下,里边干干净净的,家具不多,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

宁越不由笑起来:“没想到小许一个法医还有刑侦脑子,她猜到范大州可能在锁门,那房子就是他家的。”

胡东不以为然:“咱们不是也猜到了吗?小许估计就是瞎猫碰死耗子,不过那大妈太搞笑了,看见小许居然还以为要被解剖了,看来人民群众对法医这职业很畏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