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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被考察古文诗词的关键时候, 青葛脑中飞速旋转,很快便有了应对。

她干脆故意恼道:“殿下,你总这样, 总这样!”

说完, 一脸赌气的样子,干脆背过身去。

宁王见她这样, 揽住她的腰, 温声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又恼我?”

青葛少不得胡搅蛮缠一番:“我说要去别苑避暑, 你不肯让我去, 如今既送我这个, 想必适才进浴房前就要送的, 结果却故意不说, 等到如今还要让我猜猜猜的!”

她哼了哼:“不知道, 不知道, 反正我不知道!”

宁王看她那俏生生的样子, 哑然失笑:“你如今性子越发大了。”

青葛:“我怎么性子大了,以我看, 只不过是一张竹席罢了, 堂堂宁王,就拿这个来哄我!”

宁王:“好好的象牙簟, 竟被你说成竹席。”

象牙簟?

原来这物件叫象牙簟?

青葛想着这东西的质地,像是用细密的丝线编织出的, 但是如果寻常丝线,也不至于让堂堂宁王特意提起了。

所以一定很稀罕, 难道是象牙编织成的,可象牙那么坚硬的, 怎么编织?

雕刻?也不可能,这不是雕的,就是仿佛用很薄的竹篾编织成的。

不过这么凉爽如冰的好物件,怎么之前没听说过,想必是非常珍稀,珍稀到世间罕见了。

她脑中快速想着,口中却开始套话:“不过殿下,你这是从哪里弄来这象牙簟,这物件实在太过昂贵,实在是劳民伤财。”

她说这话,可进可退。

宁王听得,果然以为她知道,道:“我就知道王妃必听说过此物,这是先帝时番邦的贡品,当时只进贡了三件,其中一件给西宫皇太后用了,一件给先皇后用了,先帝自己没有用,将最后一件锁了内库,说是这物件制作起来耗费太大,万不可助长此风。”

青葛:“嗯……那这件呢?”

宁王:“这就是当年先帝放在内库的那一张。”

青葛听着,便恍然,之后摸了摸那象牙簟,道:“果然细腻得很。”

她偎依着他,不动声色,却又仿佛有些好奇地道:“不过这个具体怎么做的,我当日只听过这个,却不知如何制作。”

宁王便大致和她提起,原来这象牙簟竟是用把那白象牙浸泡过后,再用复杂的工艺抽丝,从坚硬的象牙到柔软的象牙丝,这里面繁琐的工艺自然不是一日之功。

青葛:“那我用这个,岂不是有些罪过了……毕竟是先帝都不愿用的。”

宁王却道:“你理会这个做什么,先帝迂腐罢了——”

青葛:“?”

这话能随便说的吗?

宁王道:“这老头子太过迂腐,既已做了出来,若不用,那才叫暴殄天珍。况且自从先帝下旨禁止制作象牙簟,民间这技艺也已经绝了,以后便不会做了。”

青葛:“有道理……”

宁王:“况且,你是本王的王妃,如今身怀六甲,凭什么不能享用?”

青葛便笑,笑挨着他,靠在他胸膛上。

她低声问:“殿下,其实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宁王半合着眼睛,道:“你说。”

青葛望着他那薄薄的眼皮,道:“若我不是夏侯家的女儿,你——”

她本想问,你还会这样待我好吗,不过转念一想,到底是道:“你还会这么看重我腹中的孩子吗?”

宁王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甚在意地道:“这算是什么问题。”

青葛:“好奇嘛!”

她用一种仿佛有些调皮的语调道:“就是好奇,就是想知道!殿下,你说说,如果我不是夏侯家女儿,你会在意我吗?会这么待我吗?我们会是什么样的?”

宁王并不在意地笑了:“你在说什么?你如果不是夏侯家的女儿,那我们——”

青葛的心微提起,她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宁王:“那我们都不会相识相知。”

青葛:“哦,也对。”

宁王:“况且我只对自己的妻子倾心,其他女子,便是何等绝色,我也并无兴致。”

青葛沉默了片刻,才道:“为什么?”

宁王:“不为什么。”

他很随意地搂住她的腰:“你往日并不是这种钻牛角尖的性子,为何问出这么痴傻的问题,你要知道,你就是夏侯家的女儿,是我的王妃。”

青葛埋首在他胸膛上,低声道:“也不是我痴傻,只是我今日读起诗文,难免会想一些有的没的。”

宁王:“有的没的……行,你自己也知道是有的没的,别想了。”

这一年入了冬,青葛的肚子吹气一般大起来,腹中的胎儿很是活跃,总是在她肚子中活蹦乱跳拳打脚踢的。

宁王对这孩子颇为期待,每每会趴在青葛肚前,贴着肚皮倾听里面动静。

此时青葛有喜的消息早已经传遍天下,人人都知道夏侯家的嫡女将为皇室子宁王产下血脉,这本是后宅事,若是放在寻常人家,也不过是添个喜。

不过因这姻亲是皇室子和夏侯家的联姻,如今竟然要有个骨肉血脉,这自然是备受关注。

内廷派了御医过来,并有内廷派来的总管率敬事房及御药房太监,全都在青葛这里值夜,可以如今青葛便是打个喷嚏,身边侍女都会随之变脸,赶紧跑过去找各处一起询问,又要请御医来过脉看气色。

天子大赏,各样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应有尽有,而皇后和谭贵妃除了正经赏赐,还送了金银首饰,各样滋补之物诸如沉香酒,檀香,眠羊卧鹿等。

对此,宁王自然心满意足,如今诸事遂心,禹宁平顺富足,西渊各部落无战事,禹宁边境也能太平,自己的爱妻又即将生下麟儿。

御医早诊断过,说这腹中胎儿应该是一位小世子,如此一来,也可助力于自己的皇兄,若有可能,或许会承继皇太子的储位。

宁王自己其实没那样的雄心壮志,他觉得当皇帝太拘束,不如现在盘踞一方为王来得自在,不过如果自己的骨肉有这机缘,也未尝不可,他自然也会给他助力。

他这么想着间,颇有些满意地抚摸着青葛腹下那胎骨凸起的感觉,笑着道:“若生下来是个小世子,我便教他骑马射箭,若是个小郡主,那——”

青葛笑问:“那就如何?”

宁王略沉吟了下:“还是得教她骑马射箭。”

青葛倒是意外:“为何?”

宁王:“本王的女儿,自然要学好武艺,将来哪个臭小子敢欺负她,让她直接射死!”

青葛怔了下,之后便笑起来。

他自己都还没孩子呢,就开始畅想以后,甚至还说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这么说话间,便听外面管事来报,说是夏侯家的嬷嬷来了,还拉了三大箱子物件。

宁王一听,自然吩咐好生接待了。

对于夏侯见雪怀孕这件事,夏侯家自然格外重视,已经三次派了人马前来,诸般关照,甚至还特意送来了两位奶嬷嬷。

宁王对于夏侯家族的殷勤,倒是也颇为受用。

不过青葛见此,自然也明白,这些人马都是莫经羲经手的,由罗嬷嬷把控着,都是为了以后更换方便吧。

其实内廷之中,包括宁王自己也都安排了人手伺候在身边,所以现在青葛身边的人马包括三拨,内廷的,宁王自己的,还有夏侯府的。

青葛留意过,罗嬷嬷将这三拨人马都分散穿插开来上夜。

当下宁王亲自陪了青葛用膳,用过膳后,宁王过去天鸿阁处理公务,青葛接见了夏侯家的嬷嬷们。

因青葛已经临近生产,这次夏侯家族又送来了各样用具,诸如檀香匣盛铜剃刀,金镀银锁钥,全彩画油栲栳簸箕,并金漆箱滤药布,暖水釜,绿油柳木槌和缬绢绿席毡等。

那嬷嬷一声儿一声儿地禀着各样物件,一旁自有王府管事姑姑,全都记下来。

最后嬷嬷笑着说:“外有一封家书,这是夫人给娘娘的嘱咐。”

青葛听着,淡颔首,罗嬷嬷接了书函,递给了青葛。

这封信自然不是写给青葛的,她也不想看,不过因当着夏侯家来人的面,她也就作势拆开,扫了几眼,之后笑着道:“辛苦你们远道而来,我这里写了回函后,还得麻烦你们捎回去。”

几个嬷嬷连忙说不辛苦,青葛给罗嬷嬷使了一个眼色,罗嬷嬷便先领着几位嬷嬷下去,好给她们安置住处。

青葛并没多看那封信,直接扔到一边了。

其实她经过千影阁的苦训,只要不是太复杂的,除非舆图那种特别复杂细致的,不然像这种书信,扫一眼也就看差不多了。

这夏侯夫人显然对她的女儿颇为记挂,诸般殷勤交待,甚至连产前产后的房事都交待过,要她务必小心,诸如此类,全都是一位母亲对女儿的良苦用心。

青葛回想着这封信,也想起自己和宁王的鱼水之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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