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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乖乖的

王翠红去而复返,是因为她想起来一句话,想和萧九峰说。

当萧九峰拒绝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绝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和陈铁栓过一辈子,她做不到,面对那样一个男人,当一个彻头彻尾的农村乡下妇女,这让她怎么接受?

她无法接受,无法接受的她就恨不得使尽一切法子,怎么也要摆脱这个命运,所以她回去了。

去而复返,去找萧九峰。

但是这一次,她回到了窝棚外,她听到了什么。

她听到了萧九峰亢奋的叫声,那是男人到了极致后的低吼声,那么投入,那么尽兴,那么畅快淋漓。

王翠红傻傻地僵在那里。

她一直觉得萧九峰是理智的,是克制的,上辈子的他是遥远冷漠的,这辈子的他是嬉笑怒骂看轻一切的,但是她没想到,那么一个高不可攀的男人,竟然有这么一点。

在这荒凉的高粱地里,在这漆黑的夜晚,在这粗糙原始的窝棚里,以着那么狂野粗犷的架势,那么投入地去折腾一个女人。

这一刻,王翠红深切地感到了这个男人原始的渴望,那么真真切切,那么猛烈犹如潮水。

只是这一切不是对她,是对别的女人。

这一夜,王翠红离开了窝棚,犹如游魂一样走在荒芜的田野里,走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将自己的身体狠狠地擦在粗糙的野树干上。

她是真得绝望了。

她活了二十多年,试图在这落后愚昧的地方找到一个自己的归属,那个归属在,但却是别的女人的。

那个男人不要她。

****************

当拾牛山里最后一片黄叶轻轻地落在地上,当飞鸟轻盈地掠过光秃秃的树梢时,冬天真得来了。

这个时候高粱已经收进来了,地里的庄稼差不多该种的也都种了,村子里的农民们也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

男人开始在家里编织点啥的,或者出出家里的粪坑,修理下漏风的屋子,女人就开始织布啊纳鞋底子啊或者给小孩缝补衣服啥的,反正里里外外多的是活,不用去大队里挣工分就忙自家的事。

萧宝堂却闲不下来,南边河堤旁边有那么二十几亩地,都是不怎么行的地,种麦子肯定是结不出几个粒,本来打算是春天的时候就种点花生大豆的,但是萧宝堂现在关于黑麦子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他想种黑麦子试试。

到底种地是大事,他一个生产大队长做不了那么多的主,不敢拿着全村的所有地去冒险,但是这二十几亩贫瘠到无法种麦子的地,他觉得他还是可以做主的。

关于这件事,其实萧九峰已经和他谈过了,觉得应该低调,自己想试就悄悄试,不能声张,最好也别让公社里知道。到时候万一种出来可以,就是大功一件,可以经验推广,万一不行,只能悄悄地认栽了。

萧宝堂同意他这个说法,他一向赞同他叔说的,无论他叔说啥。

用别人的说法,就算他叔放个屁,那他也觉得这个屁实在是英明神武。

萧宝堂也和大队里其它干部商量过了,大家都没意见,于是就这么决定了,弄黑麦子。

可是谁去弄呢,当然是萧九峰。

萧九峰其实不太想出这趟门,这要去东北弄,路远,一路上折腾不说,关键还得和自家那小东西分开一段时候。

上辈子加这辈子,他也活了将近六十年,这六十年,他一直没女人,也不觉得怎么了。

但自从有了这小尼姑,算是激起了他的渴望,总是想,天天晚上回家搂着都觉得没够,更别说要分开这么多时候。

但萧九峰想想,这事也是没办法,村里的人都没出过县里,出去连火车怎么做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去找黑麦子,这事也只有他去办才能放心了。

于是这一天,萧九峰要出发了,出发去东北买黑麦子种。

萧九峰出发的头一天晚上,神光满心都是舍不得,老晚不睡觉,在那里给他坚持包袱,包袱里有衣服吗,有,有鞋子吗,有,有牙刷吗,有,有烙饼吗,有……

她自问自答,在那里念叨,念叨过一遍后,忍不住再去检查第二遍。

检查着检查着,她就红了眼圈,喃喃地说:“你要出门了。”

萧九峰躺在炕头,伸展着修长有力的大腿:“好了,睡觉了。”

神光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可是我得检查下,我是不是应该把你的粮票和钱缝到贴身的口袋里,免得被人家偷走啊?”

萧九峰:“不用。”

他自认活了两辈子,敢偷他东西的人还没出世。

然而神光依然不放心:“你说你在外面,万一出事怎么办,那我不成了寡妇了?”

萧九峰:“……”

他头疼地道:“你是在咒我吗?”

神光一想也是,赶紧说:“呸呸呸,我瞎说什么呢,我收回我说的话!”

萧九峰却有些受不了了,他伸出长臂来,一把将她掠上了炕:“得,咱赶紧睡觉吧,再耽误,天都亮了。”

临走前这一晚,他怎么也得来一个痛快的。

但是神光却没想那种事,她还在沉浸在离别的哀伤中:“九峰哥哥,你在外面一定得小心,别被人家欺负了。”

萧九峰亲了一口她的耳朵:“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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