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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杀的猪,那些猪本来已经饿瘦了,喂了几天也没长多少肉,就先杀了一头。

五花和排骨先炖了,其他的冻上,留着慢慢吃。

耶律铮从没吃过猪肉,还以为是羊肉牛肉,嗷呜一口就咬下去了,谁知道根本不一样。

皮弹弹黏黏的,肥肉里的油脂被烧化了,吃起来特别香,猪肉瘦多肥少,抿一口要化掉。

是和牛羊肉截然不同的口感。

排骨没上糖色,炖的软烂,一盆排骨,白瓷的盆里还有排骨汤,上面飘着一层油花。

清炖排骨做法没那么讲究,炖的时间长,软烂入味就好,耶律铮还小,吃这种肉好消化。

排骨肉和骨头脱离,一口下去,全是肉香了,没有辣味,没有孜然味,没有蒜香味,就是单单纯纯的肉香。

耶律铮把肉拌米饭里,喝了半碗粥的肚子,还吃了小碗饭。

倒是耶律加央几人吃过猪肉,但好久没吃了,也觉得新奇好吃。

等吃完饭,金庭玉阶端上来解腻的茶,耶律加央才说正事。

“探子传信回来,盛京有变动,容誉亲自前往豫州,议和。”

且不说议和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议和牵扯甚多,把百姓和城池作为求和的筹码,就像当初以公主求和一样,签订文书都能反悔,容誉的话怎能相信。

如果不能一劳永逸,要这短暂的和平有什么用,死去的战士灵魂不能安息,还要谨防什么时候再起战事,议和百害而无一利。

容姝没想到容誉会主张议和,在她心里,容誉必须死,议和,议哪门子和,他轻而易举挑起战事,又轻而易举地放下,哪来的道理。

耶律加央有点头疼,“先别想太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容誉一时半会到不了豫州,他既然要议和,总得拿出诚意来。”

城池,百姓,皆是受苦之人。

耶律加央甚至开始想,倘若败的是乌迩,会是怎样的场景,容誉会允许乌迩求和吗。

只是事已至此,多想无用。

也不知容誉何时到豫州,许是年前,也许是年后,太平的日子很短暂,很快就到了年根下。

各家年货备的差不多了,应该能过个好年。

只要不打仗,什么都是好的。

容姝这几日很心慌,对容誉,她没有多余的感情,梦中那几年,也是一晃而过,她不想容誉打扰现在安稳的生活。

容誉害了岗尖,也害了阿铮。

她据着耶律铮,不让他出门,耶律铮都憋坏了,外面有好多小孩儿,他长得高,谁都打不过他,那群小孩要认他做大哥呢。

容姝怕,城门虽能拦住一众将士,可容誉手下还有羽林军,大楚她并不熟悉,兴许那座山里就有小路能通过来。

保不准容誉派人伤她的孩子。

“等过了年再出去,外面乱糟糟的,你这几日待在娘身边。”

可耶律铮不想的呀,他想出去玩,耶律铮抱着容姝的腿,“我就玩半个时辰,娘,我不想待着呀。”

容姝叹了口气,“儿大不由娘,你阿爹不在,连你也不陪娘亲待着,我一个人,在府上有什么意思。”

耶律铮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办法,“娘你跟我一起出去?”

容姝废了好大力才把人拘在府里,今儿是腊月二十八,再有两天就是大年三十,容姝恨不得盛京来人被风雪堵在路上。

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一月时光,护送容誉的车马终究到了豫州。

豫州城比想象中更荒败,城内人家家门门窗紧闭,街上异常萧条,落叶飘得哪里都是,更有甚者,堆在人家门口堆了老高。

豫州城守面容沧桑,跪在地上恭迎圣驾。

容誉从马车上下来,他穿着华服,头上还戴着金冠,目之所及,皆是萧条之景,这就是他的江山。

他拂手让城守起来,“说吧,现在情况如何。”

陈洺之也跟了上去,身后还跟着一个低头走路的书童,城守府盛不下五千士兵,容誉只点了羽林军,剩下的人先去军营候命。

城守唉声叹气,“城外就是乌迩大军,已经驻守了月余,永州境况如何臣尚且不知,只是豫州,彻底乱了。”

看街上就能看出一二来,他一把老骨头守着这座城,也守不了多久。

“耶律加央这一个月并未出兵,听闻长公主人在永州……”说着,城守还小心翼翼地看容誉的脸色。

陈洺之落后容誉半步,他把话接过来,“长公主在,议和会容易许多。”

城守叹了口气,的确是这个道理,只可惜,当初为了黎民百姓去和亲,现在还要作为议和缘由。

容誉攥紧拳头,抬脚迈进城守府,一路上一声不吭,到了休息的地方,他转头对着陈洺之道:“议和之前,朕要见阿姐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