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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幼薇闻声出来, 看着兄长肩上扛着的东西甚是不解,“家里不是有床吗,哥哥怎么又让人打一张床?”

看吧。

顾妙事先知道徐燕舟定了炕柜, 不知道就以为是床!

徐燕舟抿了抿唇, “不是床, 这是炕柜。”

徐幼薇:“哦……是炕柜呀。”

顾妙气的不想说话,这么个大家伙,怎么都不像炕柜。

徐燕舟搬着炕柜进屋, 顾妙还给搭了把手。

徐幼薇倒也不是说风凉话, 要知道 , 在将军府的时候,屋里陈设都是一等一的好。

绣着花鸟的八角屏风,镂空雕刻的贵妃榻罗汉床, 还有精致的妆匣,意蕴悠长的香炉铜镜, 无一不精无一不美。

从没有哪件东西是以大取胜的。

样样追求精致美观, 东西大了就显得憨憨的。

徐幼薇不明白, 兄长为什么定了这么一个柜子,竖起来都能当衣柜了。

放在炕上实在是委屈了。

徐幼薇咳了一声, “嫂子, 这炕柜其实挺好的。”

徐燕舟有些感动, 妹妹还是好的。

徐幼薇接着道:“它虽然大, 但是装的东西多呀!对装的东西多。”

徐燕舟:“……”

就不能夸夸别的吗,徐幼薇你还是别说话了。

顾妙心道,家里总共有多少东西需要放在这么大的一个柜子里。

她深吸一口气,道:“幼薇你去帮我把饺子馅剁剁。”

等徐幼薇出去,顾妙把门关上。

徐燕舟站在墙角, 他冒着雪出去,肩上有些湿,头发也有些湿。

顾妙想想他扛着这么大个柜子就觉得好笑。

半响,顾妙无奈道:“你看,炕占了一半!”

徐燕舟认真道:“是一小半,没有占到一半。”

顾妙:“一小半还不够?徐燕舟你是想去柜子上睡吗?”

“没有。”徐燕舟从没有这么想过,他默默不说话,顾妙也没办法。

好几只兔子换的柜子,再生气,岂不是更添堵。

顾妙又不能把它给砸了。

顾妙按了按额头,“先出去吧,晚上我再跟你算账。”

徐燕舟不怕算账,就怕顾妙不管他,“那我先把被褥搬过来。”

徐燕舟快速道:“你说了下雪就搬过来的。”

顾妙是说过,但她现在看着炕柜就气,“行,你搬吧。”

顾妙出去包饺子,而徐燕舟真的去搬了。

床上什么都不剩,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床板,两人为数不多的衣服也放进新柜子里。

屋子显得小了,徐燕舟满意极了。

傍晚,眼顾妙去后院看了眼菜地,雪飘飘洒洒下了一天,虽然下的不大,但稻草上已经盖了薄薄一层。

顾妙掀开一条小缝,菜苗绿油油水灵灵,她把稻草盖严实,希望晚上菜苗别被冻坏。

顾妙提着灯笼回去,徐燕舟在厨房烧水,他把烧好的热水倒进盆里,然后端进屋,“你先梳洗,我去外面待一会儿。”

顾妙愣了愣,徐燕舟不会以为这样她就不计较他先斩后奏吧。

徐燕舟点了一下头就出门了,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他守在门外,安静在外面等着。

顾妙感觉得到徐燕舟在讨好她。

顾妙看着冒着热气的水,心里也没那么气了。

一个柜子,不值得生气,气坏自己就不值得了。

顾妙梳洗好,端着盆出去,徐燕舟一把接过,“我来。”

徐燕舟忙前忙后,可算是把东西都整理好,夜深,炉子冒着热气,烧的炕都热乎乎的。

徐燕舟:“睡吧。”

原本够五人睡的炕现在只够三人睡。

顾妙爬上炕,炕烧得热,睡哪里都一样,顾妙睡在了热乎乎的炕头,而徐燕舟就躺在她旁边,离柜子还有一个人的地方。

徐燕舟是病人,顾妙不跟他计较,等着哪天看他不顺眼,就把炕柜搬出去,这么大,正好种菜养花。

徐燕舟吹了灯,夜深人静,窗外有雪花悉簌的声音,他睡不着。

他心里的念头见不得人,他想离顾妙近一点,再近一点,所以他想了这么卑鄙的法子,顾妙生气在所难免。

徐燕舟知道错了。

他们是夫妻,应该坦诚相待。

有错就应该认错。

徐燕舟道:“阿妙,你知道我为什么定这么大的炕柜吗,因为炕太大了,我们很可能一人睡在一边,我们是夫妻啊。”

夫妻。

可他们没拜堂,没洞房,算哪门子夫妻。

就一路上患难与共,互相照顾,一些感动,就是夫妻了?

顾妙道:“夫妻……你觉得夫妻是什么样的?像我们这样睡在一起就是夫妻了?”

徐燕舟道:“夫妻应该两情相悦,相濡以沫,相偕到老。”

两情相悦,相濡以沫。

顾妙心里念了两遍,心情微微有些雀跃,她本来想的就是她睡中间,徐燕舟睡里面!

徐燕舟分明是多此一举。

顾妙:“你不定炕柜也不会分两边睡,炕尾多冷啊,现在定了,我就想让你去炕柜上睡。”

徐燕舟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他顿了顿:“那我现在去炕柜上睡,我错了,我不该定的,就算定,也该先问过你的意见,你别生气了。”

他今天睡炕柜,明晚再回来。

顾妙就是说一说,又没真的想,“算了,上面冷。”

徐燕舟就是认错快,下次还犯,就说的好听。

徐燕舟摸着黑去拉顾妙的手,“阿妙,我身体好多了,睡一晚没事,你不用心疼我。”

顾妙迅速把手抽回来,“少臭美,谁心疼你,你身体要是好多了,就去外屋睡,正好还有床板。”

徐燕舟干巴巴道:“其实还没好全。”

他又偷偷去拉顾妙的手,被窝里真暖和,顾妙的手也暖暖的。

徐燕舟喜欢小小的地方,最好再挤一点,这样顾妙就能钻到他的怀里。

徐燕舟很喜欢原来的床,不过心里再喜欢,他也把床劈了,留着烧火做饭。

徐燕舟一早在外面劈木头,而徐幼薇已经换好了衣服,冲好了蜂蜜水,等着和顾妙一起去集市。

徐幼薇倚在门口看兄长劈柴,惋惜道:“好好的床怎么给劈了呀。”要劈也该劈柜子。

徐燕舟直起腰,“徐幼薇,你要是闲就过来劈柴,不然就进去。”

徐幼薇:“嚯,看看都不行。”

徐燕舟手起刀落,“不行。”

徐幼薇心道,干嘛这么凶,有本事惹嫂子生气,有本事那别拿她撒气呀!

徐幼薇拍拍手,“不看就不看,我要把东西好好收拾一下,一会儿和嫂子一起去卖炭。”

今天是集市,徐燕舟忙这忙那把这天都忘了。

徐幼薇兴致勃勃地收拾东西。

木炭,盐,还有闲时绣的荷包手帕,全给放在篮筐里,还带了干粮和蜂蜜水。

徐燕舟也想去。

“哥哥,你上次要是不去盐湖,兴许这次就能去卖炭了。”徐幼薇笑了笑,“你还是好好在家里劈柴吧,这么大个床,够你劈小半天了。”

柴刀落下,木块碎成两半。

徐幼薇吓了一跳,“我去找嫂子了。”

昨天雪下的虽然不大,但也下了一整天,山路不好走,顾妙和徐幼薇出门早。

挑着担子到了村落,集市上人还不多。

集市上人不如顾妙上次来的多,想来因为下雪都在家里猫冬呢。

顾妙交了两文钱摊位费,找了个地方把担子放下。

雪天木炭可是紧俏货,黑炭两文白炭三文,还是原来的价钱,没钱的可以拿东西换,上次顾妙等了好久,这回站了一会儿就有生意上门。

可比上回好卖多了。

换炭的多。

顾妙也更愿意收东西,这样就不用再跑一趟了,如今这个时候家家户户也没多少好东西,剩的最多的就是粮食。

没脱粒的小麦水稻,还有没磨的玉米粒。

连红薯都换了一大袋子。

人来人往,顾妙不敢像那个卖干虾的一样偷偷问有没有人要盐,想来想去,她想了个法子。

徐幼薇不是绣了荷包吗,那里面可以装盐。

一小袋也有半斤,半斤盐能换半斤肉,还能换不少的粮食。

徐幼薇的绣活无人问津,倒不是她绣的不好,只是人人都追求吃饱穿暖,一个漂亮的手帕,一只好看的荷包不是非要不可。

但往里面装上盐,过路的人看一眼,看得上就买,看不上就不买。

顾妙卖盐也挑人,专挑长相周正,眼里没乱七八糟神色的人推销荷包。

如此还真叫她卖出去几个。

顾妙带的盐不多,总共几斤的量,装了十几个荷包,就把盐装完了。

一群人围着买荷包,一听一个荷包要十文,不少人摇头就走,剩下为数不多的人才得以见荷包的庐山真面目。

买个荷包,送条手帕。

徐幼薇绣活好,手帕上的花鸟栩栩如生,拿了手帕的人喜不自胜,任谁见到好看的东西都高兴。

一上午,炭盐荷包帕子,全卖出去了。

大多是拿东西换,拿钱买的少之又少,卖完,顾妙还是数了一贯钱给徐幼薇。

徐幼薇怎么可能要这个,“我不要,卖荷包就是为了补贴家用,我不要钱。”

徐幼薇挑起担子,她的担子轻,重的东西全在顾妙担子里。

徐幼薇道:“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嫂子要是想给,就把那袋红薯给我挑。”

顾妙:“你绣的钱就应该给你。”

“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徐幼薇脸涂黑了,不似以往那么好看,但气质还在,,她道:“我还吃家里饭呢,是不是也应该给钱。”

徐幼薇不要,那顾妙酒帮忙存着,两人挑着担子准备回去,集市口那里忽然乱了起来。

顾妙远远看见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银甲,面容憨厚,却有威严。她扯了扯徐幼薇的袖子,低声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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