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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充满着一股的味道,张扬探了探这男人的脉门,马上就判断出,这男人显然是中了马上风,张扬心中暗笑,想不到这对男女竟然会跑到这里行苟且之事,他迅速脱下那男人的衣服,运指如风,沿着他的通天、玉枕、天柱、风门、关元一路点了下去,然后扶起那男人在后座上坐好,又沿着檀中、气海点下……汽车外,那女警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嘴里只说着:“完了,完了……”

左晓晴听到吉普车内噼啪不绝的声音,心中又是好奇,又是担心,不知道车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奇心每个人都有,女孩儿家往往更重一些,她本想走过去看,可是看到那女警魂飞魄散的模样,又实在不忍心离她而去,月光下依稀看到这女警面容姣好,年龄也就是二十八九岁的样子,肩上扛着两杠两花,左晓晴出身于官宦之家,对警衔多少有些了解,知道这位女警是二级警督,应该是个科局级的干部,假如在江州市应该不算什么,可是在春阳县,这样的警衔就意味着是县公安局的高层领导,什么事情能把这位女警督吓成这个样子?左晓晴内心中隐约感到有些不妙。

车厢内张扬抬起右掌,内力贯注其中,猛然拍击在男子的头顶,那男子身躯随之一震,如梦初醒般睁开了双眼,当他看清眼前竟然是一个年轻人,有些惊恐地叫道:“你是谁?”

张扬懒洋洋舒展了一下手臂:“你的救命恩人!”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车厢内的黑暗,觉着这男人的轮廓有些熟悉。

那男人这才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低头看了看自己,仍然赤裸着大半个身体坐在汽车内,他慌忙提起了裤子,又穿好了衬衣,惊恐的情绪在瞬间也镇定了下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透过车窗看到外面女警督仍然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孩正在安慰着她。一时间内心中纷乱如麻,他从车内摸索出一盒软中华,抽出一支点燃,用力抽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张扬正想推开车门走下去,却被他拉住手臂,低声道:“小同志,我刚才怎么了?”

张扬心中暗自鄙夷,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自己做什么事情自己清楚,居然问起了别人,不过张扬显然误解了人家的意思,冷冷回答道:“马上风!如果不是遇到了我,恐怕你已经死了!”

男人又沉默了下去,大口大口抽吸着香烟,一支香烟很快已经燃到了尽头,张扬实在无法忍受里面的乌烟瘴气,用力推开了车门。

“小同志,谢谢你……”

张扬内心忽然一震,这声音太熟悉了,他猛然转过身去,望着烟雾缭绕后的面孔,说出了一句令对方心惊肉跳的话:李书记!张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因为在情人节夜晚,和女警督在春水河边,吉普车内打野战的男人,竟然是春阳县的县委书记李长宇。

李长宇原本以为这位年轻人不一定会认出自己的样子,想不到对方仍然揭穿了自己的身份,一时间李长宇的脑海中变得一片空白,身为县委书记和县公安局刑侦副队长在外面玩玩车震,本来也无可厚非,倒霉的是,他日理万机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竟然在这种紧张刺激的时候得了马上风,李长宇此刻心中充满了后悔,自己不该喝那杯酒,更不该听葛春丽的话,跑到这春水河边找刺激,自己是何等身份,一个接受党和国家多年教育的好干部,一个人民爱戴的好领导,一个即将从县处级提升到副厅级的政坛明星,竟然栽倒在胯下的这根东西上。

让李长宇害怕的是,这名年轻人认出了他的身份之后居然又重新坐回车内,用力将车门关上,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李长宇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能够从一个乡镇企业秘书一路升迁到现在的位置绝不是偶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只要找到准确的切入点,任何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眼前的这位年轻人最多也就是二十岁的年纪,比自己的二儿子还要小呢,谈到社会经验,跟自己只怕差了十万八千里,李长宇微笑道:“小同志,你认错人了吧,不过无论怎样说,我都会忘不了你这个救命恩人的。”他探身从手套箱中取出了一叠钞票送到张扬的面前:“小小意思,略表寸心!”虽然面对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李书记仍然习惯性的打起了官腔,尽管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和蔼可亲,可是仔细一品,还是有着那么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

张扬根本不和他客气,抓起那叠钞票放在了口袋里,救了他的性命,收点报酬本来就是应该的。

李长宇做事滴水不漏,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务求把坏的影响压制在最小的范围内:“小同志,你在什么地方工作啊?改天我要亲自去拜访你,好好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李长宇只字不提自己的身份职务,却要对张扬刨根问底,眼前想彻底根除后患的方法就是灭口,他虽然有这个想法,可是看着张扬高高大大的样子,自问也没有那个能力,所以只能先探明人家的底细再说。

“我叫张扬,眼下在县人民医院实习!”张扬并没有打算瞒他,一边说,一边盘算着怎么从县太爷的手上榨取最大的利益。

“真是年轻有为啊!”李长宇感叹着。

张扬狡黠的笑了笑:“李书记,你这次发病绝不是偶然,我刚才探查过你的体内,多处经脉有气血淤滞的现象,如果不尽快治疗,恐怕以后还会再犯。”

这第二声李书记彻底打垮了李长宇心中尚存的那么点儿侥幸,人家明白的告诉自己呢,我认出你来了,你丫的别装了,你就是李长宇,春阳县第一县委书记。

李长宇是个现实的人,他从来都不怕困难,更不缺乏面对困难的勇气,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亲缓和,其中还透着那么股子亲切:“小同志,我的病情请你为我保密,我不想组织上为我担心,领导为我担心,广大人民群众为我担心。”

张扬愣了愣,大隋朝那会儿的达官贵人他接触的多了,可像李长宇这种厚脸皮的人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明明被他捉奸在床,仍然可以化被动为主动,谈笑风生中将一件苟且之事和组织、领导、群众挂钩,合着今晚来到春水河边玩车震是件光荣的政治任务。虽然李长宇话中的假大空成分很多,可是张扬还是从中听出了乞求的味道,这位李书记求自己帮他保密呢。

李长宇低声补充道:“刚才的事情,除了我们两个,我不想第三个人知道。”他本来还想说句威胁的话来着,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万一对方因为自己的威胁而恼火,事情岂不是要变得不可收场。

张扬点了点头,他伸出手拍了拍李长宇的肩膀,倘若是在平时,除非是政治级别高于李长宇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否则会被李书记视为一种侮辱,现在我们春阳县人民爱戴的好书记保持着谦和的笑容,他在等待着张扬开出条件。

张扬低声说:“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密的,不过,你的身体真的很有问题,那啥……算了,反正你很快就会知道。”张扬并没有将这件事说明白,推开车门就走了下去,李长宇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乱成了一团,可是他又不敢追出去问个究竟,悄悄自我安慰着,这孩子看着挺机灵的,应该不会说出去吧?

葛春丽看来已经被吓得呆了,无论左晓晴怎样安慰,仍然喃喃低语,车内发生的事情她们并不知道。

看到张扬回来,左晓晴慌忙问道:“怎么回事?”

“没事!人家闹着玩呢……”

葛春丽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来,忽然抓住张扬的手臂,哭喊着:“我没杀他……我真的没杀他……”

左晓晴俏脸上的神情登时变得惊恐起来。

这时候车厢内传来一个镇定的声音:“小葛,开玩笑也要适度,别吓着人家。”

葛春丽身体过电般颤抖了一下,双目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她从来都是一个无神论者,不相信这世上有鬼魂的存在,短暂的震惊之后,马上就意识到那声音的的确确来自于李书记,也就是说尊敬的李书记没死,她迅速抹干眼泪,身体内瞬间恢复了力量,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不过她的笑容仍然十分的生硬:“对不起……跟你们开玩笑呢……”

左晓晴冷冷看着眼前的这位女警督,开玩笑?信你才怪。

张扬并不想在这里逗留,拉着左晓晴向大路走去,左晓晴不解道:“喂,搞清楚再走嘛!”

“大小姐,你知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啊!”左晓晴在张扬的坚持下终于心有不甘的向远处走去。

吉普车内烟雾缭绕,李长宇的心情极度恶劣,张扬最后的那句话让他感到些许的欣慰,看来这小子并没有准备将自己的事情泄露出去,不过精明的人往往是可怕的,李长宇几乎能够断定,事情并不能就此结束,那点钱恐怕不能让那个叫张扬的小子满足。

葛春丽脸色苍白的拉开车门,看到李长宇的确好端端的坐在那里,这才放下心来,她关上车门,不顾一切的扑入李长宇怀里,拼命亲吻着李长宇的面庞,在黑暗中寻找着他的嘴唇,却被毫无任何反应的李书记轻轻推开。

“刚才……吓死我了……”葛春丽低声啜泣着,她害怕之余感到深深的内疚,刚才自己的表现实在太惊慌了,太幼稚了,假如遇到的不是那两个年轻人,假如因为她的尖叫引来了警察,这件事的后果不堪想象,身为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副队长,在关键时刻的表现实在太不成熟了。

车厢内烟火明灭,李书记低声说了一句:“我很失望!”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情绪稳定后的葛春丽小心翼翼的打破了沉默:“他未必认识您……”

“他叫张扬,县人民医院的实习生,小葛啊,你去调查一下他的背景,这次千万不要再让组织上失望。”

葛春丽用力点了点头,从后座爬到驾驶位开车,丰满的臀部以一个极其魅惑的姿势展示在李书记的面前,如果是在平时,我们尊敬的李书记一定会激情勃发,亲临第一线,手把手的指导女警督的工作,可是发生了刚才的事情以后,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心情,双腿之间湿哒哒一片冰冷异常,阴晴不定的外表下包容着一颗更加冰冷的内心……李书记随手拿出的那叠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那是人家本来送给葛春丽的情人节礼物,李书记太忙,所以只能出钱让葛春丽自己去挑选礼物了。张扬回去后清点了一下,竟然整整一万块,他虽然对于现代的货币还没有明确的概念,可是也知道这是一笔不少的财富,尤其是对他这种食不果腹的穷学生而言,这笔钱的到来无异于雪中送炭。

知道了李书记的秘密,就等于握住了一张王牌,要想让这张王牌起到最大的作用,就不可以轻易揭开它,秘密之所以成为秘密,就是因为它独特的范围性,越少的人知道,这秘密的威力就越大,所以张扬严守住这个秘密,虽然左晓晴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张扬仍然做到密不透风,离开后,张扬将种种的可能都想了一遍,自然也考虑到李书记将他灭口的可能,不过张扬认为这种可能微乎其微,这不单单出自于他对自己武功的自信,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李书记的身上的确还有隐疾,而且张扬在车厢内就已经留下了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