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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总不能是复活的BOSS吧。

虽然很清楚这就是最有可能的选项,但诸伏景光还是下意识地不希望那个人真的复活,毕竟Zero是继承了组织又在乌丸莲耶死后短短三个月里就摧毁了组织的人,成为乌丸莲耶记恨的头号目标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深呼吸,没有把这些猜测直接说出口,毕竟在场大多数人都对这些一无所知。诸伏景光跟其他人交代了两句,就走向河滩的方向。

公安的同事正在打捞河里的东西,他们检测到了信号,在这里找到了在爆炸中损毁的手机。从手机被破坏的程度来看,如果手机的主人当时没把它扔出去,多半会受重伤。

诸伏景光低头看着那部属于降谷零的手机,忽然问赤井秀一:“便利店的监控里没有什么线索吗?”

“唔……”赤井秀一知道诸伏景光不会就一个问题毫无理由地问第二遍。

诸伏景光忽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赤井秀一看:“你在隐瞒什么?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想对我隐瞒什么线索?!”

他看起来就快要崩溃了。

赤井秀一想。

可苏格兰依旧是冷静的,过去的二十年人生要求他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冷静,但总会有某个时刻,苏格兰的冷静被彻底打破,露出里面的内容物的时候……不管那下面的苏格兰是什么样的,赤井秀一都不想看到。

他罕见地有点迟疑,说:“其实这件事……”

“告诉我。”诸伏景光一字一顿地说。

于是赤井秀一无奈地抬手,说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但是我想暂时隐瞒也是有理由的。

至于有什么理由,那是只要看到就能理解的事。

赤井秀一拿出手机,相册里有翻拍的监控录像的画面,他把手机放到诸伏景光面前,意思是你自己看。

诸伏景光翻开赤井秀一的手机相册,前面都是几张疑似制造爆炸的嫌疑人的图片,嫌疑人身材矮小、穿着雨衣,确实跟之前的凶手画像不同。他继续往下翻,看到某个画面的时候,他的手忽然停住。

从便利店的监控录像可以看到酒吧门的一角,而在那个画面里,正在酒吧里跟降谷零打斗的人……是半身血污、银发也被染红的黑衣少年。

“我记得高木君刚才有提到过,他遇到琴酒的时候,琴酒说,跟他不熟?”赤井秀一把手机从彻底怔住的诸伏景光手里拿回来,缓缓道。

或许,更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了。

……

夜间23:20。

空旷黑暗的空间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黑发的青年躲在床下瑟瑟发抖,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还带着湿淋淋的水声。

血味!他闻到了血的味道!

黑暗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涌动,紧紧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不要过来!

他的内心发出尖叫,可那个脚步声的主人依旧在向这个方向接近,无边的恐怖向他袭来!

他往后缩去,猛地撞上了黑暗中的墙角,恐惧在最后的几秒里无限放大,直到那个人在他躲着的床边停下脚步、一双靴子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时候,他惊恐地睁大眼睛,就要尖叫出声——

“爱尔兰,你在干什么?我不是让你调查东京的那几家医院吗?”

黑泽阵掀开床单,看到床下抱着电脑瑟瑟发抖的夏目渚,他家最蠢的那个小孩好像已经被吓傻了,就呆呆地坐在床下,双眼无神地看着他,仿佛被人敲傻了一样。

可黑泽阵环顾四周,怎么也想不出是什么把夏目渚吓成这样的,而且如果有这种东西,夏目渚还能完好无损就很奇怪。

“夏目……”

“爹!”

夏目渚终于回过来,跳起来就扑向了黑泽阵——他的头撞到了床底,但是没关系,他依旧坚强地爬出来,抱住了黑泽阵的腿,说爹,太吓人了,真的太吓人了,我真的快要被吓死了!

黑泽阵把一包泡面拍到夏目渚头上压压惊,说嗯,所以是什么吓到你了,跟我说,我去把它解决掉。

夏目渚:。

很久,他说是水里的那些东西,真的很可怕;黑泽阵说可以,我待会就去把它们宰了。

然后黑泽阵真的去了。

夏目渚远远看着黑泽阵离开的背影,想,虽然他不认识水里的那些怪鱼,但是他可以为它们上个香。

然后他将视线放回到被黑泽阵扛回来的昏迷的金发男人上。

嗯,看起来是大老板呢!

而且是昏迷的、衣服不太完整支离破碎的、身上还湿漉漉好像在水里泡过的大老板呢!

虽然波本先生看起来像是被绑架了,但既然绑架犯是琴酒的话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没问题个鬼啊!爹,你在干什么,你怎么把公安的那位先生、政治界的幕后黑手、威名赫赫的东京教父给绑架来了啊!

而且你自己换了衣服怎么不给波本先生也换一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走水路来的!

“琴酒,他是……”

“交给你照顾了。BOSS要杀他,我不能确定周围有没有BOSS的人,就先把他带回来了。”

黑泽阵刚把不远处水里的“鱼”给教育了一遍,回来的时候听到夏目渚的问题,就随意地回答。

夏目渚缓慢地眨了眨眼:“哪来的BOSS这么不长眼要杀我们的东京教父波本先生?”

“组织的。复活了。”

“……”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就是BOSS复活了吗,放心,那个老东西根本不记得你。”

黑泽阵搓了一把夏目渚的脑袋,发现爱尔兰表现得更呆了,甚至抱着脑袋开始怀疑人生。

夏目渚:什么,所以我看到的那份资料是真的,所以BOSS复活了,所以BOSS正在追杀我们,而且大老板已经中招了!(不可名状的爱尔兰尖叫)

黑泽阵回来的时候没来得及给降谷零买药,加尔纳恰留下的东西又几乎都被警察带走了,他蹲下来试了试降谷零的额头,幸好降谷零暂时还没有发烧,不过也不排除待会就烧起来的可能。

他站起来,把原本穿的衣服丢在床上,然后对夏目渚说:我要走了,如果他发烧你就看着点,实在不行就带他出去找警察,但最好跟他们说没见过我。

夏目渚看着他要走,没来由地从心底生出一种恐慌的情绪,他蹭的一下站起来,抓住黑泽阵的衣服,语气不安地问:“等等,琴酒,你要去哪?”

“去见BOSS。”

“啊?但、但是——”

“放心,他不会轻易怀疑我的。而且如果我现在快死了,他会比我还急。”

黑泽阵缓慢而不容置疑地掰开夏目渚的手,看到年轻人茫然无措的神色,他又拍了拍夏目渚的脑袋。

太敏锐不是什么好事,也不是把自己关在家里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稻草酒的儿子。

黑泽阵要走,看到降谷零,又说:“对了,既然降谷先生在,你帮我问问他能不能制造出无信号的环境,要是上一个条件没达成的话,不这样我不好动手。”

“什么条件?动什么手?”

“宰了BOSS。”

黑泽阵只回答了问题的后半部分。他的语气跟刚才对夏目渚说宰了那些“鱼”的时候一模一样,就好像这也是随口说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