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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R.O长久以来的主要工作已经结束了, 目前是在排除危险、清扫残党、安置伤员、埋葬死者……以及与其他机构或组织进行事后交接。

倘若前两年的A.U.R.O不是Juniper在管理,善后工作也少不了他的话,针对明日隐修会的行动一结束, 他就从欧洲大陆回到格陵兰岛了。然而现在有不少工作需要他亲自经手, 他也不放心让维兰德去做,毕竟维兰德已经当了好几年甩手掌柜, 即使维兰德这个人对A.U.R.O的掌控依旧完全, 他对实际情况的了解也肯定不如Juniper多。

好没用啊,维兰德。

Juniper想,现在A.U.R.O是他的,【A】的业务也是他的, 不如直接让维兰德退休算了, 反正维兰德也是他的。

你说维兰德才是首领?

哈。

在最后的行动里, 维兰德受了伤, 从转移地点到照顾都是Juniper一手安排, 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只有他忙的时候老馆长帮忙照顾了维兰德几天, 基金会的主管都得不到维兰德的消息,这个A.U.R.O到底是谁说了算当然一目了然。

当然, 这么做的真正原因是明日隐修会还有在逃的残党, 维兰德的身份又已经出于半公开状态, Juniper不可能让更多人知道维兰德养伤的地点……基金会的主管正是清楚这点, 才接受了Juniper的安排。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到这点,就比如“城堡”里的几个年纪稍小的孩子, 他们有段时间没见到维兰德、也没收到维兰德本人的消息了, 只能见到Juniper,渐渐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有几个少年拦在办公室的门口, 质问他“是不是你把维兰德关起来了”,对此Juniper的反应是——

“是又怎么样?别忘了,他是我的,你们也是我的。”

其实这句话他已经说了不止一次,但这次几个少年愤怒地要跟他打架,Juniper花五分钟把他们挨个打了一顿,又评价了一番他们的战斗水平,全部踹出办公室,这一幕刚好被Betula(白桦)看到了。

Betula评价道:Juniper,你现在看起来很像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银发的少年如此回应:随便他们怎么说,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阿法纳西无奈叹气,说好的好的,我们的王,我也是你的。

其实他们两个关系还不错。

Betula,或者说阿法纳西是个性格很好很温柔的人。作为“城堡”里跟随维兰德时间最久的孩子,他经常帮维兰德照顾其他小孩,也懂得各种幼年期生物的顺毛技巧,即使是Juniper这种人性含量极低的狼王也能……

咳。

他没有说Juniper怎么样的意思,阿法纳西微笑。真的没有。

Juniper:盯。

那天Juniper从A.U.R.O下属的基金会回来,就接到了赤井秀一的电话。

赤井务武失踪了,这事确实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Juniper本想跟去美国,帮那个黑毛简单调查一下,却又在这个时候收到了维兰德的消息。

即使大概能猜到维兰德是要阻止他,Juniper还是去见了维兰德。他还没跟维兰德说他已经篡位完了的事,维兰德也没提,所以他还依旧会听维兰德的命令。

……到什么时候?谁知道呢。

他回到【A】的秘密据点,用钥匙打开锁住的门,到卧室的时候发现维兰德还在睡。养伤期间维兰德睡得很久,Juniper就坐在床边等他醒来。

维兰德醒是晚上的事了,他睁开眼睛就看到背对着他坐在床边的银发少年,Juniper腿上放着一沓文件,正在办公。

很显然Juniper一开始就察觉到了维兰德醒来的事,但他没有回头,只是说:“等我看完这份文件。”

是关于英国方面的一些小摩擦,MI6似乎在隐修会的处理问题上跟A.U.R.O产生了一些分歧,虽然有些棘手,不过这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至少在Juniper看来不是。他已经习惯做这些了。

他专心整理情报和信息,维兰德坐起来,看了一眼文件,就百无聊赖地捞起Juniper的长发,给他的孩子编了个麻花辫。

Juniper:“……维兰德。”

维兰德:“你继续,我玩一会儿。”

银发少年面无表情地转过头,说:“维兰德,你才是应该工作的那个人。”

甩手掌柜当得很开心是吧,维兰德。他扔下文件,反身跨坐在维兰德身上,没压到伤口。他把维兰德按回到床上去,一字一顿地说:“还是说,你想退休?”

那你的一切就会属于我,包括你自己。

墨绿色的眼睛里透露出再明显不过的意味,银发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认真,就像一只野兽盯着猎物的喉咙,随时都可能用牙齿咬穿脆弱的皮肤。

维兰德跟他对视,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明晃晃的侵略性。

“……尾巴。”

“什么?”

“我在想,身为女巫的我,应该怎么把尾巴还给你。”

维兰德伸出手,给Juniper的头发做了两个小尖尖,然后满意地放手,说不愧是我儿子,这么可……有威慑力。

Juniper开始磨牙。

“维兰德。”

维兰德听到小孩的语气不对,不慌不忙地说:“我是伤员。”

“呵。”

那天,老馆长来的时候,看到Juniper在厨房做晚饭,而维兰德安详地躺在地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好像已经死了一样。

老馆长立刻瞪大眼睛,惊恐地跑了过去:“维兰德!!!”

维兰德睁开眼。

老馆长退了回去,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维兰德:“……”

老馆长:“……”

很久,老馆长问发生什么事了,维兰德艰难地坐起来,对老馆长说别问,没什么事,就是被打了而已,你看,我受伤的地方完全没被打呢。

他抬起手,胳膊上还有一个明显的、深深的牙印。维兰德顿了顿,将袖子扯下来,又露出了那种若无其事的笑容。

老馆长蹲在儿子面前,语重心长地说:“维兰德,你到底为什么想不开要养狼?他是养不熟的。”

维兰德躺在地上低笑。

“他养不熟没关系,只要让他相信我是能被养熟的就可以了。”

只要让Juniper放心,Juniper就不会离开,那个孩子把他视为自己的东西,所以不可能轻易松手。

维兰德是故意这么做的——交出A.U.R.O的权力也好,将【A】的事告诉Juniper也好,在明明能自己解决问题的时候还是非要喊Juniper来救也好,甚至他表现出来的亲昵和占有,都是他故意的、计划好的。Juniper知道,但没有提过,这等于默认。

他们有不同的想法,不同的思考方式,虽然事情的本质在他们看来似乎并不相同,但既然能得到双方都满意的结果,为什么不呢?

“你知道的,父亲,”维兰德很少这么叫老馆长了,但这次他回忆起了过去,“我很少向她索要什么,我都是自己去拿。”

老馆长沉默了半天,摇摇头,说:“你跟她一样,都是我完全不能理解的人。”

他走了。

Juniper本想留他吃晚饭,但老馆长说他忽然感受到了亡妻的召唤,准备回到挪威去休假,度过一段轻松的时光。

但这显然是谎言,老馆长在过去的八年里都没说过一句亡妻相关的话,如今突然提及总不可能是没有原因的。Juniper立刻猜到是维兰德的问题,谴责地看向维兰德,发现维兰德正躺在地上装睡。

“维兰德。”

没人说话。

“……维兰德!”

维兰德捂耳朵。

Juniper扯了扯嘴角,对老馆长说对不起,维兰德就是这样的。那一刻老馆长觉得自己成了外人,Juniper才是维兰德的父亲,于是他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他匆匆跟Juniper告别,离开了英国。

送走老馆长后,Juniper回到餐厅,发现维兰德已经在吃晚饭了。

金发的男人把一份资料推到Juniper面前,说:“我已经查过了,赤井务武的朋友叫做羽田浩司,他被卷入到了跟【C】的势力有关的案件里。”

资料上羽田浩司的情报、几个人的照片以及近期在美国发生的一些事。友情提供这些消息的是一直跟【C】先生不太合的【B】先生,FBI那边巴不得这群有恃无恐的黑衣人滚出他们的美国。

Juniper坐下来,看了一眼资料,皱眉:“【C】?那个脑子有问题的日本百年老窖?”

“对,就是他,你应该跟他见过。”维兰德反应了一下,发现Juniper说的就是乌丸。

他带Juniper见过乌丸,那还是几年前的事。当时他们在北欧,乌丸为了追杀他手里一个组织的叛徒到了维兰德的地盘。当时维兰德才刚刚接过【A】的称号,乌丸先跟维兰德联系,再进行调查,某种意义上是友好的表示,但也是一种试探——如果新一代的【A】没有足够撑起这个称号的能力,那维兰德就会成为某些人眼里的一盘肥肉。

对乌丸来说,这是投资。他有大把的时间和无数试错的机会,并不在意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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