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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莺只觉自己裹着一张沉甸甸的毯子, 在这初春的夜,闷得她面红耳赤,她一边侧头企图避开火簇般的热意, 一边抗议, “霍霆山, 我哪里有害你?”

“夫人让我吃鹿肉。”他有理有据。

裴莺怔住。

鹿肉?鹿肉怎么了?

在现代, 若非特地去寻,一般不会碰到鹿肉。而来古代后, 她随军四处出征的时间远多于定居, 一年半的时间里也就用过一两回鹿肉。

因此看到鹿肉时, 比起它能壮阳的功效, 裴莺想的更多的是好吃与否。

不过现在她想起来了……

胭脂色攀上美妇人莹白的耳廓,一张芙蓉面也晕起绯红,裴莺低声道:“之前都和司州开过小战了, 你怎的如今还敢?若被听了去, 他们便知你破了律, 自己定下的军纪守不住, 以后如何领军?”

覆在其上的男人停下, 就在裴莺以为他会下来时,这人说,“我给夫人留一线,夫人待会儿小声些叫。”

裴莺被他这话恼得去踢他小腿, “你就不能自个忍住?”

“管杀不管埋, 夫人不道德。”霍霆山说。

裴莺震惊:“……你和我说道德?”

这人干的事,不说全部吧, 起码有三四成都是不道德的。

“那就不说了。”霍霆山闷笑了声,俯首去亲她。

他凑过来的第一瞬, 裴莺就被扎到了,“你没刮胡子。”

她声音最开始拔高,但又想起不能被外人听见,又迅速落了下来,柔软得过分的同时还带了些委屈。

霍霆山心里那把火噌的一下更旺了,他迅速撑坐起身,摸到小柜上放着的短刃。

裴莺呼出一口浊气,翻了个身,再想缓缓时,他又来了。

山岳倾压,也仿佛是撒下一张铺天的大网,将她牢牢拢在下方。

裴莺的脸颊挨着锦枕,难以置信他这般快就刮好胡子,明明帐内昏暗,软床边也没有铜镜,他去了都没有半盏茶时间。

“好了?”裴莺伸手去探。

入手探到的一片光洁,好像还真的好了。

“夫人亲自试试便知。”他声音微哑,而后他却握住了她的手,将之从自己脸颊上带了下来。

裴莺后来才知晓,这亲自试试是如何试的。锦被好似成了蓬松的棉花团,她陷入其中,星星点点的火簇落于她身上,自脸颊侧开始往下蔓延,燎出一串明显的痕迹。

“夫人将腿拢一拢。”

暗火燃了小半个时辰,在那片雪腻的肌肤上留下片片艳粉。

*

“做贼心虚”这个词,裴莺如今是切身体会到了。

第二日一踏出营帐就不住彷徨,旁的卫兵看过来,明明是和平日无什差别的见礼,但她一颗心就是忍不住提了提。

“娘亲。”孟灵儿来寻裴莺一同用早膳,她说起方才看到的,“父亲和二兄他们带着一批卫兵,领着俘虏出去了,估计是去和司州会谈。”

此事裴莺昨日有听霍霆山说过,其实说是会谈,还不如说此行去示威。

至于示威方式,霍霆山没细说,但她多少猜到。以他的作风不会弄太多弯弯绕绕,大概是当着李啸天的面,或和对方一同将那些“荆州俘虏”斩了。

可能是昨夜那场篝火宴所致,裴莺听女儿说她上火了,嘴上还长了两个燎泡。

“昨晚睡到半夜,嗓子好像有火在烧,把我喉咙眼儿都熏干了。”孟灵儿愁眉苦脸。

裴莺看到那两个大燎泡了,心疼道:“等下去冯医官那处寻些降火的草药,熬水喝一两回会好许多。”

孟灵儿颔首。

等膳罢,闲来无事的裴莺干脆和女儿一同去寻冯玉竹。

冯玉竹领着其他军医在帐中忙活。

只要与其他军队产生摩擦就会有伤兵,前夜司州夜袭,虽说幽州这方大获全胜,但并非一个伤员都没有。

快行至帐前,孟灵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她似想起什么,转头对裴莺说:“娘亲您在此处稍等,我自己进去,去去就回。”

这时里面有人说话。

“这刀伤若是再偏半寸,你的手筋就别要了。别动,换药呢。”

“嘶,周医官你还别说,当初你给我缝针时是真的疼,我长那么大,被刀砍过,被箭射过,就是没被针扎过。”

“忍着点,用针缝起来愈合速度比之前快多了。”

“听闻此法是主母提出,主母真神人也……哎哎哎,轻点轻点,扯着了。”

裴莺脑中闪过断手断脚的画面,当即同意女儿的说法,“好,我在外面等你。”

孟灵儿进去了,一盏茶功夫不到,她出来。

双手空空。

小姑娘面带愁色,“娘亲,营中没有清火的草药了。”

行军在外,所携草药是有侧重的。

比如止血消肿的白及、地榆和蒲黄等药材会带巨量,还有主治风寒的防风和荆芥也有不少,但像治小症状的草药却不多。

不过孟灵儿说完没有清火药,径自又说,“也没关系,清火草药好寻,我自己到外面寻就是。”

像野菊花,板蓝根,紫花丁地这些都是清热解毒的。她跟过冯医官学习,认得这些草药。

听说女儿要寻草药,裴莺想了想,“我和你同往吧。”

霍霆山领人出去了,同行的还有霍知章和秦洋等武将。

如今听说裴莺和孟灵儿要离营,被留下的陈渊和沙英忙调了一批黑甲骑来。

虽说主母和小娘子是往山丘内的方向走,那处是辎重部队的边缘地,也距离司州军队非常远、几乎是对角之位,但如今各州将至,还是谨慎些为好。

此行不坐马车,裴莺去换了一身骑马装,母女俩骑马出去。

上马时,裴莺微微吸了一口气,趁着无人注意时伸手摸了摸腿内侧。

沙英和陈渊领着五十人的黑甲骑在侧。

野菊花易在山坡草地和河边湿地生长,因此孟灵儿干脆顺着河流往上游走。

“找到了!”孟灵儿看到野菊花了。

一朵朵小菊缀在河边的草丛里,随着风拂过微微摇曳。

孟灵儿翻身下马,顺势扯了马上的麻袋,去采小野菊。

陈渊见状也下了马。

裴莺骑在马上环顾四周,这附近只有女儿方才发现的小簇野菊花。这来都来了,合该一次性多采些回去,于是她对女儿说,“囡囡,我往前再走一段。”

孟灵儿应声。

陈渊和一部分黑甲骑留在原地,沙英随裴莺一同往前。

又有过一段后,裴莺陡然听到沙英轻咦了声,她转头问沙英,“沙屯长,怎么了?”

沙英直直地看着前方,后面微眯了下眼睛,“主母,您且先在原地稍等。”

和裴莺说完后,沙英对旁边的黑甲骑说,“除了邝非,其余的都随我来。”

沙英能从一众将领中成功晋位屯长,不仅是比旁人机敏,也是他有一手好箭术,百步之外能穿杨。

他的眼睛天生要比旁人看得更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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