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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藻没闲工夫和叶澜星啰嗦,他不准叶澜星跟上来,从扶梯一层层下,顺便给柯楚凡发了消息。

他打字时手都在抖。

总感觉柯楚凡会吃了他……

【小早:刚刚我手机没电啦,我去找了个充电宝。现在我真的在门口,哥哥,你来接我吧。】

【k:找充电宝找了一小时?你觉得我会信吗。】

【小早:老公。】

【k:马上到。】

虞藻下扶梯时,吸引许多人侧目。

他不让叶澜星跟着,但叶澜星还是偷偷跟了上来。

叶澜星想多跟虞藻待一会儿,哪怕是以“跟踪”的形式。

他们始终保持一段距离。

商场门口,虞藻穿着浅粉色的吊带短裙,一些素质低下的男人直接对他吹起下流的口哨。

他眉尖微拧,看起来很不开心。

幸好商场保安及时将这群流氓驱赶,又绅士地在小男生身前低下头,温声安抚:“您没吓到吧?”

虞藻矜持地摇摇头,细声细气地说:“谢谢。”

黑皮保安面庞瞬间涨红,支支吾吾,若不是同事及时将他拉走,恐怕还要闹出笑话。

一辆吸睛豪车停在商场门口,模样俊美的男人从驾驶位下来,殷勤地为虞藻打开副驾驶的门。

在不远处围观的叶澜星神色骤僵。

他亲眼看着虞藻上了别的男人的豪车。

……

虞藻上了车,车辆驶出繁华地段,四周逐渐变得荒凉。

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手指紧紧抠住安全带,虞藻带着点警惕,小心翼翼侧首问:“不是说订了那家餐厅吗?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呀?”

柯楚凡单手打着方向盘,他微微偏头,朝虞藻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你刚吃完一顿,又吃新的,肚子受得了吗?”

虞藻怀疑柯楚凡话中有话。

小脑瓜高速运转,试图听懂言下之意,作罢。

根本听不懂。

虞藻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手心揉了揉肚子:“确实挺饱的,还是等会再吃吧。”

方向盘的手指微动。

柯楚凡磨了磨牙,虞藻还真是气人。

那么久不回消息,让他在餐厅门口顶着烈日等了那么久。

他可以去阴凉处等待,但他怕虞藻来了看不见他,又或是让虞藻久等,所以执意站在阳光最强烈、同样也最中心的位置等虞藻。

结果呢?

虞藻消息不回,电话不接,连个解释都没有,让他像个蠢货一样,站在原地等。

一旁保安于心不忍。

他还以为柯楚凡被心上人放了鸽子,又或是被恋人甩了的可怜人。

车辆停在一处竹林间,透过车窗玻璃,虞藻望见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观。

没等虞藻感慨自然风光的美好,驾驶位传来安全带解锁的声音,虞藻偏过头的一瞬间,柯楚凡同时倾身而来。辛辣又霸道的男士香水,像雄狮散发危险信号,步步紧逼。

虞藻往后退了退,可惜退无可退,他缩在小角落,双手紧紧捏着安全带,呆头呆脑地仰头看向柯楚凡。

大掌朝他的脸袭来。

虞藻以为柯楚凡要打他,他颤颤巍巍地闭上眼睛,浑身抖得不成样子。

冰冷大掌自下而上钳住虞藻的小脸,虎口恰好抵住尖细的下巴尖,手指在软白脸肉陷下,形成柔软的弧度。

嘴巴被迫嘟起、脸蛋变形,虞藻怔怔地抬起眼睫,露出一双乌黑湿润的眼。

“让我下来,人却不见踪影。”

“不回消息,不回电话,现在连个解释都没有。”

柯楚凡几乎整个人欺身而来,拇指重重蹭过有些嫣红的唇肉。

他极轻地扯了扯唇角,眼底没什么温度,垂下眼睑看向虞藻。

“你是不是把我当狗耍。”

一直以来,柯楚凡在虞藻都是有些玩世不恭的形象,平日里总是不着调,说着不合时宜的幽默言语,把虞藻调戏得很恼火。

这是他第一次露出类似生气的表情,也是他第一次语气这么重。

欺软怕硬的虞藻登时就软了,如棉花糖遇水,缩成一小点儿糖粒。

柯楚凡的身形逆光,这让柯楚凡的眉眼有些阴沉诡异,叫人心头发麻、脊背森寒。

“我没有耍你……”

虞藻绞尽脑汁想着理由,他委屈巴巴地抬起小脸,“我跟你说了,手机没电,我在找充电宝。”

“你不相信我吗?”

柯楚凡静静地看着虞藻。

这让他怎么相信?

他妈的商场门口摆着一排机子,商场内部更是随处可见共享充电宝。

手机要是没电,虞藻随便借个就成,再不行,一楼服务台那边也会提供数据线。

需要找一个多小时吗?又至于一个小时不回消息吗?

突然来条消息,还是把他当佣人一样使唤。

但凡虞藻稍微走点心,编出一个像样的理由,柯楚凡都不会这么生气。

柯楚凡不知道虞藻到底去了哪里,又在这段时间和哪个男人见面,身上居然还换了一身衣服,根本不是一早给他发的水手服。

他心寒,真的心寒。

柯楚凡就差给虞藻当狗了,结果虞藻骗他都不愿意找个好点的谎言,而是用这种拙劣的、一眼就能看穿的借口。

完全把他当傻逼。

柯楚凡并不是傻子,他不会一次次上当受骗。

之前他愿意被虞藻骗,是因为他以为虞藻心里有他,既然虞藻心里有他,那么所有小插曲,都是暧昧期之间的调味剂。

可现在呢?所谓的暧昧期真的是暧昧期吗?

柯楚凡怀疑他被耍了,被耍得团团转。

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真是够了,清醒点吧。

柯楚凡刚这么想,可见虞藻蔫吧着一张粉白小脸,又开始于心不忍。

柯楚凡决定再给虞藻一个解释的机会:“你没什么想说的了吗?”

虞藻懵了懵。

他想说的已经说完了呀?

看到虞藻这个表情的柯楚凡,是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

他就像明知道貌美妻子出轨的丈夫,一次次给妻子狡辩的机会,一次次上当受骗,最后绿帽被戴了一顶又一顶。

却还是不舍得放手。而是选择装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让我觉得,我像个傻子。”

柯楚凡捧起虞藻的脸,他被这样戏耍,居然还是不舍得放手,天底下还有比他更贱的人吗?

他正自我嘲弄,忽的,目光敏锐地落在虞藻的唇上,“你嘴巴怎么这么红?”

虞藻的唇珠并不明显,故而显得唇形格外柔和。

可现在,他的嘴巴红肿,唇珠更是高高肿起,像一颗被强行催熟的莓果挂在枝头,摇摇欲坠、散发招人采撷的甜香。

手指不轻不重地蹭了蹭唇珠,柯楚凡眼神发冷,“在你没回我的那段时间,你不会背着我和别的男人接……”吻字尚未说出口,便被打断。

“你就知道欺负我”

虞藻没料到柯楚凡会如此警觉,他反复照过镜子,明明嘴巴没有异常,可还是被察觉出端倪。

他生怕柯楚凡戳破此事,于是恶人先告状,“好痛,真的好痛”

柯楚凡愣了一愣:“哪里痛?”

软绵绵的双手攀上男人的手臂,带来馥雅浓郁的甜香。

柯楚凡被这香熏得微微恍神,又见虞藻抬起小脸,语气控诉道,“脸痛。”

又指了指膝盖,“膝盖也痛,屁股也是。”

“我浑身都痛”

只是捏了捏虞藻下巴的柯楚凡:“……”

太夸张了真的。

尽管知道虞藻存在演戏成分,柯楚凡还是松了松桎梏下巴的力道,他又问:“这样呢?还痛吗?”

“痛。”

虞藻不假思索。

他入戏太深,把自己也骗过去了,眼睛水汪汪地蓄起一番泪水,仿佛刚刚被毒打过。

吸吸鼻子,把下巴尖抬起来给柯楚凡凑近了看,似乎要将证据展现在柯楚凡眼前。

“肯定特别红,真的好痛,我感觉下巴要被捏掉了。”虞藻越说越离谱,眼眶里的泪水分泌愈发旺盛,“我得去医院做个检查,说不定里面的骨头碎了。”

“你真的特别用劲,超级痛。”

虞藻在那里抽抽搭搭地数落柯楚凡,柯楚凡只是捏了捏他的下巴,却成了害他全身发痛的罪魁祸首。

“你说你喜欢我,要跟我见面,结果你见面家暴我……”

这就有些言重了。

虞藻也察觉到这句话不妥,他幽幽怨怨看了柯楚凡一眼,眼眶红红、抿着唇忍眼泪的样子,比直接大哭更让人心疼。

柯楚凡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哪儿还记得方才的不快?光顾着焦头烂额,思索哄虞藻的法子了。

“对不起,我不该捏你,也不该害你屁股痛。”

“还有脸痛”

“也不该害你脸痛。”

指骨曲起,挑起虞藻的下巴尖,隔着朦胧泪水,他们四目相对。

柯楚凡蹭了蹭虞藻的下唇,“别气了。”

“是你家暴我,你还让我不要生气。”虞藻越说越来劲,“要是我知道你会家暴,我肯定不喊你老公”

虞藻脾气不是一般的大,小脾气说来就来,还爱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