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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你干什么?”祝鸣很奇怪地问道。

席羡青盯着他脸看了几秒,别过了脸:“医考满分,还是首席候选人,你这位七区的大明星,倒也不必拿这种话来糊弄人。”

“你说的这两个头衔,首先我并不否认。”

祝鸣竖起食指:“不过除此之外,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们七区的一句至理名言,‘七区人不需要爱情,只需要顶刊’。”

“更何况,我当年怎么说也是差点做到首席的人。”

脚边的白狐甩了甩大尾巴,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多时间搞学术之外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昨晚刚把嘴覆盖上,祝鸣便僵在了原地,因为他确实需要大脑思考一秒正常情侣的下一步动作该怎么做。

幸好后来还是凭着精湛的演技,加深吻着圆了回来,但力度没整好,才会导致这个“啵”得如此响亮,响透到了整个希明星的热搜。

他这话一出,席羡青的面色似是微微缓和了些。

席羡青没说话,目光落向窗外,片刻后,微不可闻般地“嗯”了一声。

祝鸣一开始还没琢磨过来,这个“嗯”到底代表着什么。

两人静默地面对面地又坐了一会儿,祝鸣才猛地抬起头,意识到,席羡青似乎是在回应自己一开始的“是不是你的初吻”的问句。

一个预料之中,同时也是预料之外的回答。

预料之外,是因为席羡青这样的家世样貌,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追求者并不会少。

预料之中,则是因为席羡青傲慢挑剔的脾性,也确实不像是能让人随便近身的样子。

预曦正立8

祝鸣努力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是镇定的:“这样啊。”

“那么,关于洗洁精刚才开屏的这件事……我的脑海中有一个推想。”

祝鸣在光屏上随意画了两笔:“也许有些荒诞,你听了后会觉得我在胡说八道,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控制好情绪,先听我讲一下这个猜测。”

席羡青眉头微动,抬起了头。

五分钟后。

“席羡青,你给我冷静哈。”

祝鸣指着席羡青的脸,白狐和人都悄无声息往沙发后方缩了一下:“我都说了,这只是我不负责任的猜测……”

“但问题是,你说的东西完全是毫无依据的胡言乱语。”

像是听到极其荒诞的笑话一般,席羡青指着地上无辜缩成一团的洗洁精,难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它之所以开不了屏,是因为我没谈过恋爱?”

“我如果想要开屏,就要和人接吻?”

他的目光像是结了霜的寒冰,冰冷到快要将祝鸣的皮肤划破:“祝鸣,你好歹也是七区医学院出身,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十分荒诞吗?”

“小席公子,你能不能不要随意曲解并加工我的话?”

祝鸣弯下身子,试图用戴着传感手套的手捂住洗洁精的耳朵,尽量不让无辜的绿孔雀听到他们争执的内容:“我的原话明明是,洗洁精之所以开不了屏,或许并不是病理性的缺陷,而是心理性异常的结果。”

“也许生理、情感上的刺激,会比药物来得更有效率,因为求偶开屏是孔雀在自然界内的天性,这一套……或许在精神体上也同样适用。”

他说:“这样的刺激源,包括了接吻,但也不仅局限于接吻。”

“这或许也解释了,为什么你迄今为止,从来都没有自主操纵精神开屏的能力。”

祝鸣停顿了一秒,斟酌着用词,“因为你可能在生理和情感上,之前并没有和其他人有过……”

席羡青的胸膛烦躁地起伏一瞬:“你有任何依据吗?”

“没有,所以我刚才说过了,这只是我的猜测。”

祝鸣望着他的脸,轻轻叹了一口气:“但你也没有任何证据反驳我,来证明洗洁精的开屏不是出于这个原因,不是吗?”

客厅一瞬间陷入静谧,他们就这样僵持在了这里。

“虽然不知道这一切背后确切的科学运转原理。”

祝鸣望着光屏上药物记录,自言自语地试图理清着思绪,“但如果想要知道咱俩谁对谁错,这个理论要比药物好验证得多,也没什么研发成本,只需要再去测试一遍,然后让我观察一下洗洁精的——”

话还未说完,身旁的人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般地打断了他:“你说的再测试一遍,是什么意思?”

方才祝鸣一直心不在焉,所以脱口而出的瞬间,并没有太过大脑。

现下他把这话重新放在嘴里咀嚼了一遍,才如梦初醒地反应过来,这句“再测试一遍”,和自己平时试验药时随口再测一遍,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这似乎意味着……席羡青得再去接一次吻。

“不是,我——”

祝鸣嘴皮子向来灵活,语言功能第一次难得有些宕机:“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将这一切理解成一个实验,毕竟你总要和一个人再测试一遍,才知道洗洁精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开的屏啊。”

……不对,好像越描越黑了。

“你先是随随便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我。”

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席羡青愠怒地瞪着祝鸣的脸,沙哑道:“现在为了测试你所谓的荒谬理论,又叫我再去随便和别人接一次吻,是这个意思吗?”

祝鸣皱眉,完全没想到这人竟然能理解出这么一层意思。

“我没说叫你随便找个人,我只是——”他顿住了。

这话是无论是说还是听都有些奇怪,如果自己说了“我没叫你随便找个人接吻”,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找个熟人接吻”。

这听起来就像是……毛遂自荐一般。

于是祝鸣僵持在了原地。

席羡青见祝鸣始终没有否认,便以为他是默认了“随便找个人”接吻的事实,脸色一沉,呼吸变得急促。

“而且关于昨晚,我已经很诚恳地和你道过歉了。”

祝鸣脑子里一时间也乱得不行,揉了揉太阳穴:“如果不是因为酒喝了太多,加上当时想不出其他的对策,我也不可能随便做出这种事情,我真的非常后悔——”

席羡青的脸色本就难看,听到“后悔”两个字的时候,更是直接冷笑出声:“我有叫你这么擅作主张地帮我吗?”

祝鸣一怔,难以置信地抬眸看向他。

“你现在这么后悔做了,那是你的事情。”

席羡青没有看向祝鸣的脸,只是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求着你帮我解围,也没有强迫你做这么令自己不情愿的事。”

祝鸣像是听到了不可理喻的笑话:“席羡青,你要不要听听你到底说什么?”

他确实鲁莽了,也道过歉了,但他做这一切的出发点,也是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好心好意地想帮他。

“你知不知道,你家的那些亲戚在背后是怎么议论你和你的姐姐,又是怎么千方百计的想往你身上泼脏水?”

祝鸣荒诞地失笑:“我如果不是当时心急,想要帮你证明咱俩是真结婚,你觉得我会着急忙慌地把自己的嘴往你的嘴上送——”

“我知道,他们说的那些话,我从小到大一直都知道。”

席羡青冷然道:“但你帮我,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能继续瞒着你小姨我们假结婚的事情,不是吗?”

祝鸣说不出话了。

“既然这么后悔,”墨色的眸子像是结了寒冰,席羡青每个字的语调都毫无波澜:“那你大可以当作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至于你方才提出的那个荒谬的理论,我不想再试,也不会去试。”

他说:“你继续研究你的药,找出可以治疗我的方法,这是你原本应该承担的责任。”

如果说刚才,只是有点真心喂了白眼狼的错付感,那么听到这里,祝鸣简直是气得眼前都隐隐发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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