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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时间他擅长自我克制,甚至自制力强悍到了有点变态的地步。

只有一种例外。

她的主动,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剂致命的兴奋剂。

这种主动不限于是她的言行还是心意。

区别只在于前者带来的影响尚能克制,譬如庚野在床上尽可能不许她发出声音,甚至不敢看她湿透的眼眸。而后者,由她性格而极少展露,一旦出现,往往就是摧枯拉朽。

不过这时还只是别枝的猜测。

真正验证是在一个月后,别枝付出了整个周末没能离开时卧房套房的惨烈代价。

可惜现在的别枝并不能预知。

两个多小时的归程后,庚野在傍晚时,将库里南开进了别枝租住的老社区。晚上六点多,正是深秋里天刚擦黑。

廖叶已经结束了跟组,回到家里和别枝同住,庚野自然是不方便再上楼了。

车停在楼下。庚野送别枝到了单元门外,还是不由地牵着女孩的手,又转了圈,看她手腕上那根红绳:“珠子为什么摘掉了?”

别枝顿住。

这个问题果然还是来了。

即便是在一起后,她也没有告诉庚野红绳来由的原因,就在这儿了。

当年隐瞒庚野,一个人孤身到异国他乡去手术治疗,是她自己的选择。

现在别枝也不想拿来诉苦,或者叫庚野额外担心。

但她更不想对他再有任何隐瞒或者谎言。

庚野大约是察觉了她格外长的沉默:“怎么了?”握住她手腕的指骨微微收紧,“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也没有。”

别枝斟酌着开口,将当时的那件事尽可能轻化地讲了。“……那边就是这样,治安会比较乱,一旦丢失就很难找回了。我怕再发生这种事,就把翡翠珠子都收在了首饰盒里,只留下了这根红绳戴在手上。”

怕被察觉当时所亲身体历的那种无助,恐慌,难过至极的真实情绪,别枝说完以后,才敢去看庚野。

青年沉默地低着头,握着她的手腕,他一动未动地站在天边那抹霞色前的晚风里。

像是平静。

但别枝分明看见,庚野低压着的眼睑微微颤动,颈下绽起凌长的筋络脉管,如弦绷弩张,昭示着平静下的戾然汹涌。

——就像她知道他听到真实情况会有的反应,他也清楚,从她口中尽可能轻描淡写的过程,该是放大多少倍的惊险和恐惧才算还原的经历。

那时候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异国,举目无亲朋的他乡,她最无助无望的时候,能求助谁呢。

“……”

庚野的喉结沉涩地滚动。

别枝轻蹙眉:“庚野。”那人停了几秒,才慢慢抬眸。

身前的女孩扑入他怀中,她靠上他起伏剧烈的胸膛,轻声安慰:“都过去了,真的。有些事情总要一个人经历过才能长大的……而且现在,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了吗?”

庚野也从大衣口袋里抽出攥得发颤的手,指骨张开,轻拢住女孩单薄的腰背。

青年颤着声线,叹出积郁的气息:“我知道。”

庚野知道,时间不能倒流,已经发生过的伤害无法弥补。可他还是无法克制地觉着痛楚,愤怒,更后怕。

就是因为伤害在过去的她,他所能做的一切,也只是站在时间长河的下游回望着,倒影里映着的那个过去的女孩的剪影,她一个人彷徨在那座灯火绚烂又冰冷的陌生国度,想象她该是多么地孤单无助。

他多想伸手将女孩孤独的倒影从冷冰冰的河水中鞠起。

可他不能。

“……”庚野低抑着的冷白的下眼睑,慢慢被情绪浸得泛红。

他抱着女孩的手臂到指骨都收紧。

庚野想说什么,只是喉咙却沉涩得一个字都无法出口。

情绪是会传递的,在相爱也相知的两人之间,不需动作、声音、眼神,只是沉默就足够。

尽管别枝看不到庚野的神情,只靠在他怀中,她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汹涌得快要克制不住的悲楚。

别枝眼窝里没来由地泛起湿潮,她轻别过脸,将呼吸闷进他大衣里,掩饰自己的鼻音。

“下月初,是我妈妈的忌日。”

女孩停顿了几秒,轻声:“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看她吗?”

“……好。”

庚野终于出声,“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别枝微怔,仰脸:“什么事?”

“我想听你讲,这些年,我的枝枝一个人在国外……”庚野顿住,喉结抽动。

他掩饰地轻笑,盖过声线里的颤音:

“是怎么过来的。”

补个作话,我觉得这段好好笑:下个番外是《破茧》里提过的那段和游烈换车见家长。

之前看到有读者奇怪,为什么庚野在《破茧》里给那位家长留下的印象会是“天生坏种”。

因为,要见的这位家长是廖文兴——别枝她舅,庚野高中教导主任,见证了庚哥最混不吝完蛋玩意儿阶段的最大受害者:)

廖文兴:那个让我和全校领导血压飙了三年的金毛坏种真的要来抢我外甥女了

廖文兴:=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