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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决定好了可以要个宝宝,但舒清晚一想和他的约法三章,也就没有特别去做什么准备,日常还是跟以前一样。

还真别说,放下了相应的心理压力后,确实轻松。

这段时间工作也比较闲,她出门和朋友吃喝娱乐也比较频繁。

身上带着独属于年轻女孩的那种活力。明媚的、昂扬的。

容隐兀自看在眼里,某些念头不动声色地掠过。

他没有多说,只是偶尔会思考一些问题。

一次舒清晚和他在家看电影,转头想找他说话时,对上了他微深凝视自己的眼眸。她微愣,眼睫轻眨,意识到他最近似乎是有些深沉了,心里好像装着事。

她凑近他,贴在他胸膛上轻声问:“老公,你在想什么?”

容隐喉结一动。四年弹指一挥间,仔细扫过她的眉眼,也没发现有什么变化。

他们相识时她还很年轻,这么些年过去,她依然年轻。

容先生心情凝重了。

他抬手遮了她的眼睛一道,阖了下眼,依旧没有多言。

舒清晚狐疑,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确实觉得他心里装着事。

不知道是什么事,连她也不肯说。

细细回想,他这几天似乎是有些不对劲。

之后两天,舒清晚又寻着机会问了他两回,但都没有结果,反倒是将她的好奇给吊得高高的,不知道这个男人篮子里到底在卖什么秘密。

她打探得越发积极,接连好几日早早下班,回家找他,就为了让他松口告知。

可惜效果不大。

舒清晚郁闷了。

开始自己琢磨起问题原因来。

那天他们虽然说好了备孕,但还没有中招。刚开始的几天舒清晚还记得这件事,稍微有些许紧张,但一天天过去,她逐渐也抛之脑后,生活完全和以前一样。

这晚上,容隐出去应酬。因为这次饭局上都是重要人物,应酬得久,结束得也晚,他到家时已经将近凌晨两点。

家里灯还亮着,他原以为她应该已经睡了,只是给他留了灯,却没想到门一推开,小姑娘还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呢。

她等了好久,下巴一点一点。他再不回来的话她恐怕就要在这睡过去了。

他平时也经常应酬。这几年算得上至关重要,总有避免不了的关系走动和往来。

但很少过零点,也很少到这么晚。

结合他最近的反常,反常上再添一重反常。

听见开门声,舒清晚望向门口。清透的一双眼仿若含着水,从他身上扫过,带着若有似无的迷茫与打量。

她自己一个人在家,着实没少想。发现他异常的这段时间也没少猜测。

一开始还好,但到后面,越想心里越是没底,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全都冒了出来。

尤其是今晚——

他刷新了回家的最晚时间。加上夜晚本来就容易多思,舒清晚想着想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会儿一看见他回来,目光从男人高大挺括的身形上面一扫,那些不好的猜测仿佛被印证得更深。

换作以往他回来,她肯定会跟他说话。再说了,她原本就是在这里等他。

但是今儿却没有,在室内昏暗的灯光中,她只是兀自起身,趿上鞋回房间。

容隐话都已经到了喉口,突然被她的背影堵住。

他脱下西装的动作微顿,几乎立时便抬步追了上去。

在舒清晚将门关上的上一秒,他的手稳稳当当把住了门边,制止了她的动作。

——不得不说,确实是及时。因为门关上后,她就打算反锁。

容某人好歹是没叫这扇门给关上。

舒清晚的眉心一蹙,跟他较了下劲,没能较过,才终于松手放开,只是转身进屋。

容隐直接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将人带进怀里,温声道:“怎么了?”

他蹭了下她的发间,哪里看不出她在生气。

“今晚有上次和你说过的几位在,其他人一直在拦着不让结束,这才回来得晚了。”他自己琢磨着解释,低眸去看她眼睛。

“是吗?只是他们在吗?”舒清晚不情不愿地想要从他怀里挣开。

她洗过澡,穿着柔软的睡裙,身上还带着沐浴乳的香味。什么都不必做,单是这样抱着,都已经叫他心猿意马。

他低头去吻她颈侧。

舒清晚却不让。

看起来一点都不好说话。

容隐品了品她的那一句话,皱了下眉:“还会有谁?”

结合他最近的反常,舒清晚自己脑补出一大堆故事。她不让他亲,也不跟他说了,说到这就要走。

容隐眉眼逸出点笑,两只手直接将人的胳膊给制住,将她整个人都稳稳收在怀里。

容先生好声好气地哄着人:“哪有别人。”

他们距离挨得太近,舒清晚揪出端倪:“我都闻见香水味了。”

容隐顿了下,他偏头闻了闻,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闻出来。或许,他的小妻子嗅觉出奇的灵敏。

他的眉间掠过一抹无奈,“有几个人带了女朋友一块,应该是沾上了。我全程也没和她们有过什么接触。”

舒清晚不置可否,没说信与不信。不说什么接触不接触,她只是觉得他最近一定有什么情况。

她没接受他的解释,也不跟他吵架,只是自己去睡觉。

容隐看了眼自己的衬衣,先去洗澡换下。那点若有似无的味道,他自己也受不了。

等他从浴室出来时,舒清晚已经将将入睡。小姑娘心态好,没有因为他的事儿就将自己闷得睡不着。眼看因为今晚的争执要睡不着的人只有他——

容隐将人抱了过来,细细吻她的唇。她不让,他不顾她的拒绝。

“真生气了?”他半垂着眼睑,“我让人将今晚的监控调来了,明天等你有空的时候看看。”

舒清晚拉来被子,将自己隔开。眼看挡不过,她一恼,抱着枕头准备下床。

容隐眉心一跳,见她甚至还要跟自己分床,深吸一口气,眼眸沉沉:“清晚。在生什么气,你告诉我。”

他隐隐感觉得到,不会只是因为今晚沾上的香水味。

她睡意都上来了,要去客房睡觉,可是某人不可能让,手腕一使力就把人带了回来。

她落进他怀里,背后就是他的胸膛,热意燎燎。安静的室内,响起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响,体温都在升高。

他咬住她耳垂,低声道:“让你检查检查。”

她想睡的觉愣是被搅没了。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等那阵激烈的脉搏缓慢平复下来,她已经生了一身汗。侧身躺着,平复着

还没能稳下来的呼吸。

容隐从她身后贴上来,扣住人纤细的手指。

他逼着赶着,才问出来一点端倪。

她说:“你最近就是很不对劲。”

她也问过,可他一直没说。

小姑娘今晚才会同他这么计较。

一通事毕,这会儿氛围还缱绻旖旎,她也软和了些。容隐在她脖颈咬了一下,心里沉叹一声,终于启唇交代。

“最近只是在想,我已经三十有五,比你大了五岁。”

舒清晚微愣,眼睫轻眨。

“也不老呀。”她咕哝,不明白他的想法。

只是他们的这一程走了太久,纠葛了太多年。等到一切修成正果时,他的年龄才已经不小。

容隐微垂下眼。以前是没有多想,只在准备要宝宝的时候,忽然算了一通。

他忽然又没了声,只是闷在她的颈间,浅浅呼吸着。

经久之后。

她才听见他喑哑的一声:

“晚晚,我想与你共白首。”

舒清晚心中震动。鼻尖于那一刻泛起酸胀,止都止不住。

原来是这样……

三十五的年龄,容先生正好走到一个刚刚好的位置。在事业上,他无疑算是年轻有为。之后的十年内,如无意外,他的这条路注定平坦康顺,会顺顺利利地在几代人的托举下站到家族前人所不曾抵达过的高处。

他的年龄自然不算大,整个北城圈儿,不管怎么算都算不到他年龄大的这个问题上头去。

只能说,一切都刚好。他已经很厉害了。

但是,在与她有关的现实问题面前,他确实比她大了五岁。

也就意味着,他会比她先老去,比她先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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