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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钰从薄纱后出来,和颜悦色:“不知两位深夜擅闯县衙大牢去见那只半妖是所为何事?”

祝玄知站在原地,并无半点惊慌失措,即使蓦然被传送阵传送来此处也很淡定:“他不是半妖,而是被人用?某种方式变成了半妖。”

张钰从容不迫:“怎么可能呢,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木兮枝挺佩服他的沉着。

张钰此刻还微微弯腰拱手给祝玄知行?了个礼:“大公子,别来无恙?在下张钰,以前跟您在云中见过几次,不知您还记不记得。”

祝玄知眼神自若,缓缓道:“自然记得,我?父亲很看重你,不然也不会派你来扶风办事。”

木兮枝不露痕迹地挪到祝玄知身后,借他的身形挡住自己。

听他们?说话的语气,不像是要动手的样?子,但张钰不对云中大公子“祝令舟”动手,不代表不会对她?动手。

要是张钰知道她?是琴川弟子就更麻烦了,木兮枝思及此,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又暗叹倒霉,明明都这么谨慎了,还被发现?。

张钰微微一笑:“承蒙家主看得起,给了张某机会。”

祝玄知同张钰说话期间,没错过木兮枝躲到他身后的小动作,却懒得理:“地下河邪物一事也是我?父亲吩咐你去做的?”

因为张钰以前就见过祝令舟,所以在此人面前,祝玄知姑且改口叫云中家主为父亲,尽管并不喜欢,甚至厌恶用?这个词称呼他。

可祝玄知惯会演戏,此刻说话语调是模仿祝令舟的。

木兮枝瞄了他一眼,心想这人真是可以随意切换两副面孔,倘若他能用?这副面孔来跟她?相处,她?想他们?的关系兴许不会那么差?

张钰适当露出讶异:“什么地下河邪物一事?大公子您在说什么,张某怎么听不明白。”

她?想给张钰颁一个最佳演技奖,演得太逼真了。

不过木兮枝由?始至终都一言不发,还悄悄把?袖子往下拉了拉,确保遮挡住腕间那只木镯。

祝玄知朝前走了一步,不惧张钰这个高阶修士:“张公子你是真听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木兮枝飞快地扫了佛堂一圈,看哪里?逃起来更快,更安全。

涂山边叙岁轻也刚离开张宅不久,回?客栈还需要一点时间,不会立刻发觉他们?出事,过来相助,木兮枝现?下只能靠自己了。

如何在高阶修士手下逃生?她?疯狂转动脑子,左顾右盼着。

张钰回?道:“张某虽确实不知大公子您说的地下河邪物是什么,但想奉劝您一句,这里?不是云中,你我?最好还是小心行?事。”

祝玄知不吃他这一套,问的话听起来很像是担心家族和父亲的安危:“我?只想知道我?父亲是否跟地下河邪物一事有?关。”

“大公子,我?想家主应该不想你牵扯进这些事。”张钰说。

他抓住一些字眼,继续追问:“你这话的意思是我?父亲对地下河邪物一事是知情?的,或者说,就是我?父亲吩咐你去做的?”

木兮枝乱飘的眼神收回?来,落到张钰脸上,也想知道答案。

这个很重要,关乎他们?日后将采取何种方式去处理地下河邪物的事,假如不涉及云中家主,那么他们?这些人就有?权自主处理了。

张钰含糊其辞道:“大公子,如果您想知道什么,大可回?云中问家主,张某不敢多言。”

他说的话滴水不漏。

祝玄知唇角挂笑,语气却稍微强硬了点:“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其余的不必多说。”

木兮枝知道张钰他这是故意避重就轻,说得不清不楚。她?听着干着急,却不得不沉住气。

张钰迟疑:“这……”

他又低下头:“还望大公子不要再为难张某。”

祝玄知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木兮枝从后面拉了拉他的袖摆,示意他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毕竟张钰的嘴巴跟被针缝上了一样?严密,套不出有?用?的话。

张钰左一句大公子,右一句大公子,显然是因为“祝令舟”身份才会对他这般尊敬,若再说下去,张钰不耐烦应付他了怎么办?

还有?,万一云中家主对此事是不知情?的,张钰只是在演戏而已,他们?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木兮枝拉着祝玄知走。

张钰喊住了他们?:“姑娘跟大公子一起,也是云中弟子?”

她身子一僵:“是。”

张钰看似随意朝着他们?走了几步,有?意无意地问起:“不知姑娘是哪位长老门下的弟子?”

木兮枝看向祝玄知,她?哪里?认识云中的长老,就连陶长老也是来到天墟镇后才听说的,不过陶长老有?没有?在云中收徒呢?

有?些长老仅是挂着长老名头,却不对外收徒的。

“姑娘不方便说?”

张钰见她?久久没回?答,又开口了,话里?话间有?质疑的味道。

木兮枝想用?密音传声问祝玄知,却发现?佛堂设置了桎梏灵力使用?的禁制,事到如今,只能赌一赌了:“我?是陶长老门下弟子。”

“原来姑娘是陶长老门下弟子,”张钰作了然状。

她?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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