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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却像是没看到他的黑脸似的,继续在那里说道:“那胭脂香不香,肚兜漂不漂亮,上面绣的什么样的花儿?”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晋王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但是随后流言愈演愈烈,使得晋王不得不信,同时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小侄子,也产生了浓重的好奇心。

那种…仿佛撞见同类的好奇。

景文帝忍了几忍,最终没忍住叫来了侍卫:“来人呐,把晋王给我拖出去!半个月之内不许他靠近宫门半步!”

“…皇兄,何至于此啊!”晋王惊了。

早知皇兄好面子,却没想他真的会恼。

晋王想要反抗,却被赶来的侍卫抓了个正着。

“王爷,得罪了。”侍卫嘴上说的,要比他们的动作客气多了。

晋王就这样被侍卫们丢了出去。

门口的宫人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到。

双脚落地之后,晋王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倒是没有生气。

嘿,这事儿真有意思。

来日得了机会,一定要见见这位小侄儿不可。

看够了热闹,晋王也不在乎这半个月不能进宫的事儿,他哼着小曲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这番举动,险些将殿内的景文帝气了个半死。

待呈明殿外的吵闹声渐渐消失,胸口剧烈起伏,景文帝横了一眼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肃王:“你呢,你今日来,也是来看朕的笑话的?”

本来嘛…是这么一回事。

但见皇兄此刻真的生气了,晋王又脚底抹油提前溜了,能抗事儿的没了,肃王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

“皇兄何出此言?”

肃王看起来有些讶异:“我只是见皇兄最近时常因为春汛的事情烦心,所以特来问候,看看皇兄是否有需要,随时可以差遣臣弟。”

这话说的跟真的似的,若不是刚刚无意间瞥见了他眼底的那一抹兴味,景文帝指不定还真信了。

“…近些年来,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全然不复当初那副闷葫芦的样子。

这一切,自己胞弟功不可没。

一个晋王也就罢了,若是肃王也变成了那样,景文帝想想都觉得头大,于是叮嘱道:“日后若是没别的事,少跟老十六厮混在一起。”

皇子时期,晋王排行十六,景文帝便习惯性的称他叫老十六了。

肃王闻言也不辩驳,十分顺从的应了声“是”。

景文帝心里头这才舒坦了一些。

不过既然肃王来了,景文帝断没有就这样放他走的道理。

既然他主动提起了春汛的事儿,正好景文帝发愁叫谁去办呢,景文帝本就有此一念,干脆就将这件差事交给肃王去办了。

大皇子如今在掌兵,二皇子又文弱,至于太子…尚且年幼,一时间难以担当如此重任,寻常官员景文帝又不太放心,数来数去,还是肃王最为合适。

肃王也不推脱,当场便领旨谢恩。

“给你两天时间,你回去之后好好筹备一番,明日便启程吧。”时不我待,于灾患一事,景文帝果断的很。

只不过……

临走的时候,景文帝仿佛随口一般问道:“有关于小皇子的事,是只有你们两个知道,还是说整个宗室都传开了?”

皇兄他果然还是在意的。

肃王清咳一声,正经道:“皇兄放心,除了我们两兄弟,其余无人敢乱嚼舌根。”

这话说的委婉,但是里面的意思聋子都能听出来。

所以皇兄,别自欺欺人了。

“……”

“你也赶紧给朕滚。”

“是,臣弟告退。”

因着皇帝的态度,后宫之中倒是没人敢提起这件事,叶朔连秋吾宫都出不去,那些流言自然也影响不到他。

到目前为止,叶朔还是那个无忧无虑,每天只需要为吃饭睡觉而操心的快乐的小废物。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六皇子入学的时间。

六皇子今年六岁出头,按照虚岁的话,他如今已经有八岁了。

这个年纪在平均虚岁六岁便要入学的上书房算是超高龄儿童了,但贵妃毕竟是贵妃,将六皇子加塞进去完全不是什么难事。

少傅原本还心有余虑,据他所知,六皇子在进秋吾宫之前,一直处于无人管教的状态,莫说是读书习字,怕是开蒙都难。

但是碍于贵妃的情面,少傅只好硬着头皮考教了六皇子几个问题。

紧接着少傅惊喜的发现,六皇子回答的虽然有些磕绊,但基本都能答上来,比起上书房里的其他皇子来说也逊色不了多少。

少傅当即便放下了心。

不过因着六皇子识字太晚,根基不稳,少傅本想单独教他的,谁成想他刚说完,便被六皇子拒绝了。

“多谢少傅美意,只是学生想自己试一试。”六皇子不想在众兄弟之中搞特殊化,更不想在旁人面前露怯,让少傅单独教他,只会让六皇子觉得难堪。

所以他决定加倍的努力,争取早日追上其他人的学习进度。

少傅闻言一怔,继而满意的点头。

一旁的容贵妃更是觉得六皇子争气。

六皇子虽非她亲生,但毕竟养在她宫中,若是六皇子逊色太多,她脸上也不会好看。

因为六皇子从来不提,所以容贵妃也就不知道最近这一两个月里,因为要去上书房的事,六皇子曾经数次夜半时分从床上爬起来,或是温习从前学过的生字,或是自己学习新的内容。

有的时候,若是一个人不开口,莫说是养父母了,即便是亲生父母都不知道这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恰好,六皇子就是那个轻易不肯说出口的人。

容贵妃性子本就没那么细心,也就从来没有留意过。

以夜晚怕黑为由,六皇子所住的侧殿晚上几乎未曾熄过灯。

可偏偏,他房间里又从来不肯留人,如此矛盾,两日之后,晨起时看到侧殿砚台的墨还未干,叶朔便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

叶朔不由得心下叹气,六皇子如今还年轻,尚且不知,只有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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