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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薄的话,仿佛化为了一阵阴风,透过哒哒的电流,漂洋过海,阴魂不散地找到了她。

她不禁打了个冷战,感觉站在黄泉路上,不知何去何从。

无从解释,只觉得难堪。

那是她年少的爱,她无法为此向他道歉,唯有沉默以对。

她的不辩解,凌迟了谢薄的心,他的嗓音难以名状的恨意——

“你背叛我,我会毁了你的所爱。”

说罢,谢薄挂断了电话。

林以微怔怔地坐在壁炉前,漫长而寒冷的夜,无论壁炉的火燃烧多大,都无法温暖她的身体。

她颤抖着,心脏被无端的恐惧摄住了。

“不……不……”

林以微抓起手机,疯了一般拼命按下他的电话,给他打语音消息,视频通话……

谢薄一律拒接。

不能再耽误了,林以微跌跌撞撞地上楼回房间,翻出空书包,收拾回国的证件。

她甚至来不及携带换洗的衣物,只带了简单的护照身份证等必需品,背着包匆匆下楼。

露姨在厨房里做着英式茶配点心,见林以微行色匆忙,连忙跟了出来:“怎么了林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啊?”

“露姨,这几天麻烦你照顾一下小狗。”林以微一边穿鞋,一边说道,“我要回国一趟。”

“这么急吗?”露姨有些懵,“机票都定好了吗?告诉谢先生了吗?”

“来不及了,机票路上买,我联系不到他。”林以微出门前,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对露姨说,“如果你能联系到他,请帮我转告他,说我……”

说她什么呢。

林以微没的解释。

“算了,我自己回国和他说吧。”说完她走出院子。

“那你等一下,我给你收拾衣服。听说国内降温了,你穿这么单薄不行的。”

林以微只穿了件修身的黑色打底衫,配一条裤子,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

“不用,回去再买吧,来不及了。”

她匆忙出了门,院子里的德牧谢小狗摇着尾巴欢快地跑过来嗅她,林以微思忖片刻,索性拿起了狗子的牵引绳,带它一块儿上车离开。

露姨追了出来,诧异地问:“你要带它回国?”

“嗯,带着比较好。”

这条狗是谢薄送给她的一份礼物,她想着,带上狗子也许还有一线希望,希望他心软。

希思罗机场,林以微联系托运公司办理了宠物托运,然后检票登机。

十二个小时的飞机行程,直飞青港机场,她在机场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休息,接到托运的狗子时,已经是她落机五个小时之后了。

这五个小时里,林以微锲而不舍地给谢薄打电话发消息,告诉他她回国了,想和他见面,当面解释。

没有回音,谢薄根本不想听她的解释。

的确,能怎么解释,一条条的微信消息已经将她曾经对林斜的爱意,昭示得那样清楚明白了。

但“背叛”的指控,林以微绝不承认。

如果真要说背叛,那也是她背叛了自己年少时的爱意,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这是她唯一问心有愧的地方。

联系不到谢薄,没办法,林以微只能联系黎渡。

“哪位?”

“是我,林以微,这是我的号码。”

“林以微?”黎渡顿时来了精神,“你不是在英国吗,怎么给我打电话?”

“我回国了,想见谢薄一面,但我找不到他。”

“你别说你是回来参加他婚礼的?!”

“他要结婚了?!”

“啊不是,没影,我随便说说。”黎渡语气轻松,优哉游哉道,“主要是……这关系到我的爱车保不保得住。”

“我能见见薄爷吗?”

“他啊,他这几天脾气不太好,可能来大姨爹了。”

林以微没空和他插科打诨:“黎渡,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找到他,或者,你带我去见见他,我会感谢你的。”

“我可没这胆子!你要跟他闹别扭的话,还是自己去哄吧,别殃及池鱼了。”黎渡说,“你去赫籣道山顶别墅碰碰运气吧,他心情不好就会去那儿住几天。”

“谢谢你。”

“谢谢别只是口头……”

他话还没说完,林以微便挂断了电话,走出航站楼,在路边招揽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看这阴沉沉压顶的乌云,狂风大作,卷得落叶满天飘,似乎快下雨了。

这么远的山路,她又带了一条大狗。

司机拿乔地说:“我这都要收班了,你找别的车吧。”

林以微是一分钟都不想再耽搁了,于是提出加钱,司机这才让她上车。

到山顶别墅时,夜色已至,一下车林以微就感觉到了冷锋过境的寒冷。

这是在山上,气温更低,周围树叶被风吹得哗啦作响,灰烬似的细雨直往她眼睛里钻,

她只穿了件打底单衣,肩上挂了条飞机上的一次性披风,冷得直哆嗦。

林以微小跑着来到别墅,将狗狗拴在了别墅篱笆墙下,按门铃扣门——

“谢薄,我回来了。”

房间里没有动静,她继续扣门,“见一面,你听我说几句,好吗。”

“薄爷……”

房间里,谢薄倚在桌前,水晶瓶子斟出琥珀色的烈性伏特加。

他黑眸平静地睨着门外监控下的女孩,缓慢啜饮。

她穿得单薄,黑色打底衫勾勒着她极致性感的轮廓线条。

还跟以前一样,见他时,不化妆不打扮,衣服穿得比路人还随意。

女为悦己者容,显然,他不是她的悦己者。

早就该看出端倪了,偏他被这一股子汹涌的情潮冲昏了头脑。

谢薄放下玻璃杯。

太用力,杯底磕破了。

时隔多日,谢薄经历了漫长而痛苦的戒断期,本以为激烈的情绪已经平复,除了报复,他不做他想。

可……看到她,怒意还是抑制不住地涌上心头。

他不该她身上浪费情绪了,她不配。

林以微注意到了头顶的监控,知道谢薄在看她,于是将德牧牵了过来,揉着狗头对摄像头说:“我带它回来了,上次你来伦敦还说没有见到小狗,它长胖了两斤呢。”

别墅窗帘紧闭,但林以微知道他肯定在,摄像头跟随着她的身影移动。

他在看着她。

小姑娘倔强地坐在了门边阶梯上:“谢薄,你不见我,我是不会走的。”

“你要么就别出门,不然我一定等到你。”

没一会儿,天空飘起了银丝雨。

入秋的雨倒是不大,但冷风嗖嗖的,直往骨头里浸。

林以微赶紧将小狗牵到了屋檐下,摸了摸它的下巴,无奈地说:“怎么感觉像带着孩子来找爸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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