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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走出铁栏门去,问,“他还没回来,他去了一天了吗?”

我听出她没有担心的意思,更多的是责备。

我有点心凉。

亲儿子啊,这么黑了,还没见回来,不是担心,而是责备,埋怨。

我知道,她干了一天的活,很累。

加上没有人煮饭等着,心有怨气。

但这么黑了,也不见儿子回来,不是担心,儿子责备,我有点害怕。

母亲说,“他去玩了!”

奶奶说,“去哪里玩了?玩了一天?”

母亲说,“他去打工了。”

奶奶说,“去打工了?早上他没带什么行李,怎么去?”

母亲说,“他中间回来过,然后才去。”

我听完,放下心来。

上楼洗澡。

洗完澡,母亲喊吃饭了。

……

吃饭的时候。

我问,“明天还去吗?”

母亲说,“去啊。”

我问,“今天有一百五没有?”

母亲笑着说,“没有,估计就一百多一点。”

母亲说,“明天说下雨,下雨吗?”

我说,“天气预报说下三天雨,但不一定到我们这边。”

我问,“他在乡里,明天赶得上市里的班车吗?”

母亲说,“他可没在乡里咯,人家在县里。乡里的房间人家谁不习惯。”

我问,“会不会赶不上车?”(我担心他不懂,他是真不懂,也不问)

母亲说,“应该赶得上吧。他们两人一起去。”

我问,“是马舅吗?”(屯里人)

母亲说,“不是,是别村的。”

我放心了,两个人,另一个不至于也是一个笨蛋吧?

我问,“健康证刚办就得了吗?”(我只办过一次,在上海便利店工作的时候,办好后,过几天才能从人家指定的什么什么,搜出来的)

母亲说,“他办个屁,他跟人家说,“办去打工的证”,人家跟他说,“你说的这个我们办不了”。”

我听了觉得不靠谱,有点想笑,说,“直接说健康证人家医生就知道了,你说这个可能别人没理解。”

我和他一样,社恐。

我的社恐,就是遗传他的。

还是用“它”字比较好。

它肯定去说了一句,人家说办不了,然后就走了,可能走了之后,想起来了健康证,但是刚才说“办打工的证”,这下不好意思回去了。

哈哈。

我很明白,因为我就是这样。

但这是曾经,不是现在。

虽然现在依旧社恐,但不像以前了。

我想,如果能写小说赚钱,我会变得更好。

它呢?

它不在,我会想它的一点好,它在,我只会想它的坏。

我希望它是好的,但这是奢望。

不想说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