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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珍没有停下, 看侍淮铭一眼后便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了。

而侍淮铭愣在原地,把昨天晚上自己醉酒以后做的事说的话,从头到尾每个细节, 都在脑子里复原了一遍。复原完看一眼珍珍走远的背影,他抬起手摸了摸眉心。

片刻后他轻轻呼口气, 拉着车大步去追珍珍。

总之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脸皮算是完全豁出去了, 也就没必要再要这些脸面了。

走到珍珍旁边, 他酝酿一会看着珍珍说:“我昨天晚上喝多了。”

他是珍珍扶回去的,珍珍当然知道他喝多了,珍珍简单应一声:“嗯。”

侍淮铭又酝酿上一会说:“但说的话都是认真的。”只是有些话说得比较直白露骨。

珍珍:“……”

她可不想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和他聊那些羞人的话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她没有再接侍淮铭的话, 脚下步子不自觉快了一些。

但快起步子还没走出几步,又被侍淮铭握住了手腕。

受昨天几件事的影响, 珍珍下意识紧张,语气慌张小声道:“你又要干嘛啊?”

虽然这条路上此时来往的人少, 但时不时还是有其他人路过的。

侍淮铭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珍珍吓得刚又要问他干什么,他把她放在了板车上,让她坐在了垫子上。

他说:“到家还得走很远, 我拉着你吧。”

珍珍:“……”

她看着侍淮铭眨眨眼,还没回过神, 侍淮铭已经去拉板车了。

板车微微摇晃着走起来, 珍珍坐在板车上又懵了好一会,好片刻才松了呼吸和神经。

侍淮铭拉起板车走得不慢, 但是车拉得很稳。

珍珍坐在车上不动, 也没有说话, 安安静静地看乡路两旁风景。

小路旁边的田地里栽满了水稻。

此时正是水稻拔穗的时节,绿叶之间新抽的稻穗迎风轻轻摆动。

珍珍一直看着小路两旁的田地出神,板车快进村子的时候她才回过神。

看到要进村子了,她忙叫侍淮铭停一下,然后起身下板车。

侍淮铭问她:“怎么了?”

她看他一眼道:“我自己走吧。”

她不想被村里人看到,怪不好意思的。

已经到家了,侍淮铭没再说什么,拉着板车和珍珍一起进村。

两人并肩往家走,若是遇到村里的人,就一起笑着招呼寒暄几句。

而别人和珍珍侍淮铭打完招呼,那眼睛里都是羡慕。

当父母的羡慕侍家养出了侍淮铭这样的儿子,当老婆的则羡慕珍珍嫁了侍淮铭这样的男人。

珍珍和侍淮铭走到家,钟敏芬已经做好了午饭。

看到珍珍和侍淮铭进院子,钟敏芬说一句:“快,洗洗准备吃饭吧。”

珍珍和侍淮铭舀水洗完手洗完脸,侍淮钟陈青梅和侍丹玲侍兴国刚好回来。

家里人全都回来了,自然盛饭拿筷子在桌子边坐下来吃饭。

侍兴国吃一口菜满足地说:“三叔你回来真是太好了。”

他现在在同村年龄差不多的娃娃里面,那已经算得上是有头有脸了。哪怕是那些比他大好几岁的半大孩子,也对他敬让三分。

侍淮铭还没开口接上话。

侍丹玲转头看他说:“可让你沾上光逞上威风了。”

侍兴国:“你不也一样?”

侍丹玲确实也一样。

不仅侍丹玲,侍淮钟陈青梅现在在村子里,说话也有分量了。

之前村里人对他们的敬重多少有点虚,毕竟没见到侍淮铭,现在那都实打实了。

钟敏芬最得人敬重,但她不飘。

她跟侍丹玲和侍兴国说:“可别打着你们三叔的名头出去惹事啊。”

侍丹玲连忙辩白,“我可什么事都没有惹。”

侍兴国应和:“我也没有。”

侍淮钟和陈青梅一起笑笑。

她家两个孩子,他们还是比较放心的。

是有点调皮捣蛋的劲,但不会真出去惹什么麻烦。

两个小孩子说话闹一闹,饭桌上的气氛也轻松。

陈青梅有几次想找着珍珍和侍淮铭一起说话,但都忍住了没有挑话题。

但她没有全忍住,吃完饭私下里问钟敏芬:“娘,珍珍和淮铭现在什么情况啊?”

钟敏芬哪里知道啊,只道:“珍珍也没跟我说,但我看淮铭表现还行。既然他自己已经知道珍珍的好了,那我也就不操这个心了。”

陈青梅小声:“那你有没有觉得,他俩之间有点怪怪的?”

之前两人在一起只是单纯的闹别扭,珍珍不说话不想理侍淮铭,但现在莫名有一种说不清的古怪感,两个人都有一点怪怪的。

钟敏芬没太注意,“那我倒是没注意,难道又吵架了?”

陈青梅也说不太清楚:“要不要把珍珍叫过来当面问一问?”

钟敏芬想了一会说:“算了,咱们先别掺和,让他俩自己折腾。”

看钟敏芬这么说,陈青梅也就没再操心。

***

被侍淮铭闹得心绪成团,珍珍昨晚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今早又很早起来去赶集卖豆芽,现在困得眼皮打架,吃完午饭便睡觉去了。

没有人打扰她,她这一觉睡的时间也很长。

慢慢扇动着睫毛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坠到西半空了。

眼睛微微睁开一点缝,她打眼就看到侍淮铭正靠坐在她的床头。

他手里捧着一本书正看得认真,书正是她从薛凡那里借回来的《苦菜花》。

看到侍淮铭后,珍珍立马又闭上了眼睛。

她假装自己还没有醒,轻轻翻个身,背对侍淮铭继续睡。

侍淮铭也假装没看到她醒了,坐在旁边继续看书。

听着他在旁边翻身的声音,珍珍躺一会便躺不住了,睁开眼坐起来。

看珍珍坐起来了,侍淮铭合起了手里的书。

他看向珍珍出声问:“醒了?”

珍珍看他一眼,没有接话,直接伸手从他手里把书拿过来,绕开他下床。

她现在没办法淡定地和他单独呆在一个房间里,尤其还是呆在床上。

她起来洗漱一把,带上书,挎上篮子镰刀出门打猪草。

侍淮铭出来跟在她身后,从她手里拿了篮子镰刀。

珍珍被抢了篮子镰刀,转头看向侍淮铭,小声道:“你现在干嘛老粘着我呀?”

侍淮铭十分坦然地回答:“当然是怕你跟别人跑了。”

珍珍:“……”

她往前走两步,又嘀咕着说了句:“搞得你好像真的有多稀罕我似的。”

他明明就不喜欢她,她之前那么努力地想要靠近他,他都完全没有反应。

侍淮铭听到了,回应道:“没有好像,就是真的。”

珍珍心跳没出息地漏了半拍,然后她抬起手捂住耳朵:“我不信。”

他之前对她那个样子,现在跑回来对她献点殷勤她就相信他了?

她才不要信。她之前受的委屈也不是假的。

侍淮铭跟在珍珍旁边,继续说:“酒后吐真言。”

珍珍捂着耳朵也听到了,又小声回了句:“也可能是酒后说胡话。”

看珍珍铁了心不信,侍淮铭也就没再继续自辩了。

他跟着珍珍去到村外野地里,他握了镰刀说:“你歇着,我来打猪草。”

珍珍知道自己拧不过他,便拿着书找地方坐下来了。

她坐着安安静静地认真看书,侍淮铭打好一篮子的猪草后,也来她旁边坐着。

他看珍珍一会开口说:“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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