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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溪拿起裙子来看,翻开后衣领就看到了和他们衣服上一样的标识。

阮长生说:“缺德的人倒不多,就是那个孙玮,逮着我们薅,我看他直接改名叫孙子得了。看有顾客认我们这个名字,他也把标识加上了,贱不贱哪!”

老顾客当然是不会被他骗到,因为他们认准了阮长生和钱钏。但更多的是不知道的人,可能听人说蔷薇阁的衣服好,找到孙玮那也就买了。

虽然他仿得慢,跟不上他们出新款的速度,但一样让人想锤死他。

阮溪倒是不激动,只道:“让他再贱一阵子。”

暑假两个月,阮溪呆在乡下基本不怎么出门,时间过得倒也很快。这是她大学生涯的最后一个暑假,过完这个暑假再过一个学期,她和阮洁也就毕业了。

立秋之后,早晚的空气凉爽起来,但中午的时候还是热。

吃完午饭以后阮溪没有睡觉,在工作间里陪着阮翠芝她们一起忙碌。

下午刚过一点的时候忽然有人上门来敲门。

岳昊丰没什么事在带孩子,便出去迎到了院门上。

上门的是村里的干部,因为阮溪她们在这里住了一年半了,村里的人多多少少都认识,所以岳昊丰直接笑着打招呼:“刘主任,您有什么事?”

刘主任身后还带了两个人,跟岳昊丰说:“最近规矩严起来了,不准乡下的人再乱搞宅基地,宅基地的面积和每家能拥有宅基地的数量啊,都有了严格的规定。要管当然就要统计登记了,所以我们到各家量一量,统计一下。”

阮溪在屋子里听到这些话,连忙就出来了。

刘主任带的两个人量地去了,阮溪去到刘主任面前问:“那如果现有宅基地的面积超过了规定面积,数量也超过了,村里是要收回去?”

乡下这些房子是没有产权证的,主要看的就是宅基地的使用权。

刘主任道:“这当然不会,都是各家的财产,收回去不得急啊?以前乱搞的倒是讨巧了,不管搞了多大搞了多少,都算数,现在登记下来就行了。统计完了过阵子,自己到村委会去办那个宅基地使用权证书,这个必须要去办啊。”

阮溪听完笑笑,“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

有了宅基地使用权证书,那这房子院子菜园子明明白白就是她的了。

还有她买的其他三处,肯定也都要统计登记上去的。

岳昊丰这时进屋倒了杯水出来,送到刘主任手里。

刘主任接了杯子喝口水,往正屋里看看,又问:“我看你们这每天忙得很,做这么多衣服,是拿去城里卖的吗?赚不赚钱啊?”

岳昊丰笑着道:“勉强能养活一大家子。”

刘主任把喝完水的杯子放回他手里,“你们也是有想法,我们乡下人没这本事,也就卖卖一些农副产品,不过有个卖炒货的发财了,传他一年卖了一百万。”

岳昊丰故意震惊:“一百万??”

去年因为市场上没人竞争,他们卖的钱其实也不少多少。

刘主任看着他笑笑,“谁知道真假,传的罢了,水分应该是有的。之前引人眼红被人举报了,上头呢又不处罚。这世道真是变喽,钱成好东西了。”

过去那十年,真可谓是人人视金钱如粪土,不敢沾不敢碰生怕倒霉。而现在呢,所有人削尖了脑袋想怎么挣钱,没钱倒叫人瞧不起了。

刘主任站着和岳昊丰阮溪说几句话,等那两个人量好了地,便又往下一家去了。

阮溪和岳昊丰一起送他出门,然后回到屋子里坐下来,快乐地埋起头干活。

而快乐只属于阮溪,不属于阮长生和钱钏。因为他俩在街上摆摊,隔三差五就想把孙玮给打死,想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把他叉到池塘里去喂鱼。

如果他默默地卖假货也就算了,眼不见不生气,但他因为阮长生和钱钏不能拿他怎么样,就格外嚣张,时不时地跳到眼前犯个贱,挑衅阮长生和钱钏。

钱钏说他:“就这种人,迟早遭雷劈!”

贱死了!

阮溪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但时机还没有到,所以平时她没有放太多注意力在这上面。她认认真真学完最后一学期的课程,顺利地走完自己的大学四年。

和她一样顺利拿到毕业证书的,自然还有阮洁。

背著书包告别校园,阮溪推着自行车刚出学校大门,就看到了许灼。

许灼单腿落地坐在自行车上,另一只脚在空踩踏板玩,不知道在外面等多久了。

因为阮溪平时来回奔波非常忙,所以这几年和许灼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见了面也不生疏,她直接推着车到许灼面前,和他打招呼:“找我吗?”

许灼听到声音抬起头,“那还找谁?”

阮溪冲他笑笑,“我去接小洁,一起吧。”

于是两人一起骑上自行车,往阮洁的学校里去。

到了阮洁的学校大门外没等到阮洁,却先看到了另一个人。

阮溪简直惊讶,愣了半天出声:“陈、卫、东?”

问完了她还转头问许灼:“我没认错吧?”

陈卫东自己回答:“没有认错,阮溪同志,好久不见。”

阮溪刚想问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没开口,阮洁从学校大门里出来了。

陈卫东看到她就挥了挥手,叫她:“小鬼,这边。”

阮洁笑着跑过来,“好巧,你们都来了。”

阮溪看看阮洁,又看看陈卫东,还是问了句:“他怎么会在这里?”

阮洁清一清嗓子,又抬手挠挠脑袋,半天开口说:“那个……他当完兵转业回了老家,在老家干了一年,今年暑假那会,调来了这边的公安局……”

已经调过来工作半年了?

阮溪愣一愣,指指阮洁又指指陈卫东:“你们两个不会已经……”

阮洁忙道:“没有!我还没有答应呢!”

陈卫东很有自信:“但是快了。”

阮溪看着阮洁和陈卫东,啧一下又啧一下。她忽然就想起了人家说的那个什么——这个年代的爱情,一牵手就是一辈子,一辈子只爱一个人。

现在的陈卫东和阮洁,好像确实有点这么个意思了。

阮洁被她啧得脸红,忙岔开话题问:“一起去吃个饭吗?”

碰都碰上了,那就一起去吃个呗。

阮溪没有意见,转头看向许灼。

许灼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