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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说他对别人就不笑,只是笑得少,偶尔笑一下也只停留在嘴角上。

阮溪轻轻吸口气,看着眼前的路,不自觉也微微笑了一下。

而阮红军一走,他好像也愿意主动说话了,忽然开口问阮溪:“这么久没有谈恋爱结婚,是一直都没有遇到合适的吗?”

说起来她年龄已经不算小了,按她的条件,不应该到现在还单着。在他之前的想象中,她应该早就找到心怡的人走进了婚姻殿堂,过起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他确实没有想到,她到现在还是单身一个人,毕竟阮洁都已经结婚了。

当然虽然是没想到,虽然心里也早有预设,但那天看到她出现在礼堂里,甚至都不确定是不是她,他还是在那一瞬间理智失控上头了。

是闹了挺大的笑话,但是他也并不后悔。

哪怕她现在就是结婚了,他和她还是要陌路,他也不后悔那天那样做。

听他这么问,阮溪转头看他一眼,回答道:“缘分没到吧。”

虽说一直都很忙,脑子里也没有留出太多的空间想这个事情,她也确实无所谓不着急,但也并没有刻意躲避或者说排斥这件事情。

反正就是没有遇到成的,那就这样了呗。

大学四年学校不准在校恋爱,大家也全都在学习,倒是没人对她表示过那方面的意思。毕业以后她以为许灼可能会向她表白,但是许灼也没有。

她倒是有考虑过,如果许灼对她表白的话,她是拒绝还是选择和他试试看。

当然因为认识时间太久了,从中学认识到大学,在一起做了七八年的朋友,实在是太熟了,所以也没有什么怦然心动激情澎湃的感觉,他应该也是吧。

许灼没有表白离开了,那也就算了呗。

在工商局上班的时候也有同事爱牵线给她介绍对象,但没遇到谈得来的,有两个向她示好,有追求她的意思,但是在她提出辞职以后,就立马收手了。

成年人的世界都现实,结婚找对象哪还有奔着爱情来的。

辞了工作到现在的一年时间内,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呆在乡下,画画图剪裁剪裁布料,或者自己到城里来转一转,见见老顾客,选选面料材料什么的。

阮翠芝他们虽然想给她介绍对象,但他们又不想找乡下的媒婆给她物色乡下的男人。然后他们又不认识什么城里人,便就耽搁住了,指望阮溪自己去找。

阮溪自己又不积极,总说随缘,那不就是一拖拖到现在。

但阮溪没有细说这些,她回问凌爻:“你呢?”

凌爻道:“我觉得我还小吧。”

阮溪:“……”

什么意思!她大一岁就老了吗!

就算两辈子的年纪加起来,她也觉得自己还是十八岁!

凌爻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笑出来,“你和我一样,都还小,我觉得不用着急。”

阮溪收起脸上的表情,满意了道:“我也觉得是。”

虚岁二十五周岁二十四,有什么好急的?

她前世都快三十了,也没急过这事,过日子怎么舒服怎么来呗。

话说到这里,阮溪和凌爻之间就完全放松下来了。尤其是凌爻,仿佛卸了一身的防备,说话的神情和语气都变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般距离感十足。

两人并排一边聊天一边往前走。

走得越远,距离感越来越少,熟悉感也就越来越多了。

凌爻的眉眼触发回忆,阮溪不自觉想起自己十四岁那年,她和凌爻去镇上给老裁缝打酒,并肩在山路上走。累了会手牵手,最后几乎互相拖着到了镇上。

那时两个小朋友的身影,慢慢和现在的场景重合上。

她看着凌爻忍不住笑,凌爻也笑一下。

那两年褪了色的回忆忽然被点燃,尘膜散落,温度传导到现在,隔在他们之间的八年之久的时间和距离,似乎都在这个瞬间消冰解冻烟消云散了。

两人聊着天快要骑到城里的时候,阮红军骑着空自行车回来了。他冲到阮溪面前刹车停住,把空车给阮溪,接了阮溪的自行车说:“大姐你骑空车歇会吧。”

既然他都回来了,阮溪也就没再和他客气。

她骑上空车,在进了城以后,忽想到点什么,便转头跟阮红军和凌爻说:“你们慢慢骑,直接回家吧,我去买点东西。”

她骑空车先走,跑去买了很多吃的东西,零食有水果也有,还买了一个大西瓜。

她买好东西到家,阮红军和凌爻还没有到。于是她去厨房拿了个大盆出来,到院子里的石槽旁边接了一盆自来水,把西瓜放在里面泡起来。

刚泡好西瓜阮红军和凌爻到了,于是几个人一不做二不休把所有东西都搬进屋,分开了放在该放去的屋子里,然后一起坐到正房里桌子边吃西瓜。

阮红军抱着西瓜啃一大口,舒服道:“真甜!”

阮溪没多理他,看向凌爻问:“你想吃什么?待会请你去吃。”

凌爻吃着西瓜道:“我不挑,都可以。”

阮溪只好又看向最辛苦的阮红军,“老五,你想吃什么?”

阮红军完全不客气道:“我想吃肉!”

如他所愿,吃完西瓜又休息一会之后,阮溪便带他们一起去了饭馆。到里面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肉,猪肉羊肉牛肉鱼肉虾肉,有什么肉点什么肉。

阮红军笑得开心,“真是我亲大姐。”

吃饭的时候阮溪看着凌爻说:“这次不算还上次的饭,下次我再找时间请你。”

这种事,凌爻自然不客气不推辞,应声道:“好。”

阮红军阮红兵和阮秋月不说话,实在也是饿了,拿着筷子横扫一通。

吃完饭出餐馆回家,三个人饱得在打嗝。

五个人回到四合院的时候,阮长生和钱钏也已经关了店门吃完晚饭回来了。他们回来后也没有闲着,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东西,铺床叠被整理衣服。

他们和阮溪说好了,正房让阮溪住,空间足够大,阮溪可以在里面摆案板放机器当成工作间,以后就在这里专心做设计划图打版,没有人打扰。

而阮长生和钱钏住在东厢,总共三间房,开学把阮大宝接过来,也住东厢。

剩下的西厢先空着,暂时当做客房,谁过来就让谁住着。

倒座房因为开门朝北,常年见不到阳光,就不住人了,放放杂物。

看到阮溪他们吃完饭回来了,阮长生和钱钏停下手里的活出来,还没和阮溪几个人说话,他们看到了凌爻,阮长生便先出声问了句:“咦?这是谁呀?”

这次阮溪还没说话,阮红军道:“你不认识?凌爻呀。”

这样一说阮长生立马对上号了,忙笑起来上来和凌爻握手,“这要是走在街上那真是不敢认,听小溪他们说你现在可厉害了,是科学家了。”

凌爻道:“没有多厉害,很普通。”

阮长生松开他的手,仍是笑着说:“真的是没想到,小时候那样一个沉默寡言不说话的小孩,如今能变成这样。当时觉得你傻,现在才知道是我们傻。”

认为读书是坏事的那全是大傻子!

凌爻站着和阮长生寒暄了几句,又坐下来聊了聊天。

眼见着外面的夜色更深了,阮溪看了看时钟上的时间问凌爻:“时间不早了,要不先回去吧?我怕你回去太晚了不方便。”

毕竟他现在住单位,还是别太晚回去得好。

凌爻看看外面的夜色,冲阮溪点点头,起身又对阮长生他们说:“时间确实不早了,你们还得收拾房间,那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了。”

说完又再次看向阮溪,“有什么事需要我的话电话联系。”

阮溪冲他点点头,“好的。”

凌爻这便准备走了,出门的时候阮溪跟在后面送他出去。

阮长生要跟着一起去送,被钱钏拉了一把使了个眼色,他顿一下便停住了。看阮长生和钱钏没出去送,阮红军阮红兵和阮秋月自然也就没出去。

阮溪把凌爻送到大门上,嘱咐他:“天黑,路上小心一点。”

凌爻回头应声:“我会小心的,你快回去吧。”

阮溪看着他下台阶,绕过门前的石狮子。

在他要走到自行车旁边的时候,她忽出声叫了他一句:“凌爻。”

凌爻顿住步子,在夜色中回过身,看向她等她说话。

阮溪犹豫一会道:“你回城里以后给我写了三封信,我全都没有收到,当时因为脑子里全是别的事情,而且知道你回城里我就放心了,知道你会过得好心里不担心你了,所以也就没有多想。后来我才知道,信被人烧了,我把她打了一顿。”

凌爻站在原地顿了好一会,片刻说:“对不起,我也没有多想……我怕一直写信会打扰到你的生活,高考恢复以后就没寄了……或许我应该再多写几封……或许……应该往乡下寄……”

阮溪微微扬起嘴角,“没事,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

凌爻看着她,也牵起嘴角笑,眼神如水。

夜晚的胡同很是安静,两人隔着夜色相视而笑,圆圆的月亮挂在胡同上空,照亮门前的两个石狮子,也照亮了两个人的面庞。

心里舒服了,阮溪又说:“赶紧回去吧,下个星期天请你吃饭。”

凌爻笑着应声:“那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