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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兰棠第二回 ?给谢瑾的零花钱,谢瑾还没用掉,是以早饭是他付的钱,两人如?今衣裳打扮都是普普通通,走?在路上,当真犹如?一对寻常夫妻。

沈兰棠走?在街上,不自?觉地会观察街道两旁,就像是在警戒什么。

谢瑾察觉出她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

沈兰棠咬了咬唇,也?很难说出自?己心底感受。

她昨晚听了祝可盈的话,又想到林子?汝曾经把她视作?目标,或者?说现在还是这么认为,她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别扭,不适,还有恐惧,是明知自?己安全却依旧感到恐惧的恐惧。

“你在担心林子?汝么?”

沈兰棠飞快看向他。

谢瑾伸手拉住她的手指:“你放心,他伤害不到你。”

沈兰棠心中闪过一道暖流,正要开口,却见谢瑾忽然扭头看向一个方?向,沈兰棠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个衣着朴实?相貌普通的男子?朝他们抱了抱拳。

——

“昨夜我们审问了那几人,这的确不是他们第一次替张孝清运送东西。一般的途径是刘家请他们过来?,张孝清分?数次将东西带到刘家,全装满后,那几人运送车子?出城售卖,其中利润各自?分?掉。”

“那些人运送过好几回?,多?是珠宝首饰绫罗绸缎,还有成衣,若有商人过来?收粮,他们也?会运粮食出去卖。”

赵夫人震惊道:“他竟还偷卖县衙粮仓中的粮食!若有朝一日遇见大旱,粮仓岂不是空空如?也??!”

倒卖粮食本就是大罪,官员偷卖官粮更是杀头的罪!

沈兰棠:“这事情林知州有没有参与??”

“那些人不知道林知州,但那位姑娘,确是林子?汝到了刘府后他们突然收到的。”

吴忧怒道:“张孝清可真是林进的一条好狗!”

“还有一事,那些人顺利出城到下一个站点后会回?城向刘家汇报,按理来?说他们昨晚就会返回?,今天上午就能到刘家,也?就是说最迟晚上,他们就会发现不对。”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不过,留给他们的 时间也?不多?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赵夫人反而不怕了,这事善了是了不了了,最多?就是跟他们同归于?尽,好歹也?要把他们的罪行昭告天下。她安慰众人道:

“大家别怕,我不信天理昭昭,真能让那些人为所?欲为。”

沈兰棠刚要说什么,外头管家匆匆跑进来?。

“夫人,夫人!”

“我刚听外面在说,昨晚有人潜入了刘府,把林知州公子?痛打了一顿,现在林公子?都下不了床了,刘家正在请大夫呢!”

沈兰棠猛地扭头看向谢瑾。

谢瑾面色淡然,仿佛与?他无关。

赵夫人惊喜地站起来?:“真的么?太好了!”

她现在已经养出了全新的人生观价值观,那就是只?要对手过得惨,不管对自?己有没有利,笑就得了。

“那肯定是真的,据说那知州公子?脸上还被写上了败类两个字,现在满县城都知道了。”

——

“混蛋,混蛋,你们这些废物!”

林子?汝躺在床上,愤怒地将手边的东西全扫下去。

“你们这么多?看守,就全都是废物么,连一个人都发现不了,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你们这些废物!”

张孝清虽然为林知州办事,但他自?觉自?己“有能力”,连林知州也?对他客气三分?,现在被这么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他心中也?不高兴。

“公子?,会不会是你在青州惹了什么人,跟到了仓安县……”

“怎么,你还想推卸责任么……哎哟哟……”

牵扯到痛处,林子?汝叫声叫唤起来?。

“就是你们这群废物,废物,我要叫我爹来?处罚你们,四文,给我纸笔,我要写信给我爹!”

“来?了来?了少爷……”

林子?汝一通发泄,张孝清脸上无光,看他还吵着闹着要写信让他爹来?,干脆甩袖走?出了房间。

看张县令不在,赵诚趁机上前?,谄媚道:“公子?,我知道是谁伤了你。”

“谁?”

“赵府那个姓沈的外乡人,一定是他,上回?就是他踹了我一脚,差点没把我踹丢了命,那小子?,来?历不明,可狠着呢!”

赵诚前?几天听说林子?汝看上了赵家那个大掌柜,说愿意为了她放过赵家,心里头正着急,这会有嫌隙他就使劲往赵家那带,务必让两边的仇怨越结越大,最后善了不了。

林子?汝也?是一皱眉:“你说的姓沈的那人可是那个女掌柜的丈夫?”

“就是他!”

林子?汝也?还没忘记沈兰棠,赵诚这话正合他心意,不管是不是那人干的,他觉得是就是!

林子?汝表情扭曲地说:“好一个姓沈的,好一个姓赵的,胆敢暗地里给我下套,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

林子?汝的受伤给他们争取了时间,至少守着刘家的人没发现刘家因那几个大汉没回?来?报告而有所?察觉。

就在所?有人有所?松懈的时候,管家再次跑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赵诚领着捕快但家里来?了,说是要缉拿打伤知州公子?的犯人!”

“缉拿打伤林子?汝的犯人?”赵夫人眼中泛出迷惑的光芒:“谁是打伤林子?汝的犯人?”

沈兰棠:“……”

谢瑾:“……”

“咳咳。”沈兰棠咳了一声,愤怒道:

“他们太过分?了,找不到人就随便抓一个人,明显就是赵诚以此为借口,想要对付我们。”

赵夫人:“又是赵诚,这个赵诚,到底想把我们逼到什么地步!”

赵诚既然已经上门?,众人也?只?能开门?应对。

赵诚上回?是领着自?己家丁,这次是捕快,气势更加足,许多?街坊偷偷打开门?,却又不敢上前?。

赵夫人走?出大门?,端着脸色质问道:“赵诚,你这次又想做什么?”

“做什么?我是来?缉拿昨夜打伤知州公子?的犯人的,难道赵夫人想要包庇犯人么?”

赵夫人见他狐假虎威模样,心底更是愤怒,厉声问:“犯人?谁是犯人?!”

“就是他——”

赵诚指着谢瑾,大声道:“来?人,把他拿下!”

众人当然护住谢瑾,赵夫人气得嗓音都在发抖:“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沈公子?就是犯人!”

“谁说我没有证据?”赵诚冷哼一声,手臂一挥,后面捕快压着一个人上前?。

赵夫人惊讶喊出:“赵佑!”

“夫人,夫人我……”

这个赵佑是赵府家丁,他此刻脸上鼻青脸肿。腿也?一瘸一拐,赵诚一把把他抓过来?,狞笑着说:“他就是证据,他可以证明是那个姓沈的半夜潜入刘府打伤了林公子?!”

赵佑对于?沈氏夫妇和林子?汝之间纠葛毫不清楚,也?不知道林子?汝做过的事,而且昨晚他还有事没在府里,他哪能知道沈公子?打伤了人。

想到这,赵夫人更坚信赵诚是屈打成招,气得她大脑嗡嗡地响:

“你无耻,你两人屈打成招,赵诚你会有报应的!”

赵诚冷哼一声,显然对“报应”二字毫不在意。

“快说,你是不是看到姓沈的半夜出去,潜入了刘府!”

赵佑嘴唇颤抖,嗫嚅着说不出话。

“快说!”

眼看屈打成招这一幕就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众人面前?,一颗石子?忽然射到赵诚手背,赵诚痛哼一声,下意识松开手,但见眼前?一花,吴忧一把抓住赵佑的衣服,将他拉扯了过去。

赵佑一得到自?由,立刻大喊:

“我没有看到沈公子?半夜出门?,我是在路上被赵诚抓到!他逼我陷害沈公子?,我不从他就打我!”

“赵诚!!”

这下,连原本不敢出来?的街坊都沸腾了起来?,只?因他们在张县令管辖下,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太多?次了!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赵诚见四面街坊朝他围过来?,一时心里发虚,外强中干地大喊。

这时候芳云忽然喊道:“你冤枉沈公子?不就是因为林知州的儿子?看上了沈夫人,想要借此将沈公子?扔进大牢好逼沈夫人就范么?赵诚你为虎作?伥作?恶多?端,你会有报应的!”

“你,你胡说什么?!”

赵诚被说中心事,心里发虚,更是大喊。

吴忧左右看了几眼,大声道:“三年前?县城有一富商醉酒打死了人,张孝清收受贿赂反而判受害人家人诬告要他们赔偿;两年前?春耕之时,张孝清命令家中壮汉放下耒耜只?为为他修建家中花园;一年前?朝廷减免征税,张孝清不减反而用各种名目加收。”

“乡亲们,我们一味的忍让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今日他们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颠倒是非黑白,诬陷无辜之人,说不定他日这个人就轮到你了,乡亲们,跟着我,我就不信了,县衙还真能把我们所?有人都关进去。乡亲们,冲啊!”

吴忧率先冲上去,一把掀翻赵诚。

赵诚:“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众多?相亲蜂拥而至,很快将一众平日里只?会为虎作?伥欺压邻里的捕快淹没。

……

……

“你说什么?!那些人竟敢,竟敢……”

林子?汝在得知赵诚又失败的消息后,气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动作?间拉扯到肌肉,痛得他直呼。

赵诚跪在地上,鼻青眼肿,还被林子?汝指着鼻子?骂,只?能窝囊地说:“我也?没有想到那些人真的敢动手,那可都是县衙的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