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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不让。”郑爷有求必应,他也是个男人,很显然男人就吃这种半示弱半撒娇半强硬的吃醋样儿,“但阿良得来,阿良,你知道的,他不来,没人接送我上下班了。”

“我来。”霍峋偏头,毛遂自荐道:“正好我现在也没事干,去你那打工好了。”

“?”

略施小计,霍峋顺利登堂入室,还挤掉了阿良司机的职位。

“老板,您怎么能让这小子回来上班,您忘了他之前一声不吭搞失踪,连辞职信都没上交。”阿良不满,相当不满,他不愿意把车钥匙交给霍峋。

坐在老板椅上的郑爷看看眉宇间满是泰然得意的霍峋,又看看苦大仇深的阿良,半晌道:“这些天你也辛苦了,让他来开车,你也好早点下班回家休息。”

“老板?”

“钥匙。”霍峋伸手,趾高气扬,言简意赅。

他看阿良不顺眼许久了。

两辈子,阿良守在郑秋白身边的时间比他长多了,霍峋嫉妒。

他嫉妒每一个停留在郑秋白身边时间比他长的人。

“算了,给他吧。”郑爷扶额,他其实觉得自己好像被算计了,但他没有证据。

相处的时间多起来,郑秋白独特的生物钟自然暴露,从前他绝不会在凌晨三点睡下,早上七点还能起来吃完早餐再继续补眠。

且在霍峋看来,郑秋白从前吃东西像是吃猫食,一天到晚,只有上班时候喝酒喝的多,正经饭扒拉不几口。

但现在,这人一日三餐规律了,晚上还有加餐,加餐的间隙还有各式各样霍峋都没见过的小零食做零嘴儿。

连那一向宽敞整洁的办公桌下面,都已经被各色营养补品攻占了,而几瓶孕妈妈必备的营养剂补充剂混在其中,并不显眼。

对此,郑爷的解释是:“都是之前住院时候你叫李晌送来的,不吃浪费了。”

“而且之前住院时候,做全身体检,结果都不太好,为了能多活几年,我已经彻底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保养肯定不能少。”

上一秒还在惊异于郑蝴蝶竟然知道节约的霍少爷,下一秒就阴沉了脸,“你不要胡说,快呸。”

“我开玩笑的。”

“呸呸呸。”

“好好好,呸呸呸。”

霍峋这才深呼吸一口气,“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你肯定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活到一百岁郑爷暂时不敢想,但活的比上辈子长,是肯定的。

金玉庭近来的生意不温不火,许多从前追捧郑秋白的富家子弟如今来的少了,因为郑老板眼见着出现在客人眼前的时候少了。

从前,不管是不是当日消费最高,只要提一句想见见郑秋白,朋友间叙旧或有话要说,总能见到。

可现在不行了,VIP经理会一早在电话里告知,老板身体还没好,晚上没办法坐进包间儿里,和他们一起喝一杯。

这样的风声自然让人不满。

连带着销售经理都觉得头疼,从前郑秋白往包间里一坐,那些卖酒的套话都不用他多讲什么,老板就是活招牌。

那时候,哪有如今这么惨淡的营收。

“老板,您是不准备经营会所了吗?”薛柔私下找到郑秋白,想得到个准信儿,万一金玉庭倒了,她还得重新找工作。

“怎么会。”郑秋白宽慰道:“放心吧,无论怎样,不会让你们没工作的去处。”

“那您现在这是?”

“现在,现在怎么?这样不才正常?”

郑爷有时候也会觉得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意孤行将金玉庭与郑秋白两者的名声经营至日后那种地步,是不是太轻浮了些,是不是也背离了叶长流将会所交给他的初衷,愧对叶长流对他的期望。

郑秋白当时太年轻,他只觉得,皮相是他唯一的手段与出路,而玩弄人心汲汲于营,享受他人的追捧,戏谑他人的真心,是他能够彰显自己并不输给那群二世祖的证据。

他合该站在燕城的云端之中,他合该比任何人都走得更远,飞得更高。

功成名就,飞黄腾达,迈入那个云端之上的阶级,是二十三岁郑秋白最想要的东西。

那时候的他觉得名声真心不值一提,流言蜚语不足为惧,用强硬和假装不在意的态度做他那点单薄自尊的盔甲。

可随着成长,人是会变的,毫无疑问,当年的郑秋白觉得证明自己比什么都重要,但重来一次,如今的郑秋白却觉得他不需要以任何方式,向任何人证明自己。

他做的已经够好了。

换一个人以他的生活轨迹走一遭,不会比他活的更好。

“金玉庭原本就是用来谈生意的地方,不是用来让他们花钱买笑的,想找点不正经的,大可以去别的地方。”郑爷的态度很坚决,如果是纯粹的朋友,还是可以见一见的。

但如果怀揣别的心思,需要他曲意逢迎的,不如不见。

且不说,如今的郑秋白身体真是不允许再做这种长时间熬夜,酗酒的工作。

就说从做人来看,郑爷不想再做那种风流伤人心的事,实在造孽。

当然,他也不想再被人指着鼻子问能不能睡一次,实在恶心。

霍峋对此当然大为满意,他追问郑蝴蝶:“那你身边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了?”

肯定是只有他一个,就和上辈子一样。

郑秋白看他得意样,挑眉道:“你猜。”

杜希是这风波中第一个来找郑爷吃饭的,“好像也没见你这里客人少?”

“是没少。”郑爷也没想到,没了那些咋咋呼呼不着调的二流子,来宴请客人,商谈正经事的大佬反倒多了起来。

“就这么退居二线?你是有别的打算吗?”

“老杜,你就这样直接问我赚钱的门路?”郑秋白是要被杜希的直白打败了。

杜希咳嗽两声,开玩笑道:“不是朋友吗?朋友还不带上我一起赚钱?”

“你想赚钱,那我给你指条明路,现在去买几栋筒子楼,搁手里等着就成。”

郑秋白到底多活过好几年,他清楚当下最赚钱且不犯法的玩意,不是股市,就是炒房。

这炒房,在燕城甚至都还压根不用炒,只需要在三环边上买一条街的土房商铺,且等着两年后拆迁款下来,那真是眨眼暴富这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不过这种已经被郑爷清晰知晓的未来事,明摆着是发时代机遇财,靠运气的事,只能做兜底。

郑爷也怕那是压根不属于他的东西,留不住。

于是他觉得,自己怎样,也得琢磨琢磨新门路,美其名曰,创业。

他如今也才二十三岁,还风华正茂,有手有脚,怎么就不能凭自己本事闯出一片新天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