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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霍峋就更甭说了,叶聿风合理怀疑,他大脑上的沟壑都比正常人多,读书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跳级跳这么狠,还一路不掉队,稳扎稳打念下来的。

叶少爷忍不住小声嘀咕:“这俩人不得生个爱因斯坦出来?”

叶少爷还知道爱因斯坦是谁呢。

“哥哥说什么生个爱因斯坦?”坐在叶少爷身侧的郑星星听到了一点,叶聿风用银筷子头敲小黑孩的脑袋,“小孩子吃饭的时候要专心,不专心小心咬到舌头。”

小黑孩就是问,叶聿风也不敢讲了,他嘴巴再大一点,就要被郑秋白踹成跛子拄拐去了。

炎热的日子过得飞快,燕城的发展似乎摁下了加速键,位于市中心的人民商场改名为新城天下,立人集团旗下的立象广场也正式开业,两个位于中山路左右的大型商场,正式奠定了中山路商圈的中心地位。

这立象广场,是赵淑梅给孙子答应去港湾好好读书的奖励,当然,叶聿风如今的本事,也就是个空降的名义总经理,真正决策权还不在他手上。

只是这也够叶少爷嘚瑟了。

剪彩那天,郑爷被得意的叶聿风请了过去。

这是必须穿正装的场合,郑秋白总算能摆脱宽松大裤衩,恢复精英派头,只是他的西装裤腰是挤不进去,只能换成宽松的丝绸面料阔腿裤,脚上是带一点跟儿的切尔西亮面皮靴。

这样的穿衣打扮,在遍地低腰裤与喇叭裤的当下,至少领先十五年。

出门前,郑星星和霍峋一致夸郑秋白这身打扮好看。

在迎宾室,梳大背头故作老成的叶少爷见到光鲜亮丽的郑爷,忍不住挤眉弄眼,“啧,你这是抢了哪个老太太的裤子穿上了?”

这话果不其然挨了做保镖的霍峋一掌,“你懂什么,这叫时尚。”十年后的港湾,多的是这样穿的时髦精。

“时尚?”叶聿风摸了摸自己锅盖似的大背头,他这才是时尚好不好?跟港湾电影里的天王演员一样帅呢。

郑秋白也不恼,他知道,不能和叶聿风这种没有超前审美的土老帽一般见识,“怎么样,人来齐了吗?”

“差不多了,没来的送的花篮也到了。”

立象广场的主楼一共五层,今儿开业,燕城各色人物送来的花篮儿从门外摆进了门内,又沿着主楼中央风水开阔位放了一圈又一圈,足足摆了三层,四处都是花团锦簇,自然芳香把找调香师专门定制的商场香氛都遮去了。

“不错。”郑秋白颔首。

“你瞧瞧,我们今天开业,那人民商场前两天悄么声就改名了,这是请大师算过,就为了克我们。”商场的风水布局,不比建筑楼盘少。

“不过我们也克回去了,楼顶找大师修了两个钢铁架,大师说那是战车,敢过来,撞不死他们。”

郑秋白敷衍地点点头,反正无论是对面的商场,还是叶聿风这地儿,未来十几二十年,都在燕城屹然挺立,想要克死对方,任重而道远。

临近暑假结束,郑星星的心理治疗也获得了不错的结果,在心理医生和郑秋白的陪同下,他能向负责案件的警察平静提起被叶静潭抓走的那段日子了,包括郑母的离去。

他其实早就知道奶奶走了,在医院时,来看过他几次的小警察说漏了嘴。

为了郑母,郑星星也难过过,不过他没敢表露出来,他怕郑秋白为他担心,所以一直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不愿意主动提及。心理医生干涉的及时,郑星星没有将家人离去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不过他还是对读书有所抵触。

每次郑秋白提起要带他去录取学校看看环境,郑星星都会下意识焦虑,但去少年宫上游泳课和手风琴课时,就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郑秋白觉得,或许不是学习的问题,而是学校的问题,于是某天他提出带郑星星到他的高中母校逛一逛。

这次郑星星的小黑脸没有煞白,更没有不受控制地打哆嗦。

暑假进程过半,郑爷托了大关系,找到教育局和高中校方的熟人,请客吃饭,塞钱拿烟,最终将郑星星加塞进了如今更名为市二中的红星子弟高中。

依旧是住校,但这老牌高中的住宿环境,比郑星星考上的那所好不少,宿舍还是上床下桌。

二中校园也足够开阔,是三环内面积最大的高中,校园内处处是风景,暑期的参观日,多的是家长带孩子来逛。

郑秋白为郑星星交了学费,买了校服和学习用品,他不忘强调,“这些都是用你自己的钱买的。”

他希望这样做,能够将郑星星羞怯又小心翼翼的性格改掉。

不知道是不是游泳课的功劳,这一个暑假,郑星星长高了近十公分,饭量也变得大起来,看样子是真要窜一窜了。

站在学生堆儿里,郑星星已经不是最矮的那一波了。

个子长高了,就更该昂首挺胸。

郑爷一指从马路对面买豆沙冰棍儿和老汽水的霍峋,“你看,你霍峋哥哥个子高,体态还好,肩是肩腰是腰,男人要帅,就得站直挺胸,这一点你得向他学习。”

“好的哥哥。”郑星星低头,对自己的小细胳膊小细腿有些嫌弃。

因为看样子他哥哥更喜欢壮男,像是霍峋哥哥、像是他在少年宫的游泳老师一样。

那他也要变成壮男才行!

高一生的暑假要提前两周结束,被学校统一组织,拉到燕城某个犄角旮旯的驻地军训。

送郑星星去军训那天,郑秋白还有点舍不得,他已经习惯了小小的房子里住下三个人了。

“哥哥,放心吧,两周过去我就回来了,冰箱里有包好的菜包子和肉包子,还有豆沙包糖包,你想吃什么,就让霍峋哥哥给你用蒸锅蒸一下。”

二居室的冰箱冷冻层从前一直是空的,自打郑星星来了,已经逐渐被他做的面点填满了。

郑爷点头,“你在那边也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不习惯的或者需要的,就打电话回家。”

军训地统一的宿舍楼,都有配座机。

不过,那种地方应该也不会让学生家长轻易进出。

“不让吗?”从小到大因为身体原因,从没有参加过军训的郑爷不清楚。

按道理说是这样的,不过霍少爷觉得,“你要是想送,能进去。”大不了,过去到门岗给小陈打个电话。

依依不舍将郑星星送上军训的小车,郑爷叹了口气,这大概就是养孩子的心情,一眼见不到,就开始担心了。

姗姗来迟,总算开车赶到校门口的叶少爷拎着一兜子零食蹦下车,“人呢?”

“已经走了。”霍峋瞥了眼小叔子,他就知道叶聿风是个不靠谱的。

“走了?早知道不买这么多东西了,防晒带了没啊!”叶聿风是去给郑星星采购物资的,他不止买了零食,还从自家商场买了几件大牌防晒霜和晒后补水保湿的护肤品。

“还要带这些?”郑秋白没军训过,他不懂。

“军训而已,带什么防晒霜。”霍峋觉得,小男孩晒黑一点又有什么?

“那他得晒成什么样啊!”

眼瞅着郑星星现在已经黑的跟煤球似的了,站八月份的大太阳下军训,回来那不得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郑爷没听懂叶聿风这奇葩的形容。

不过两周军训结束回来的郑星星的确黑的更过分了些,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送完郑星星去军训,就该送家里两个研究生去港湾读研了。

霍峋和叶聿风不是一个学校,毕竟霍峋的学校,也是叶聿风那点儿可怜绩点掏钱都进不去的水准。

临近开学日期,霍家打了两次电话来,提醒霍峋千万不要把上学的事儿忘了,他的行李都已经通通打包运往港湾的公寓了。

“我不想去上学。”哪有快三十岁的人还得去上学的道理?

霍峋忽略了他身份证上的实足年龄只有十九岁这一点。

郑爷摸摸靠在自己胸口的大脑袋,“还是去吧。”他也觉得霍峋没必要再去读一次书,但就怕霍峋不去,霍峥千里迢迢从京市突击过来抓人。

读书在老一辈眼里,还是蛮重要的人生大事。

“可我走了,就没人照顾你了。”霍峋抬头,眉心微蹙,英俊的人就是眉头打结,也是英俊的。

可能是激素作用,郑秋白现在越瞧霍峋越觉得霍少爷的眉眼长在他心坎儿上,对着这么一张脸,郑秋白连重话都不想说。

不过这一切,要排除晚上郑爷小腿反复抽筋肿胀又或者因为肚子沉重盆骨酸痛难以入眠、频繁起夜的艰难时刻。

每到到这种时候,郑秋白都会毫不犹豫把睡梦中的霍峋踹醒,催对方按摩上钟。

而霍技师睡眼惺忪坐起来时,也是任劳任怨,会记得微笑服务,冲焦躁的郑蝴蝶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这时候,郑秋白心里那一点因为怀孕肉体上受折磨而产生的微妙不平衡,就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因此,可以肯定的是,每天郑秋白对霍峋的喜欢都会多于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