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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郑秋白醒过来后的第一个问题,公司法人可太重要了。

阿良告诉他,早就找到了,小叶总原来一直在叶宅的地下室里关着呢,可凄惨,好些日子没见光没好好吃东西,需要疗养加心理疏导,人就住在郑秋白隔壁的VIP病房。

不过阿良看小叶总心理上其实没什么影响,就是一直跟赵家派来的董事会代理闹着要弄死叶静潭,并第一时间起诉对方非法监禁。

郑爷又问:“集团现在怎么样?”

阿良叹气,立人集团上下现在可以说是非常不好,叶聿风闹着打官司,郑秋白昏迷,叶静潭被检察官在股东大会上被当场带走,各家报社的新闻报道层出不穷。

连叶老爷子搞出叶静潭这个不孝私生子的花边新闻都在小报上当做连载话本儿刊登了整整三天。

这段时间立人集团的股价每日必跌停,高层们就快急得火烧眉毛了。

“郑爷,您说现在可怎么办呀?”

郑爷看了眼滴答滴答往下落的输液管,无情道:“凉拌。”他有什么办法,他也没办法,他又不是大罗神仙。

阿良觉得也是凉拌好,郑秋白的当务之急,是把脑袋后面蜈蚣似的伤养好。

问清楚正经事,郑秋白短路的大脑总算想起额外的事情,“对了阿良,那天开着辆宾利冲进来的人是谁?”他记得,那个男人有个相当精致的后脑勺。

“您不知道?”阿良还以为霍峋是郑秋白串通一气叫来的救兵呢,“那是霍峋呀,我还以为是您让他来的!”

“霍峋?”郑秋白眉头拢起,这个名字,前段时间实在是听的太多,如雷贯耳。

现在阿良提起,郑爷眼前仿佛还能浮现叶静潭歇斯底里,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恶毒样子。

叶静潭那副理直气壮的德行看久了,郑秋白真要以为他有个素未谋面,印象不深的奸夫了。

可,这怎么可能?

“阿良,你说我和这个霍峋,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郑爷,他不是你好朋友的弟弟吗?我记得,十来年前吧,金玉庭还开门的时候,您让他来店里,做过侍应生呀。”

阿良停顿片刻,实话实说:“不过,那时候,我看您和他关系好像也不是特别好,他总是给客人撂脸子,还摔杯子摔盘子的,您没少把他叫办公室里骂。”

“我还骂他了?”郑爷真是一点不记得。

霍峋现如今就是郑秋白的救命恩人,对待救命恩人这样暴躁,哪怕是过去,也实在是不合适。

“是呀,按照您年轻时候的脾气,他上班那俩月也是被您两天一小骂,三天一大骂的,后来他就走人了,也没办离职,我当您俩都彻底闹掰了,结果,前些年,您坠楼住院时,他又出现了。”

阿良那时候和霍峋请来的护工是轮换的,平时霍峋在的时候,他一般都不在,但霍峋的上心程度,不比他这个做下属的差。

加上那霍峋真是有钱有势,还为当时郑秋白有些恶劣的情况,联系了不少海外的专家呢。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您醒过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了。”阿良一个下属,不好多过问郑秋白的私事,只能忍下好奇,当郑秋白是和霍峋在他见不到的地方偷偷联系。

“我瞧他和您真是顶好的弟兄,一点不记仇,遇上大事,多忙也会从港湾飞到燕城来,半点不含糊。”阿良年轻时候在道上混,深知这样铁磁的兄弟情义难得。

这样的,才是郑秋白应该留在身边,托付后背的好兄弟,而不是废物点心似的叶少爷或者那狼心狗肺的叶静潭,只会磋磨郑爷。

“我住院的时候他也来过?”郑秋白眼底的困惑已经升级为惊讶。

为什么这些事情,他脑袋里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为什么他从没见过霍峋,叶静潭也根本没有和他提过受到霍峋诸多帮助的事情?

为什么在这之前,霍峋从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诸多问题涌进郑秋白的脑袋里,叫他脑壳生疼,嘶嘶直抽气,“霍峋现在在哪?我想,见见他。”

可惜,郑秋白现在见不到。

“郑爷,您不知道,他好像是个大忙人呀,他在这陪您待了大半个月,就坐这病床边,一坐坐一天,手机震个不停,但他不接。前天的时候,有个港湾飞来的助理,叫啥B的,抱着他大腿把他拖回去上班儿了。”

“原来是这样,那还是工作更重要些。”郑爷点头,“反正我已经好差不多了。”

霍峋帮他已经够多了,郑秋白哪里还能要求个大忙人飞回燕城来。

港湾到燕城,好远好远吧?

还是等他好些了,亲自去道谢吧。

郑秋白目前醒过来不到一天,还要卧床观察,医生让他多休息,给开的药也有安眠镇痛的成分,郑爷吃过鸡汤和药片,就昏昏欲睡了。

听了太多和霍峋有关的故事,郑秋白的梦里,多出来个年轻桀骜的男人。

郑爷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只是那个年轻人意气风发的脸,叫郑秋白有种相当真切的熟悉感。

阿良说的一一显现在梦境之中,年轻人的手脚真是又粗又笨,摔了郑爷许多酒杯和碟子,换做年轻的他,真是要气死过去。

不过,郑爷不一样,这还是在他的梦里,总能心想事成,几个碎成渣的碟子杯子,他只需眨眨眼就能恢复成完好无损的样子。

年轻人有种刺猬似的刺头和倔强感,做错事了,有点心虚但似乎很不甘心被骂,和郑秋白大眼对小眼。

郑秋白觉得,大概也是他骂人太过火了,说的话不够好听,招人讨厌。

似乎是为了印证这一点,年轻人步步紧逼,郑秋白看着他挂着一张脸走到自己跟前儿,像要宣战一般,嘴一张一合道:“郑秋白,你听好了,我喜——”

剩下的声音却一瞬被泡沫般的咕嘟声掩盖,郑爷没有听清,但他想知道年轻人到底说了点什么,于是伸出手去抓。

睡眠光线昏暗的病房里,电热水壶的沸腾声有点吵人。

预备起身去拔掉插销的霍峋还没来得及动弹,便被病床上安睡的病人一把抓住了手指。

下一秒,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郑秋白目光涣散盯着眼前的人,迟钝的大脑转不过来,他还以为自己依旧是在做梦,只是景色转场了。

不过,他梦里的另一个人似乎也多了些变化,在眉眼和气势上,都和刚刚不太一样了。

“你怎么变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