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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季然体检指标终于恢复正常,离开医院后,他冲去最贵的咖啡店点了一杯最贵的咖啡。然而当他真正喝到咖啡时,却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渴望了。

季然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皮筋早被寒深收走了,手腕也已经恢复了正常。稍微有些遗憾,但季然尽量不让去想那个事情。

而且他并不觉得自己喜欢疼痛的感觉,季然小时候经常挨爸爸打,对体罚本能地感到恐惧。

相反,他其实相当怕疼,从小就怕打针,就算现在长大了,不小心撞到小脚趾也会疼得哭出来。

可有些时候,他也会无意识地弄疼自己。

比如焦虑时会掐手指,害怕时会使劲儿捏胳膊,运动后会用小号瑜伽球按摩紧绷的肌肉。

可控范围内的疼痛像是一次冒险,会给平淡的生活带来刺激;也像是一个小小的提醒,能让他迅速专注当下的环境;或者像是按摩,痛过之后会精神放松,身体舒适。

但也仅此而已了,季然没有很迷恋这种感觉,也不会过多地伤害自己的身体。

寒深应该是看出了这一点,怕他继续发酵,才会有些强势地制止这一切吧……

如果不是寒深指出这点,可能连季然自己都不会察觉。可寒深注意到了,并且及时提醒了他,不让他有任何可能向下沉溺。

寒深总在帮他,把他往好的方向引导……

季然非常感激,又有些莫名的伤感。

寒深太好了,根本令人讨厌不起来。

可季然又清晰地意识到,寒深所具有的包容、指引都不是他独有的。就算Oliver只是他表弟,可寒深身边总会有别的人,也总会有人像他这样感受到寒深的一切。

有时候季然都宁愿寒深性格更差一些,对自己再坏一点,就像是刚开始见面那样冰冷又严肃,不然他也不会觉得这么难受了。

可寒深没有,他就像是他自称的那样,公私分明,不会让任何私人情绪影响工作。

之所以帮季然调整情绪,也是因为他在公司晕倒而已。

这天晚上下班回家,季然独自去了一个酒吧。

沪市有不少这样的小酒馆,环境音乐都不错,就只是单纯喝酒的地方,偶尔还会举办学术讲座。季然每天上下班都要从这里路过,还是第一次走了进来。

他点了杯低度数鸡尾酒,酒调得非常漂亮,在灯光下朦胧又梦幻,季然拍了张照片,本想发朋友圈又觉得有些装逼,最后私聊给了虎鲸。

[上班哪有不疯的]:[图片]这家酒吧不错。

虎鲸的消息来得很快:你在酒吧?一个人?

[上班哪有不疯的]:昂

[虎鲸]:你在哪儿?

[上班哪有不疯的]:[地址]

20分钟后,虎鲸出现在了酒吧门口。

季然没戴口罩,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出现在了虎鲸面前。虎鲸依旧口罩墨镜遮得严严实实,非常保护隐私。

季然抬了抬下巴:“坐。”

虎鲸在他对面坐下。

季然又问:“你喝什么?”

虎鲸:“我不喝。”

季然就不管他了,又给自己点了杯酒。

怕喝醉他没敢点度数高的,低度数的后果就是会喝得更多。

这里的酒是真的贵,一杯就要一百多,季然喝了两杯已经有些心疼了。

第二杯他剩了一半在杯底,抬头看向对面的虎鲸:“你怎么认出我的?”

虎鲸沉默了下来。

季然又说:“你进来时都没问我在哪儿,直接就走过来了。”

虎鲸这才回答:“看身形,店里就你这个体型。”

季然啧了一声,又觉得没什么意思,打算喝了这杯就回去。

虎鲸却问:“你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吗?”

昏暗的灯光下,季然掀起眼皮看向虎鲸:“为什么这么问?”

虎鲸:“你心情不好。”

季然冷笑一声。

虎鲸又说:“你看起来像要哭了。”

季然就给了他一拳,却被虎鲸握着手腕,一下扯进了怀里。

熟悉的体温和触感,瞬间恍惚了季然的神志,季然挣扎起来:“松手,少给我在这儿装心理医生。”

虎鲸立刻就松开了他,似乎也有些意外自己刚才的举动。

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中传来音乐声,却赶不走弥漫在他们之间的尴尬。

“我陪你。”虎鲸突然说。

季然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虎鲸叫了一杯酒,掀起口罩喝了一口。

季然看了眼,有些想笑:“不想喝就算了,你这样像个变态。”

虎鲸放下酒杯,有些无措地停了下来。

倒还挺听话的。

季然看了虎鲸一会儿,突然问:“你家很有钱吗?”

虎鲸说还行。

季然指尖划过酒杯边缘,又问:“你是不是有一个大家族,家人都特别优秀?”

虎鲸沉默了一会儿,点头:“算是。”

季然又问:“你们这样的人是不是都会相亲,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在一起?”

这次虎鲸沉默更久了,他诚实回答:“大部分人是这样。”

“那你呢?”季然问完又觉得没意思,他又不是来打探虎鲸隐私,就摆摆手说,“算了,我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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