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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着急又出得起高价的人不多。再说了, 敢高价买房说明工资高,可是工资高的人不可能没单位房。

既然有房, 就不必当冤大头买高价房,除非儿媳要求没有单独房子不嫁。可是出得起这么多钱的家庭也不愁儿子娶不到老婆啊。儿媳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条件也不可能那么硬气。

说到底,着急用钱的时候降价卖房很正常。

女房主决定退一步:“再给我加一千。”

叶烦摇头:“你家家具不值这么多。除非还有宝贝?比如砖缝里藏着金银玉器。”

女同志:“我连房梁瓦缝里都找过。我爹就是那么小气,除了家具和这堆好看不值钱的东西,啥都没留。”

“八千五?”叶烦道,“不然我找我哥和他哥借点拿下那套房子。要说让我公婆跟我们住,我大伯哥肯定立马掏钱。”

换成女同志也愿意借钱给弟媳妇,趁机把公婆打发出去。女同志沉吟片刻:“那就八千五。什么时候过户?”

“你没带房产证明吧?下午吧。两点在这边的房管局碰头?”

女同志:“确定两点?”

“我们肯定过去。你要是临时加价, 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女同志又问:“对外说六千?”

“可以!”叶烦道,“要是被你妯娌知道, 只有一种可能,你自己说漏嘴。”

妯娌敢狮子大开口也是因为知道女同志有房。女同志做梦都不会告诉她房子卖了多少钱。

叶烦道:“你帮我写一份屋里家具餐具摆件都归我。”

女同志一脸嫌弃:“那些东西我不要!”

叶烦:“我担心你父亲想回乡养老或者你哥在外混不下去过来说东西都是他的。”

女同志想笑:“这位同志, 瞧你说的好像国外很难混一样。国外比咱们这里好多了。”

叶烦:“洋人在咱们国家都瞧不起咱们, 咱们出去了, 他能高看咱们一眼, 让咱们赚他们的钱?”

女同志的笑容凝固。

叶烦拉着耿致晔出去, 女同志下意识跟出去, 无意识地锁上门,到胡同口,车水马龙惊醒女同志, 女同志忍不住仔细打量叶烦,说:“你懂得多, 又这么有气质, 肯定不是知青。”

叶烦笑着说:“下午见吧。”

没否认就是承认她猜对了?女同志后悔没要一万。一想到后面五间大房子才一万二,虽然比这边偏, 可是屋里宽敞就行——家里又没轿车,胡同十米宽也要靠两条腿走。又想到叶烦说她哥在外面混不下去,届时她哥耍无赖要房子,她也没办法,不如趁早落袋为安。

耿致晔跟做梦似的:“八千五,一套房,一屋子家具?”

“八千五还少啊?普通工人每月工资三十左右,夫妻俩双职工,要存一辈子。家里没老人没孩子没人生重病,也要存二十年。”叶烦道:“再说这边没法跟东城西城比,其次她着急用钱,还有一点你没看出来啊?她不喜欢这套房——宁愿跟公婆妯娌住都不搬过来。”

“可是就这么成了?”耿致晔觉着儿戏。

叶烦点头:“她不识货。我给她出主意也是觉着给多了我不舍得,给少了良心不安。”

耿致晔没听懂,就问:“家具很贵,是紫檀?”

“家具我没仔细看。”叶烦摇头,“家具非明式,应该是清晚期的,仅仅是木料贵,没什么历史价值。竹雕笔筒值钱,雕工极好。出自名家之手的话,可能跟正房的红木罗汉床一个价。她又说清后期瓷器不值钱。其实物以稀为贵,假如是光绪用过的,仅存一件,也有可能比乾隆时期的值钱。”

耿致晔诧异:“这一行水这么深?”

“不然我哪会拒绝借钱给陈小慧啊。”叶烦道,“就说笔筒,我知道有的竹雕比玉雕贵,可是超过五块我绝不买。除非在国营旧货店东西有保障。”

耿致晔拉着她:“碰巧了买下来。不必特意寻。陈小慧特意寻找,不是差点落入别人的圈套?”

那件事叶烦跟耿致晔说过:“还记得啊。”

“你说的话不敢忘。”

叶烦白了他一眼。

耿致晔不在意地笑了:“可是她家房子跟她说的家底不匹配啊?”

“这种情况也常见,祖父祖母死了,她父亲是庶出,被当家嫡子分出去单过。也有可能家道中落,房子比古玩好变现,大房子换成小房子。”

耿致晔:“不管这些,房子没问题就行。你下午还去那边?”

叶烦点头:“跟他们说了,头天夜里或者当天下大雨,不能开车我就不过去。”

“北方雨水少,可能到我去学校报到都是好天气。”耿致晔见公交车来了,叫叶烦先上车。

叶烦到车上才发现坐两站就要下去。耿致晔听到她嘀咕,低声说:“外面热,车上凉爽。”打开车窗,凉风进来。

随后俩人下车等一会就等到一班公交车,但也不是直达耿家胡同后面的公交站牌,两人又转一路车才到。

到家耿致勤就问房子怎么样。

叶烦说还行。耿致勤以为没看好,就没多问。

下午叶烦和耿致晔出去,耿致勤以为他俩继续看,等他俩过户回来,耿致勤惊得张口结舌:“买买——买好了?嫂子,你买菜呢?”

叶烦:“合适就买了。于姨,这几天你和致晔带着犇犇、大宝和二宝打扫一下,把家里的小东西移过去,大件等我用供销社的三蹦子拉过去。”

于文桃:“这就搬了?你妈知道吗?”

叶烦:“回头告诉她。靓靓太小离不开她,她没法帮我收拾又惦记这事,肯定因此闹心。”

“多少钱啊?”

叶烦没有直接回答,笑着说:“不便宜也不算贵。我看了一下,从那边到小勤的学校比小勤到这边顺路。离卉卉姥姥家也近。离犇犇的学校不到一公里。离二宝的小学四五百米。”

耿致晔解释除了主卧还有三个卧室,他继母可以住公子的房间,大宝可以住前房东的房间,二宝可以住房东她姐的房间。

叶烦等耿致晔说完又说:“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好好的搬出去的,床挺宽的,可以睡两个人。”

于文桃一直不敢一个人住她和丈夫的房间,叶烦的话音落下,于文桃就说:“一会儿你走了我们就过去看看。”

叶烦坐公交车去供销社骑三蹦子,于文桃、耿致晔和耿致勤带着四个小的坐车去新家。

以前于文桃去领导家里玩,见过领导珍藏的家具,而耿致晔给她安排的房间里全是那种家具,以至于她满意的不行,恨不得立刻搬过来。

翌日上午,于文桃把家里收拾好,就叫耿致晔、耿致勤和耿卉卉跟她搬行李,打扫房间。叶烦下乡辛苦,在家休息,顺便盯着三个小的。

昨儿耿犇犇听他叔说以后可以跟大宝一个房间也要帮着收拾,因为他非常厌恶去姥姥家,到姥姥家晚上练字,早上还要背古文。

耿犇犇知道姥姥希望他腹有诗书气自华,可是他在学校学,到家还要学,星期天放暑假也要学,他很烦。

耿致晔见他十分想去就带上他。

到了那边,耿致晔先借个梯子,把房间的瓦都检查一遍,确定没有漏水墙裂等情况才正式收拾屋子。

耿致晔整理厨房的时候不想用不认识的人的餐具,破损的就扔了,像老物件且完好的都用抹布擦干净,然后塞在正房那个珍宝柜中。

耿致晔陪于文桃忙三天,不得不去学校报道。

叶烦开学还早,继续往返城里和乡下,期间耿致勤的几个舅舅舅妈坐公交车去叶烦摆摊的地方帮她卖菜,也是熟悉熟悉行情,耿致勤和耿卉卉抽空把家里东西往新家移。

开学前两天,叶烦告诉于家村的人她要上学,以后只能周末过去。然后她利用一天时间把东西拉过去,第二天去娘家坦白。

陶春兰很不高兴,觉着叶烦跟她生分,叶烦就说她不在家靓靓没人照顾。

陈小慧想说她可以带,可是一想叶烦买房是好事,立刻说:“对,我一个人搞不定靓靓。”然后问叶烦的房子买在哪儿的,宽不宽敞。

叶烦:“你学校东边。”

“周围不是大学就是小学和高中?好地方啊!我有钱我也弄一套。”

陶春兰立刻抱着孙女出去,心里不断腹诽,买一屋子破烂还不够,还想买房子,你慢慢想吧。

叶烦说:“以后有赚钱的生意叫上你。”

陈小慧慌忙说:“我记住了啊。”她对后世的了解加上叶烦的脑袋,以后肯定财源滚滚!

以前怎么没想到这点呢。

真笨!

陈小慧又问:“你等一下回那边啊?”

叶烦点头:“除了家具其他东西都搬空了,这几年就住那边,老房子偶尔过去打扫一下。”

“那你下午早点回去?我跟你过去认认门。”

叶烦这几天很累,不想招待她:“我婆婆在家,你去啊?”

“那算了。”陈小慧摇头,“我特意过去她肯定阴阳怪气。等学校开学我顺路过去看看。”

叶烦:“那我先回去?要给大宝和二宝转学籍。”

陈小慧下意识问:“现在?”

“今天整理资料,明天一早过去,他俩安排好我就去学校报道。”叶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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