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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面一位陪同人员不禁问同事:“叶总什么来头?”

同事低声说:“将门之女,父亲健在,还是上个月刚退下但还挂着闲职的耿书记的弟媳妇。”

两人前面的人停下,回头说:“东边海军政委的爱人。”

啥也不知道的陪同人员倒吸一口气。

人脉广这位又说:“度假胜地横山岛上的花和民宿据说就是她的主意。那边海鲜便宜,有许多土特产,杭城和甬城有钱人这两年周六周末都往那儿跑。”

“你怎么这么清楚?”他的两位同事疑惑。

这位道:“我老婆的同事是横山岛出来的。他跟领导同姓,我老婆问他领导家的事,可能一开口就是别人不知道的,所以他都说不知道。也许是没出五服的亲戚。”

“走远了,我们快跟上吧。”

三人一看真走远都快到路口了,赶忙追上去。

其实叶烦和苏远航没谈工作,毕竟还没找建筑公司,地上全是杂草,苏远航又不怎么懂计算机,两人没啥好聊的。

工作没得谈,也不能冷场。苏远航先向叶烦“汇报”,因为她在岛上那几年一直强调读书有用,甭管大专还是本科先考出去,出去了一切皆有可能,这些年年年都有人考出来。

叶烦:“都是本科吗?”

“有本科、大学,也有职高。不过我发现在职高混几年都比在社会上游荡的有素质有想法。”

叶烦道:“当然了。职高全是差生也有老师校长盯着。社会上只有带头大哥!”

“是呀。我每次回去就有人问你忙不忙,什么时候去岛上住几日。”

叶烦笑着说:“会有时间的。”

苏远航见叶烦朝远处打量:“那边楼房是大学教室。高科技产业园离大学近了方便。”说起大学,苏远航想到苏运城:“叶姐还记得运城吗?”

“怎么不记得啊。”叶烦道,“他考学早,那个时候很多学校缺老师,容易留在杭城,他在杭城吧?”

苏远航:“在。他考学的时候还没订婚,当时又不要家里花钱,难得出个大学生,他家人就说能上到哪儿上到哪儿,他师范毕业后又读几年,现在在师大任教。”

“那不错啊。”叶烦道。

苏远航点头:“对,学校给的房子挺不错。不过我说他可不是要说他。”

叶烦被他绕晕了。

“他跟苗苗在一起了。”

叶烦想问那个苗苗,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倔强的面孔:“他不是比苗苗大好几岁?”

苏远航点头:“我爱人听苗苗说当初找他除了他工作稳定,都是从岛上出来的知根知底,还有就是考虑到他会照顾人。”

“运城的家世,苗苗妈能同意?”

苏远航:“不同意。那个时候打结婚证需要单位介绍信,她就等领了证才通知她妈。庄秋月很生气,说没有这个女儿。可能认为大女儿没指望,就天天盯着小女儿和小儿子。他俩被她盯得毕业后申请杭城的单位。申城到杭城说夸张点是扶贫,杭城政府自然欢迎。现在姐弟仨都在杭城。”

“鸡飞蛋打!”叶烦不禁幸灾乐祸,“苗苗以前爱跟小山玩,我以为他俩能在一起。”

苏远航:“现在关系也很好。小山的母亲刘大嫂听说庄秋月不认这个女儿,苗苗生孩子的时候她特意从甬城赶过来照顾几天。”

“小山的父亲退休了吧?”

苏远航算算时间:“早退了。您经常去甬城没见过他?”

“他以前在刑侦,要是上去肯定在市局,我得多大的事需要麻烦市局领导亲自出面啊。”叶烦想起早几年模具那事,确实不需要市领导亲自出面,一个电话就解决了。

又在四周转一圈,叶烦便回车上。

叶烦在杭城待两天,期间带着规划图和产业园资料找到设计院,请他们设计办公大楼和工厂。随后叶烦直飞首都。

在首都待近一个月,叶烦收到耿致晔的电话才和保镖回去。公司小事交给耿森森和总监。有耿森森坐镇,公司也不算群龙无首。

如此过了半年,叶烦找到国企接下分公司的修建,苏远航看到动工也踏实了。

耿致晔比几处跑的叶烦还忙,因为他拔出萝卜带出泥,直到十一月才有喘息之机。耿致晔准备和叶烦到横山岛修养一周再回家。

南方的十一月跟北方深秋时节差不多,衣着单薄,又没到戴帽子的地步,以至于俩人带着警卫和保镖上船就被认出来。

起初乘客还担心认错,试探地问:“叶会计?”

叶烦愣了一瞬,只因这个称呼太遥远。随后意识到什么循着声音看去,一位半头白发,满面风霜的老人眼巴巴看着她。

叶烦感觉似曾相识,但叫不出名字:“您是?”

“您以前在门口种花,我给您送过花,还记得吗?”

叶烦想起来了:“你爱人经常给我家送海鲜?”

“对对,您回回都给我家东西。俩孩子想吃年糕,你也拿着挂面换。怎么不见他俩?”

叶烦说一句“工作忙没时间。”女人就不由得朝叶烦移过来,可看到她身边的保镖又不敢向前。叶烦见状给保镖使个眼色,保镖给警卫使个眼色,俩人一个到船尾一个到船头。那老太太感觉叶烦还跟以前一样没架子,立刻到她旁边坐下问东问西问长问短。

船上还有几位看起来五十来岁的老人,不过叶烦一点没印象,估计没打过交道,所以那几人不也敢凑近。除了他们就是一些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满脸好奇,就差没直接问,这俩人谁啊。

叶烦等她说累了才问:“嫂子,这都是岛上的人吧?”

这位大嫂恍然大悟:“忘了介绍,都是岛上的人。”指着她小儿子,“你忘了,这是叶会计,大宝的妈?”

年轻人可能不记得叶会计,但忘不了大宝,他是很多小孩的小老师。

岛上这些年只有一个孩子考到首都,正是大宝的发小。不是其他孩子学习不好,而是有的担心滑档不敢报,有的怕到了北方水土不服,有的是父母不希望孩子离家太远,就选择了申城或杭城的大学。多数孩子去杭城,杭城有个苏远航,孩子遇到困难可以找他。一时找不到苏远航,也可以到师范学校找苏运城。

也是因为只有一个人到首都,对首都好奇的大人小孩就找他打听。他跟大宝同校,节假日出去玩就找大宝,所以他说起首都的事绕不开大宝。

这位大嫂的小儿子下意识喊一声“阿姨”,紧接着一脸困惑,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来回打量耿致晔、叶烦和他妈。

叶烦问:“怎么了?想问大宝怎么没来?”

“不,是,也不是——”

叶烦笑着打断:“不着急,慢慢说,我们不赶时间。”

耿致晔道:“离岸上还有段距离。”

年轻人下意识朝窗外看,至少还得半小时,他下意识松了口气,注意到几个同龄人笑他,顿时有点恼怒,瞪一眼朋友们,转向叶烦问:“大宝是不是很忙?”

他妈闻言忍不住说:“跟大宝一个学校的,也是岛上的,叶会计认识吗,他也很忙吗?”

叶烦:“他和大宝跟我们上班族不一样。他们是一个项目忙完休假。”

“难怪呢。他爸妈总担心他是不是在外面干了什么坏事,每次回来都像偷偷摸摸的。”

叶烦失笑:“没有。首都离这里几千里,路途遥远,他想在家多待几天就需要争分夺秒赶时间。别说您见不到他,我们在首都十天半月见不到大宝也是常事。”

“那我们就放心了。”这大嫂朝儿子看去,“还想问什么?”

她儿子道:“叶会计看起来很年轻。”

叶烦替他说:“不像大宝的妈?见过苏远航吗?我没比他大多数,他看起来也不像五十岁的人吧?我们工作环境好,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啊。”苏远航提过岛民生活不错,“嫂子,你不用跟以前一样辛苦了吧?”

这位大嫂笑道:“不用。可干惯了,闲下来不习惯。再说,人家都忙,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意思。大家一起出来还有人说说话。”

跟叶烦年龄相仿的那几位笑着点头。

叶烦:“也不能太忙。隔三差五休息一天。”

“知道呢。”这位大嫂刚才就想问,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叶会计,您来岛上是有什么事吗?”朝耿致晔看去,“耿团长也退休了吧?”

叶烦道:“我在杭城搞个公司,在甬城跟人合办一个厂,最近往返这两地太累,正好有点空,又听苏远航说岛上搞得不错,就跟大宝爸过来住几天。”

这位大嫂一听叶烦专门来玩,哪还在意耿致晔有没有退休,连忙问:“住几天?”

叶烦:“看天气,天气好就多住几天。”

“最近天气好,没台风也没雨。”

她儿子赶忙说:“您别这样说,兴许明天就有——”

“你闭嘴!”这大嫂气得瞪儿子。

叶烦失笑:“没事。就是下雨也能待三四天。”

“那好啊。我记得你喜欢吃我们自己做的年糕。回头就去我家吃。上个月收的新米正好打年糕。”

叶烦道一声谢就说,“今天先休息。”

“对,对,先休息!”这大嫂想到今天蒸米打年糕来不及了,“明天去我家。”

叶烦点点头,发现船慢了:“是不是快到了?”

众人朝外看去,能看清码头,但还有几分钟。不过习惯了早点准备的人已经起来收拾东西。耿致晔扶着叶烦起来:“小心!”

客船看起来才买没几年,但不大,一个小浪过来都会晃几下,叶烦不敢大意,攥着他的手。

船上的人见状提醒开船的人慢慢靠岸。

开船的是个年轻人,不认识叶烦,对大宝没什么印象,但他跟这个大嫂是一个村的,不听话回头肯定会被长辈数落。年轻人小心靠岸,稳了才说:“可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