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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雍的民风已然开放到这种程度了吗?女子竟然可以将自己的肚兜当礼物送给男子?

他面色阴晴不定,来回变换了好几番,只觉得自己与那抓早恋的父母别无二样。

他可不想做棒打鸳鸯的恶公公……

沈青琢眉头一松,最终只提醒道:“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没错,但你身份特殊,此时宫中又处多事之秋,凡事需得小心谨慎。万不可贪一时之欢,误了大事。”

“先生放心。”萧慎也坐起身,端正了态度,“我不会再去见那人。”

那死太监都被他烧成焦炭了,确实没机会再见他了,所以这不算撒谎。

沈青琢一惊:“什么意思?你们分了?”

萧慎不说话,似是默认。

沈青琢一脸迷惑不解,虽说少年人的喜欢来得快,去得也快,可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啊……”萧慎忽然抱着脑袋哀嚎一声,“先生,能不能不说这些了?”

“好好好,不说了。”沈青琢投降般举了举手,换了话头,“你早点歇息吧,先生回去了。”

“先生!”萧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很晚了,你留下吧!”

沈青琢无奈道:“你都这么大了,再和先生一起睡,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萧慎立即反驳,“先生不是一直说我还小吗?”

一旦小狗这样眼巴巴地盯着自己,沈青琢就忍不住动摇了,不禁迟疑道:“可是……”

“我今日被人伤透了心,还从窗户上摔了下去。”少年趁胜追击,重新将脑袋埋进先生怀里,“先生也不安慰安慰我,万一我夜里做了噩梦……”

“哎……”沈青琢抚上少年圆鼓鼓的后脑勺,叹息般回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萧慎在他怀里“嗯”了一声,藏起来的俊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

虽说沈青琢在北镇抚司不干苦力活,但夏季天气燥热,白日里还是出了些汗,睡前须得沐浴一番。

他本想回霁月阁洗漱干净,但小徒弟像是怕他跑了就不回来,殷勤地替他准备好里衣,木浴桶中放满了温水,甚至还撒了几瓣鲜嫩漂亮的花瓣。

沈青琢指着花瓣,有些哭笑不得:“先生又不是女子,哪用得着花瓣沐浴?”

“谁说只能女子用花瓣沐浴?”萧慎理直气壮地回道,“先生不是说过,人人生而平等吗?”

沈青琢:“……”

为了让小徒弟敬畏生命,初时他曾给小徒弟灌输了不少现代人的思想,诸如生命可贵,人人生而平等的理念。

但他很快又意识到,这些先进的思想并不适用于封建社会,更不适用于等级森严的皇宫,后来便加以改良,用来教育小徒弟。

殊不知,小徒弟将他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了心里,现在时不时拿出来堵他一下。

“我不管,先生快些沐浴。”萧慎转过身,表示自己不会偷看,“我就在门口守着先生。”

沈青琢只好俯身,用指尖试了试水温,“好吧,那就辛苦小七了。”

他简单洗了一下,很快便自浴桶中起身,穿上丝绸里衣。

“小七,我好了。”他提高嗓音唤了一声,抬手整理微湿的发尾。

初到这个世界时,他觉得这一头厚重的黑发很不方便,现在倒是渐渐习惯了。

“那我进来了。”萧慎应声推开门,绕过屏风走进后,眼帘中映入那道身影,霎时呼吸一窒。

丝绸质地的里衣垂坠而下,紧紧贴合着柔软的身体,动作间微微起伏的曲线毕露。而那宽松的袖摆,则将雪白的手腕衬得愈发纤细,一阵吹来的风自袖口溜进去,里衣鼓荡起来,好似有一只手正贴着胸脯偷偷作乱……

“小七?”沈青琢放下手,发现小徒弟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担心道,“怎么了?”

“我……”少年人的呼吸不自觉急促起来,胸口变得滚烫,连带着四肢百骸也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热意。

沈青琢担心地上前几步,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脸怎么突然这样红?”

萧慎一把抓住心中觊觎已久的手腕,又狼狈地低下头,“里面……太热了。”

“啊,是有点。”沈青琢了然,“将门窗开了散散风,待会儿就不热了。”

“嗯……”萧慎从喉咙里挤出低低的应声。

沈青琢微微挣扎了一下,示意道:“小七,手可以放开了。”

萧慎如梦方醒,骤然松开五指,眼神却不自觉往自己掐过的地方瞥去。

果然,就这样轻轻握了片刻,自己便在雪腕上留下了手指痕迹,瞧着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

兴奋。

他终于在先生身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

沈青琢不知小徒弟心头打转的念头,无知无觉走到窗前,推开窗棂,夜里微凉的风拂面而过。

“对了,前些日子你说,太子为了保住东宫之位,不会轻易与孙皇后翻脸。”沈青琢转过身,含笑问道,“现下结果如何?”

萧慎咽了一口唾液,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来,低声回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你身处长乐宫,整日里除了学习便是练武,不知其中弯弯绕绕倒也正常。”沈青琢拂开贴面的鬓发,笑意加深,“而今孙皇后被废,恐怕太子在东宫寝食难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叫他如惊弓之鸟。”

萧慎凤眸微敛,一脸若有所思。

“更何况,孙皇后倒台明面上与娴妃脱不了干系,而娴妃又是三皇子的生母。”沈青琢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三皇子本就是太子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好戏又要登场了。”

“隔山观虎斗?”萧慎立刻接话道,“先生是造了一个囚笼,将两只饿虎赶进去,逼他们不得不互相撕咬。”

“饿虎么?”沈青琢轻声嗤笑,似乎是在笑小徒弟的用词。

萧慎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睫。

沈青琢却不再多说,轻声道:“时辰差不多了,去洗漱吧。”

“好的。”萧慎只能乖巧应声。

他背着先生,将适才悄悄捡起来的肚兜拿出来,用清水洗干净后,又重新塞进了怀里。

肚兜是他白日里换女装时,私自扣下来的。因为他一瞧见这件鸳鸯肚兜,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便是,它一定非常适合先生。

再回到卧房时,先生已经躺下了。

这一刻,他才终于有了实感,今夜先生身上穿着他的里衣,睡在他的床榻上。先生会染上属于他的气味,然后又留下自己的味道,融为一体……

这个认知令他情不自禁感到血液沸腾,浑身燥热.地爬上了床榻。

“小七……”沈青琢朦朦胧胧察觉有人爬上来,终于安下心,轻声道了一句晚安,便放任自己陷入沉睡。

而萧慎跪坐在床头,凤眸盯着他的睡颜,骨节分明的手慢慢伸进了怀里。

怎么办,好想看先生穿这件赤色鸳鸯肚兜的模样,一定会美得令他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