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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进厨房,看到苏荷弄了三种饺子馅。

牛肉大葱,韭菜鸡蛋,虾仁三鲜。

“小荷阿姨,你对我真好。”

我拿起饺子皮,开始包饺子。

苏荷摆出了很女人的站姿,就那么看着我。

她的身材略有骨感,深色紧身裤勾勒出了双腿曼妙的曲线。

闻到了迷香,感受到了温度。

我忍不住低头看了两眼。

“董航,你看什么呢?”苏荷嗲声问道。

“我以为饺子皮掉地上了,原来没有。”

我的脸部滚烫,给自己找了一个很拙劣的理由。

“刚才你说,我对你真好,其实我对你也没多好。”

听到这里。

我大概能猜到,接下来苏荷想说什么。

“你不要说了,擀饺子皮。”

苏荷继续擀皮。

包饺子的人,一直都是我。

内心越是凌乱,我包饺子的速度就越是快。

我把饺子皮幻想成了扑克牌,包饺子就是牌局出老千。

这么一来,我包出来的饺子就更好看了,像是一排排的小元宝。

“董航,你不但人长得俊美,手也真巧。”

我没说什么。

因为,感觉到自己太滚烫了。

饺子还在案板上,可我的身体似乎掉入了滚烫的水里。

苏荷不愧是心理医生,她看明白了我的状态,笑问:“如果你是一个饺子,什么馅儿的?”

“如果我是一个饺子,馅儿就很复杂,因为我是一个很平庸,浑身坏毛病的人。

小时候,我邀请同学去家里玩,他们都不喜欢去我家,就因为我是单亲家庭,他们就莫名瞧不起我。

当我变成了少年,喜欢跟我玩的人就只有陈浩楠,其他同学都不怎么搭理我,把我当成了一个只有父亲,没有母亲的倒霉孩子。

我上初二那年,一个叫钱羽的男孩想跟我一起玩,但是他的父母不允许,在校门口,他的父亲用力踢我的大腿,踢我的后腿弯,一脚接一脚,一直到我摔到地上。

然后,他的母亲拧着我的耳朵,警告我,离钱羽远点儿。

等我上了职校,就更没有朋友了,因为渐渐长大以后,我在心里孤立了自己,不喜欢与周围的人来往,谁惹我,就跟谁干架。

后来,我步入了社会,变成了赌徒……

这些,都是拜王莲所赐,她就不该生我,不该带我来到人间。”

我不想让苏荷提到王莲,惧怕她会说,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人,就是你的母亲王莲。

所以,我提前说出了自己的遭遇,试图让苏荷改变心态,朝我靠拢。

看到了苏荷眼里的泪光。

也看到了她嘴角难以形容的微笑。

不明白,一个人心里想到了什么,嘴角才会露出这种微笑。

“小荷阿姨,我不想包饺子了。”

有时候,我都控制不了自己的孩子气。

感觉到自己的视线有点模糊,我垂头离开了厨房。

厨房里传来了苏荷哽咽的哭声。

很轻柔,很短促。

等她从厨房走出来,风韵的脸上并没有哭过的痕迹。

她夺走了我手里的烟,放在了她嘴里抽了起来。

我甚至不敢多看她两眼,生怕烈焰再次燃烧。

苏荷柔声问:“我抽了你抽过的烟,这算什么?”

“勤俭节约,不浪费任何一个烟头和烟屁股。”

“臭小子……”

苏荷用她的肩头,狠狠撞了我一下。

哪怕我身体魁梧,都失去了平衡,倾斜倒在了沙发上。

“有种浪漫而荒诞的说法,这叫间接亲嘴儿。”

“小荷阿姨,你这么说,以后我都不敢蹲你家马桶了。”

“哈哈……”

苏荷大笑起来。

曼妙身姿犹如是春风里的柳枝。

“给你安排的卧室有洗手间,你也不用跑到我的卧室去上厕所。

刚才在厨房,你一直诉苦,可我就一直好奇呢,你读书时,就没有女孩子喜欢过你?

如果你说没有,那么我不会认为你的女同学都是瞎子,只会以为,你根本没上过学,你从十岁那年就辍学了。”

苏荷似乎想说。

现在的孩子都早熟,男孩看到小美女,女孩看到小帅哥,都会喜欢起来。

“谁喜欢我,我就不给谁好脸色。”

听过我的回答,苏荷很是诧异。

“为什么?”

“因为被女孩喜欢,容易挨揍,学校老师和女孩家长都可能会揍我。

有个女孩给我写过情书,可是我来没来得及看到情书内容,那封用彩色信纸写的情书就被人从我的桌堂拿走,交到了班主任手里。

班主任把我叫到了办公室,先给我一脚飞踹,然后扇了我好几个耳光。

我的鼻孔和嘴角流血,左耳朵被打得出了点问题,之后两个多月,左耳朵一直嗡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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