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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北南道:“往后,许你便要在此般地方与人支持公道。”

赵光宗正是得意之时听祁北南说这番话,心头顿时升出一股自豪和期许来。

他挺了挺胸背:“你说的极是,我得早早拿出些气度来,不能畏畏缩缩的模样。”

话音刚落,迎面来了个吏员,赵光宗立马便合上了嘴。

“两位小郎君可是今年中榜的秀才?”

“正是。”

吏员客气一笑:“二位还请往这边来,到吏房过文牒。”

引路间,吏员又恭维了几句年少有为,品貌风流,好生了得云云。

言罢,便入了悬有吏房二字的一间办事房。

房中有三位办事的吏员,一个负责查对考生的身份,一个负责录写讯息,一个负责发放文牒。

“小郎君便是祁北南?小三元案首祁秀才?”

祁北南由着赵光宗先过文牒,排后等候,一通繁杂的手续过罢,他报出自己的名讳,三名办事的吏员皆是一顿。

“正是在下。”

“快,快给祁秀才沏盏子茶来。”

三位吏员待赵光宗已是十分客气,得知祁北南是小三元时,更为客气了。

又是请坐,又是请茶的,赵光宗也跟着得吃了一盏。

祁北南本籍原就是岭县的,只不过少时搬去了江州丘县,如今回本籍科考,倒是不麻烦。

文牒很快就教三名吏员过好。

他扫了一眼,除却文牒外,还有秀才的一些特例条文。

譬如赋税减免一成,上公堂无需跪拜等。

另外又奖赏了一张十两的交子,还有地契一张。有十亩地,但具体在何处,他没有细看。

否则教人看着觉他贪财。

“祁秀才,好了。”

录写讯息的吏员道:“我是吏房典史,姓苗,往后有甚么事尽管来寻我便是。”

“咱们县公爱惜读书人,今日本是要来见诸位秀才相公,亲自发放文牒,只是公务繁忙,未曾得空。三日后,祁秀才还请早些前来赴宴,县公几回念叨郎君。”

“知县大人公务繁忙,还记挂着我们这些读书人,学生心中不胜感激。宴上定早早前来拜见大人。”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祁北南方才借故告辞。

出了吏房,外头不知几时又多出来几个人。

许是另五房的吏员,估摸有耳报神说了小三元案首来过文牒了,都来瞧一瞧人。

“白伯父。”

祁北南在几个人间,瞧见了张熟悉的面孔,他信步上前,与人行了个见礼:“近来可还好?”

白路举本站在角处,他其实就是出来瞧眼热闹。

工房不是甚么炙手可热的地方,多是些大老粗,大考后有秀才前来过文牒,六房的吏员都想去结交混个脸熟。

童生秀才乐意的,便会与之说谈几句。

不过多也只是像吏房、户房、礼房那般典史吏员才讨得好。

恁些有了功名的读书人嫌少理会工房吏员的。

县里多少年没出过小三元了,何等得意的人物,这朝竟径直的走上了前来,与他打招呼。

白路举怔了怔,听着祁北南这名字倒是熟悉,瞧俊朗的少年也有点眼熟,可却不大想的起来何时与这般人物有过交情。

“白伯父,家中小弟有些日子没得空去寻桂姐儿顽了。唤我进来过文牒若是遇见伯父,教我与伯父带声好。”

祁北南料想白路举不大识得他了。

两人不过一面之缘,距今几年过去,少年人长大,相貌总是有些变化的。

白路举受祁北南如此一说,立便晓得了。

虽不常见这少年,但是小女确是与乡下有户人家的哥儿交好。

他记得姓萧,隔三差五的送些自家里做的菜肉来。

今年旱,还送了几回好菜前来。

他不管家里吃用上的事情,便不大记得这些人情往来。

白路举轻凝了口气,连笑着与祁北南寒暄:“桂姐儿最是欢喜与祁秀才的小弟顽,几番念叨呢,得空祁秀才定要一道前来家中顽。”

“好。”

祁北南道:“只是近来事多繁杂,待着天气凉爽一些,携着小弟前来。”

话毕,祁北南又与白路举介绍了赵光宗。

白路举欢喜不已,连赞两个少年才学,又恭贺一番,邀赵光宗到家中顽。

说了一晌话,祁北南与赵光宗告辞,白路举还将两人送出了县府。

白路举反还县府上,六房的同僚立便围了上来。

“老白,你藏的可深呐,竟与小三元早有来往,也不见你与大伙儿吱应一声。”

白路举这般出了一把风头,心中愉悦的很,面上却还一派不张扬的模样:“不过是两家的孩子交好,是人家祁秀才为人客气。”

“你便藏着掖着罢。瞧人与你多熟悉,说了半晌的话,大伙儿都瞧着咧。”

白路举与同僚打着哈哈笑,心中想,祁北南当真是不错。

以前不借着孩子间的交情攀人,如今得意了,竟又如此给他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