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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道目光落在太上葳蕤的背影上, 其中意味不一。

她真的是霄云帝女的女儿么?

其实霜纹印的出现,已然足以佐证太上葳蕤的身世,但太上霄云女儿这一身份, 实在牵扯太多。

何况太上葳蕤还拔出了地阙, 被天武卫奉之为主,如此一来, 她被认归太上一族后,势必对太上非玦一派有巨大影响。

涉及君位, 从来不会有小事,即便是烈帝,也不曾表露急于将她认回的态度。

他望着少女的身影, 久久没有动作。

见太上葳蕤离开, 濮阳鸾、楼玄明与花月自也不会多留,抬步跟上。

在花月从身侧经过之时,方灵犀轻声开口:“灵犀,多谢前辈一路护送。”

花月嘴边噙着笑, 神色不曾有什么波动:“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斛律和林戎对视一眼, 不必多言, 领着数名天武卫, 护送在太上葳蕤身侧。

*

兰絮阁内,褚灵坐在桌案后,紧抿着唇, 眼底隐现焦灼之色。

为何还没有回来?

她握紧袖中木匣, 指尖因为用力甚至有些发白。

褚家灭族, 褚父身首异处,尸骨无存,对自幼娇养长大的褚灵来说, 无异是山崩地裂般的打击。

世人总是健忘,对于上京的地方,尤其如此。短短几年间,褚家在上京存在过的痕迹已经不剩分毫,连昔日府邸也早已改名换姓,换了主人。

在极致悲恸之后,褚灵心中剩下的便是一片茫然。

从前她在上京也有三五说得上话的朋友,只是彼时她最看重身份,自认为只有家世相当者才配与她一处,如今褚家败落,她想见从前这些朋友一面便也成了不易之事。

心中苦闷,褚灵偷偷回到昔日褚家府宅,翻进了院墙中。

她在侧门向左数第十三棵柏树下,挖出了当年自己亲手埋下的木匣。

木匣中装的,是她幼时曾珍爱的玩物,其中不少,甚至是她父亲亲手为她做的。

褚灵的记性不算差,是以不必多久,她便发现了木匣中的不同寻常之处。

在木匣底部,绘有一道繁复阵纹,但褚灵分明记得,当日她埋下的木匣内,是没有这样一道阵纹的。

她对阵法一道并不了解,便也看不出这道阵纹有何作用。

而知道这木匣存在的,除了褚灵自己,便只剩下她父亲,难道……

这阵纹既然可能是她父亲留下的,那褚灵定要弄清其中有何意义,只是在这上京之中,她想来想去,自己现在能求助的,好像只有一个濮阳鸾。

就在她出神之际,太上葳蕤一行踏入了兰絮阁中。

见此,褚灵眼中不由闪过些微喜色,只是目光落在太上葳蕤身上,她脸上当即添了几分敬畏,不敢贸然上前。

直到太上葳蕤与濮阳鸾说过话,向楼阁之上行去,她才终于松了口气,凑到濮阳鸾身边:“濮阳姐姐……”

濮阳鸾闻言,转头看向她,眼中带着几分疑色。

褚灵向她抬手一礼,怯怯道:“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在不清楚褚灵所求何事前,濮阳鸾当然不会随意应下。

褚灵取出袖中木匣,微微垂着眉眼道:“我想知道,这道阵纹是什么。”

濮阳鸾将木匣打开,只见其底部正有一道繁复阵纹镌刻其上。

即便她并不长于阵法一道,也能看出这道阵纹中不曾蕴含灵力,像是有人描摹绘下。

不知为何,濮阳鸾觉得这木匣中的阵纹颇有几分眼熟。

她转头看向楼玄明:“你可曾在何处见过?”

楼玄明皱起眉,神色有些严肃:“这与师姐之前在研究的血阵,似有几分相似……”

“虽然并非同一道阵纹,但这几处核心阵纹,是完全相同的。”

话说到如此,两人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了不妙。

片刻后,内室之中,褚灵有些手足无措地坐在桌案后,在她面前,正是太上葳蕤和燕愁余,濮阳鸾和楼玄明自然是在的,从庆王府回来的花月也侍立在一旁。

太上葳蕤放下木匣,平静道:“不错,这与血阵阵纹系出同源,效用也相似。”

在突破渡劫后期之时,她曾再次体悟到天地法则,也是由此,察觉到了此界法则中存在的缺漏。

在对天地法则体悟更深一重时,太上葳蕤也因此明白了燕愁余从追日族手中得来的血阵究竟有什么效用。

那道血阵根本不是所谓的召唤阵法,而是要以血煞怨气,削弱此方界壁。

倘若木匣底部的阵法是褚父留下,那他又是从何得知?

从褚灵口中可知,她父亲也并不通阵法一道。

“褚家当年,是因何而被降罪。”太上葳蕤看向了褚灵。

见她看向自己,褚灵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嚅嗫着说道:“是为瀛州商丘水利之事……”

商丘那条水渠,是褚家负责修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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