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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努力说服他们,把它叫做希格玛之星,”他自嘲地扯扯嘴角,“没有人知道,这其实是一个卑微的小人物心中最明亮的星星。”

欧文忍不住问他:“那你女儿现在在哪?”

老左的喉结动了一下,望着桌上小盒子里的钥匙。

“她已经快三年没回过家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她和我们大吵了一架,把家里的钥匙扔给我,就走了,再也没联系过我们。现在应该是和她的爱人在一起。”

宁鸽看一眼盒子里另一条银手链,“她的爱人也是个女孩?”

老左平静地回答:“是。叫小蔓。”

小蔓和小希。

一个M,一个X。

老左的目光好像穿过了宁鸽,看到了什么别的地方。

“小希那时候和我们吵得很凶,我们完全不能理解,不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品学兼优,一直都乖乖的很听话的女儿,怎么突然就要和另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了呢?”

他停顿了一会儿,“我现在想清楚了,什么都不重要,我只希望她幸福。”

所以他把女儿小时候那些捏出来的小泥人、形状别致的小贝壳、画了画的小石头放进盒子里,希望它们的主人能一眼认出那是属于她的东西。

他也放了她当初离开家时扔下的钥匙,希望她能回来。

他还买了一对价格不菲的手链,在上面刻了女儿和她的爱人的名字,希望他不知道在哪里的女儿能看到,能明白他想告诉她的话。

只要她幸福。

老左拿起桌上盒子里的小石头,凝视着它,“这是她五六岁的时候,有一天画好了送给我的,她在上面画了一颗心,说我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他用拇指摩挲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颜料都快掉光了。”

宁鸽轻声说:“我们上午找到两条手链的全过程都在直播,她应该已经看到了。”

一阵震动,不是手环,是老左的手机。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未知号码”,迟疑了一瞬,又赶紧去点接听。

他把手机放在耳边。

“……是……对……我就在公司直播现场这边……”

“……你已经过来了?”

他的声音里掩饰不住地有点抖。

“……这里有门禁……没错锁着呢进不来……你在停车场?我马上出去接你……你等着我……”

他挂掉电话,猛地站了起来,膝盖咚地一声撞到了桌子的挡板,他却好像完全没觉得,转身就走,大步流星,已经彻底忘了宁鸽他们几个。

宁鸽他们赶紧跟上他,穿过走廊。

他来到一扇门前,用门卡刷开,急匆匆地冲出去。

宁鸽他们跟着他来到外面,外面是一片停车场,稀稀落落地停着几辆车。

一个长发的年轻女孩正站在一辆车前,车里的驾驶座上还坐着另一个女孩子,两个人一样的秀美可人。

老左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去,快走到女孩面前时,却停下来了。

女孩向前迎了几步,来到他跟前,叫了声,“爸爸。”

老左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探地揽住女孩的背,哽咽得出不了声。

那是他的星星,他心中真正的希格玛之星。

欧文看着他们,吁了口气,帮夏湛用手环找好角度,对准那边,点了扫描。

夏湛不见了。

副本的锚点找到了。

欧文低头翻自己的手环,一边嘀咕:“我这次从副本出去,要回家一趟,我妈都好久没看见我了,估计得骂我一通……”

他说到一半,忽然转头看看宁鸽,把后半截咽了下去。

他想了想,问宁鸽:“裴寒说你好像不能离开系统?那你要我出去带什么话给你爸爸妈妈吗?还有你哥哥。”

宁鸽眼前冒出上次她随口编出来的胖胖的会做饭的爸爸,还有多愁善感的妈妈,又想起了陆镌。

“不用。”她摇摇头。

欧文看向她的目光中全是同情。

宁鸽避开他的目光,低头去点手环,语气轻松地说:“什么爸爸妈妈哥哥的,谁现在给我一杯冰可乐,谁就是我最亲的亲人。”

渴了一天,水还没喝够。

宁鸽对好焦,点了扫描。

中转站熟悉的白亮灯光出现在眼前,又回来了。

裴寒他们也紧跟在她身后。

温屿急着要出去,欧文露出单身狗的微笑,“忙着出去见女朋友啊?”

温屿没有否认,跟宁鸽他们匆匆告别。

在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有牵挂,像一根根无形的线一样,丝丝缕缕地牵扯着。

夏湛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懵懵懂懂地找不着北,温屿带着他一起下楼出门去了。

宁鸽和每一次出副本一样,照例要先回休息舱睡觉。

刚换好睡衣躺下,没几分钟,外面就有人敲舱门。

宁鸽打开门。是裴寒,他站在外面,手里端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

杯壁上挂着无数小泡泡,是一杯可乐。

他微笑了一下,“冰镇的,又额外加了冰块,”他动动手腕,轻轻晃了晃杯子,“像你说的,冰块还会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宁鸽笑出声,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冰可乐入喉,一路下肚,爽得让人飞起来。

裴寒靠在舱门上,看着她喝可乐,问:“所以我是你最亲的亲人么?”

宁鸽又喝了一口,咽下去,不动声色地说:“你就是个弟弟。”

裴寒:“……”

裴寒眯了眯眼睛,弯下腰,进到舱房里。

宁鸽:?

宁鸽端正地坐着,捧着那杯可乐,又喝了一大口,问:“为了一杯冰可乐,我就这么引狼入室了吗?”

狼回身把舱门关上了。

他伸手钳住宁鸽的下颌,“谁是弟弟?”

宁鸽两只手把可乐捧在胸前,郑重提醒:“你小心一点,我手里端着杯子。”

裴寒无动于衷,“那你得端稳了。”

他探过身,越过杯子,吻住宁鸽,在她的唇舌间勾挑,流连了一圈,低声总结:“可乐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