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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璀璨盛大的烟花, 不止照亮了夜空,也让周宜宁的心潮久久不能平定下来。

她从来没想过,也不敢去想, 她心尖上的那个人会在七年后,送她一枚一模一样的平安符。

连祝福的话都没变。

烟火下,男人本就优越的五官被衬得更为俊逸。那双强劲有力的臂膀环在她的腰际,周宜宁踮起脚尖望向他。

四目相对。

她第一次鼓起勇气,看清他眼中倒映的自己。

山上早春的晚风很冷, 但不知是不是裴京闻在她身边, 周宜宁竟觉得所以感知都被暖意包裹。

脸蛋的燥热也久久不能散去, 她却心甘情愿沉溺进那双只有她的黑眸。

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也是他的唯一。

她的一缕发丝被风吹起, 在半空中和他的短发交织勾缠,说不出的缱绻。

年少时所有对裴京闻的心动, 在那一晚都被具象化。

直到躺在床上,她久违地压不住唇角的弧度, 翻来覆去很久,脑子里的所有画面都和他有关。

美色误人,明知道裴京闻这人混到骨子里,还是很没出息去纵容他。

白天时不时趁外婆没注意,被他诱哄着攀住他的脖颈去亲他。说好的一下,总是占尽便宜, 等她气喘吁吁才肯放过她。

周宜宁没他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 也没他那么厚的脸皮,能在长辈跟前做到泰然自若。

“怕什么?”裴京闻牵了牵唇, 指尖绕后, 在她的尾椎流连,“外婆都同意我们的关系了, 我还不能亲你抱你啊?”

“亲”“抱”两个动词,从他的嘴里出来,愣是多了几分别样是暧昧。

周宜宁正在咀嚼草莓的动作一顿,绯红悄悄染上脖颈,刻意忽略他语调的不正经。

“……那、那不一样,”他那只作乱的手越来越过分,她咬着唇肉按耐凌乱的呼吸,“让外婆看见成什么样子啊。”

虽然得到外婆的任何,但她跟裴京闻离得近的画面太旖旎,周宜宁实在不好意思让长辈看见。

“不抱你也成,”见她羞得鼻尖都泛起粉嫩,裴京闻倒也没再勉强,“那你总得给我点甜头吧。”

“甜头”两个字被他刻意勾着强调,落进耳畔,意味深长。

熟悉的脚步声似从楼梯口响起,周宜宁迷蒙的意识倏地清醒过来。

偏偏这人又喜欢使坏,周宜宁进退两难,只能小声询问,“什么啊。”

他向后仰靠沙发,长腿状似不经意蹭了蹭她的小腿内侧,唇角的笑沾了些戏谑:“你喂我。”

顺他的视线望过去,周宜宁知道他说的什么。

可能他的眸色太有蛊惑力,来不及过多犹豫,她倾身往前,抬手想给他重新拿一颗。

哪知,男人那张熟悉的俊脸倏地在面前扩大,紧随其后,她的唇瓣被堵住。

因为太惊诧,她的双齿轻启,很轻易就被他长驱直入。

好在顾忌那道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亲了没几秒就松开她的唇。

气息缠绕,周宜宁听见他压低声线的那句:“宝贝,好甜啊。”

一时间,不知这个“甜”指草莓,还是指别的。

周宜宁耳尖红透,心口的悸动似要冲破胸腔,余光瞥见外婆的身影,慌忙鼓起勇气推开他。

没来由的心虚,她暗自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住心口的起伏,又慌忙撩了凌乱的发丝,来抚平脸蛋的潮热。

就在她做好所有的掩饰,正准备起身跟外婆搭话时——

“没事儿你们继续,”外婆压着笑意,步子不停反倒加快速度,“哎呀感情真好啊,我什么都没看见。”

明明双腿恢复没多久,她脚下的速度却非常快,没几秒就离开客厅。

周宜宁:“……”

“宝贝你不用担心怎么告诉外婆了,”见她一脸羞愤到恨不得原地挖条缝钻进去,裴京闻眼眸里的兴味更鲜明,“她什么都看到了。”

顿了几秒,他稍稍挑起的眼尾有几分疏懒的意味:“她让我们继续,不如再做点别的?”

周宜宁定力再不好,也不会再让外婆看见这么尴尬的画面。

不知哪来的力气从他的桎梏中挣脱,三两步小跑回卧室,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

她闭眼又睁眼,勉强克制住心口的燥热,回想起手机在震动,她打开屏幕。

是董教授给她发来的具体时间安排,以及有多年种植实心竹经验的孙师傅的地址。

有了孙师傅的带领,她制作纸鸢的进程会更加顺利。因为纸鸢用到的原材料实心竹,和普通的空心竹外形没有区别,且都大面积生长在云雾山同一地方,优质的竹子更是千株难觅。

最重要的是,云雾山之所以用“云雾”命名,就是因为常年雾气弥漫,虽然有阳光,但走进去的人经

常会迷失方向。

如果没有专门的人带领,只怕她侥幸找到路,结果也是什么也找不到。

提及工作,周宜宁稍稍平复了心尖的悸动,她低垂眼睫回复:[谢谢董教授。]

[送花花.jpg]

消息发送成功,她在脑海里大致过了遍近期需要做的工作,打开备忘录仔细列了份计划。

编辑好后生成文档,她给许溪发过去。

不愧是常年冲浪选手,没几秒,聊天框里就出现了个[OK]的表情包。

时间总在放假的间隙飞速溜走,过年第三天,一通来自京大附医的电话,成功结束了裴京闻的假期。

这件要事和他手头的紧要项目有关,裴京闻不好多耽误,买了当晚的机票。

临走前,他把全球最权威的骨科专家艾兰克教授最新研发的器械组装好,耐心告诉外婆使用步骤和方法,又再三叮嘱万一出现不适记得给他打电话。

毕竟这款器械刚上市,外婆如果出任何状况他都负担不起。

当然,他在宾西大学的六年,一直跟着艾兰克教授,很清楚自家导师的从医原则。

在没保证器械安全性和实用性的前提下,根本不会随便拿给谁。

外婆高兴得合不拢嘴,就差直接说让他拿着户口本带周宜宁去领证。

第二天,周宜宁也收到来自恒盛的邮件,告诉她已经把「望舒」的项链寄去工作室,以便更好地制作盒子灯视频。

外婆再不舍得,也知道她一个女孩子不能放弃好不容易有起色的事业,叮嘱了几句就微笑着让她快回去。

临出门时,周宜宁纠结了很久,最终选择隐瞒那天在京北遇见杨筠的事。

看她那位塑料母亲唯恐避她不及的反应,根本没有承认她这个女儿是意思,估计以后遇到她,也恨不得立刻绕道走。

与其告诉外婆让她失望,倒不如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还能让外婆对这位女儿留点期待。

周宜宁看得很开。

可能也是她早都过了渴望父母的年龄,短暂的难过后,完全可以无视这所谓的血缘至亲。

飞机冲破云霄,周宜宁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闭眼隔绝了南临的岁月安好。

过年这几天,就像一场没有烦恼的梦境。梦醒了她必须回归现实。

而现实……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她有热爱的事业,还有挚爱的人……想到这,眼前不受控浮现了那张总是挂着散漫笑意的俊脸,耳根微微烦热。

明明周围赶路的人都在闭眼休憩,周宜宁却羞到放慢了呼吸节奏。

即使再不想承认,她也知道和裴京闻重逢,她原本黯淡无光的岁月里明显多了鲜活的色彩。

……她好像比七年前,更加离不开他了。

当这个念头出现,她没来由心虚,捂着双脸埋进腿弯。

救命,万一被他知道了 ,又会逼着她去说多么难以启齿的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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