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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镛黄器之,愿往。”

茶楼中气氛低迷之际,忽有人喊了一句。

李瑕目光看去,见说话的正是刚才和他点头的那个青年书生。

随着这青年书生黄镛一声喊,很快又有人开口表示愿去。却也有人直言害怕辜负家中期望,诸生都表示理解。

“林则祖林兴周,愿随刘兄、陈兄一同上书!”

“曾唯曾道子,愿往。”

“……”

黄镛喊完之后,却是径直坐到了李瑕的对面来。

“黄镛,字器之,福建路莆田县人。”他报了自己的名号,又向李瑕问道:“不知如何称呼?”

李瑕道:“唐寅,字伯虎。”

“我看伯虎年岁不大,可有二十了?”

李瑕点点头,道:“嗯。”

黄镛道:“我时年二十又六,绍定三年,庚寅年生人。”

“黄兄。”李瑕拱了拱手。

黄镛道:“你叫我‘器之’便好,方才我便在留意你,觉得你眼神沉静,神态自若,必是不凡人物。”

“器之兄过誉了……”

此时,也就是在黄镛开口喊了第一句话时,周围就已有人在小声议论起来。

“这人是谁?”

“黄镛黄器之,后村公的弟子。”

“什么?刘公的弟子?竟是刘公弟子。”

“刘公?确是那‘少年自负凌云笔’的刘公?”

“是。”

“居然是刘公弟子……”

忽然,有个颇为刺耳的声音响起。

“呵,又不是黄器之有文章天资,他与刘克庄都是莆田人,同乡罢了。”

周震炎不知何时已从桌子上下来,斜睨着黄镛,又道:“再说了,谁知他是不是真是刘克庄弟子?也许是吹牛而已。”

黄镛还在和李瑕聊天,闻言也不搭理周震炎,讥笑了一下。

周震炎却还在说。

“这种事情本就见得多了,仗着和刘克庄是同乡,逢人便到处吹嘘,生怕没人捧他,可笑。”

“伏灵,勿要再直呼刘公名讳了。”

“名字不是拿来叫的?”周震炎道:“刘克庄谤讪时政、忤逆官家,我还要称他一声‘刘公’吗?你们也想忤逆官家吗?”

“周伏灵!你够了!”站在桌上的刘芾终于忍不了,大喝一声。

黄镛抬起手,道:“声伯兄,别理他。”

刘芾道:“太放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黄镛笑道:“也许周兄就是想和我们吵一架,好拂袖而去,免得要去伏阙上书呢。”

“黄器之!你休要血口喷人!”周震炎大怒,一指黄镛,骂道:“滥竽充数之辈,也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黄镛道:“那请周兄一同去上书啊。”

周震炎道:“你要去,只因你有私心。刘克庄早已赋闲在家,董相公在时要起复他,被丁大全以‘恃才傲物’为由所阻。你要对付丁大全,皆因你的私心,而非要报国!”

“周兄不是说我是假冒的刘公弟子?”

“你!”

黄镛正色道:“我至少会去,请周兄同往。”

周震炎恨恨盯了黄镛一眼,道:“不屑与你等小人为伍。”

说罢,他重重一哼,拂袖而去。

又有数人连忙跟上周震炎。

……

刘芾、陈宜中等人老成持重,懒得理他们,继续与人联络。

黄镛却是又看向李瑕,拱手道:“让伯虎见笑了。”

“无妨。”

黄镛道:“以往在家中读书,竟未曾想过世上有人能那般惹人生厌,可惜了他那一张好脸蛋。”

李瑕点点头,没有评说什么。

黄镛又问道:“伯虎似乎对这些吵闹不感兴趣。”

李瑕想了想,道:“今日所见,朝堂上拉帮结派争执不休,太学里也是拉帮结派争执不休。”

黄镛一愣,叹息了一声,道:“是啊,我眼界不如你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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