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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宗良听到这里,他说:“你等会儿,你在华江还有其他亲戚吗?要避谁?”

她......她说的当然是结婚以后了!

且惠看他一脸问号,气得在他大腿上拧了下,“我、我不和你讲了,我要回去。”

但沈宗良把她抱得很紧,她挣不动。

他摩挲着她的手背,说:“好了,考虑这个没必要,我也不会在华江待很长时间,就算是我的太太,还是可以继续留任,这没关系。”

他说我的太太的时候,语气是那么笃定、温柔,让且惠的心跳停了一拍。她红了脸,“有谁说要当你的太太吗?我可没有哦。”

说到这里,且惠推开他起身,脚步匆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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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流程走了大半个月,一直到休完产假的田曦回来,且惠和她正式做完交接,就离开了华江大楼,这个她工作了两年多的地方。

说一点不留恋是假的。

起码这两年,领导同事对她还算不错,也没有卷到你来我往的纷争里,受一些不明不白的欺压,除了工作同质化严重,对自身能力没什么拔高之外,其余都挺好。

散伙饭几天前就吃过了,且惠抱着箱子离开时,笑着和他们招手,“走了,祝大家工作顺心。”

王络珠站起来问,“主任你还留在江城吗?”

且惠摇头:“可能不会在,我要先去学校准备面试,联系导师,等回来再找你们玩。”

“好吧,一路顺风。”

“嗯,再见。”

晚上她在家收拾东西,大大小小的行李装了五个大箱子,累得出了一身汗。

且惠洗过澡,再来衣帽间检查时,沈宗良已经回来了。

他看着这一地琳琅,抬起头看向眼前皮肤雪白的女孩,狐疑地问:“这怎么个意思?后半辈子都要在京里住,不回来了?”

“差不多吧。”且惠认真地回答他,“你有反对意见吗?”

沈宗良竖起一根手指头,“有那么一个,您酌情考虑一下,我还要在江城待一年多,怎么办?”

她蹙起眉头,真的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最后,且惠摸着他长着细小胡茬的下巴说:“那么,你可以每周坐飞机来回吗?”

“我......”沈宗良欲言又止,最后全都咽下去,点头:“可以。”

且惠两手一摊,“这就好了。”

他弯下腰,从没关上的行李箱里拿出一个仔细包好的玉兰杯,“京里难道没了喝水的杯子吗?”

且惠抢下来,护在手里说:“这是我最喜欢的,我就得用它喝水。不要动,我好不容易才塞下,你一动就乱掉了。”

沈宗良被挤兑笑了,他把她的杯子拿下来,抱起她说:“来,跟我说说,几年都不敢到北边去,现在怎么又那么肯了?”

且惠就是不愿讲出他想听的。她说:“我想幼圆了呀,她一个人在那边好无聊的,我们都分开这么久了。”

沈宗良循循善诱:“还有呢?”

“还有嘛,时常去一去学校,多打听点消息。在京里总是更方便一点。”

“没了?”

“没了。”

沈宗良悻悻地点头,阴阳怪气地重复:“好,没了好,没了好。”

且惠想笑,忍得千辛万苦,她抱着他的脖子说:“开会到这么晚,你饿了吗?”

“饿了。”沈宗良把他放下来,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吃了一肚子茶水。”

她就猜到了,这个点从外面回来,肯定是饿着的。

且惠说:“我去做碗面给你吃,你先洗澡。”

沈宗良低下头,鼻尖抵着她的耳根子嗅了一下,女孩儿连皮肤都散发着香气。他哑声说:“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她说:“不好吧,我要累得你两头跑的呀。”

沈宗良闭了闭眼,他笑:“你在京里,我跑断腿也高兴。便宜不能叫我一个人占尽了,又要讨家室,又不肯动一动腿,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且惠拉起他的手心,在上面划了划,“我刚才还没说完呢。”

“你说。”

她眼神里的爱意连绵地流向他,“我去北边,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你了,不管是离开华江,还是去别的地方,你早晚要回家的是不是?我先去等你,好不好?”

好乖。她这个样子真是太乖了。

且惠口中是蜜糖一样甜得发腻的情意,它们像长着触角一样,从四面八方伸向他,缠得他心脏一阵紧绷。

他抱紧了她,有股汹涌的占有欲在身体里作祟,只恨不能将她揉进胸口,或是把她缩成一小团,天天含在嘴里,含着也怕化掉,还是捧着保险一点。

“好痛。”且惠挣扎出来,揉了揉胳膊,“我去煮面了。”

她下面条下出经验来了,连摆盘都很漂亮,煎蛋像一朵太阳花,青菜盘在两边,让人看着就很有食欲。

沈宗良穿着套黑色真丝睡衣,坐在她的对面。

水晶长条灯下,且惠撑着头看他,“好吃吗?”

他点头,脑子里想起老爷子生前常说的话,爸爸讲,外面的饭都是吃个样子,回到家里,还是得这么一碗热汤面才舒服。现在沈宗良也深有体会了。

沈宗良吃完,抽出纸巾擦了擦,忧心地说:“小惠,你确定要当高跃民的博士?他要求很多,对学生又是出了名的严格,我怕你太累了。”

但她态度很坚决,“这阵子我一直在研究他的论文,不会变了。再说了,我也不是一时冲动,去年这个时候,我就想过要考他的博士,但因为手头上那个学生延毕,高教授没名额了。”

“去年?”沈宗良挑了挑眉,“要是去年就考上了,岂不是早就回京了?”

且惠摸着脖子点头,“对吧,那又怎么了?”

沈宗良半靠在椅子上,隔了一张餐桌的距离,微眯起眼睛打量她:“怎么了?你家冯幼圆到处跟人讲,你是忌惮我才不敢回去的。这么一来,不就要和我照面了吗?不怕吗?”

真要是那样的话,他可能就不会到江城来了。

当时进华江,总部也有职位空缺,不一定非要接下这个不好挑的担子,他面前有很多条路,这是其中最难走的一条。

也就是在那个夜晚吧,沈宗良回了一趟西平巷。

他对着跃动的烛光,翻开了那本厚厚的集团通讯手册,指尖在印有“合规部副总钟且惠”的这一页上停留了很久,再合上时,心里的天平就倾斜了。

过了一会儿,且惠才强撑着说:“就去见你怎么了?天天在你跟前晃,你本事再大,还能让我退学吗?”

沈宗良笑:“不至于。”

究竟他会怎么样?不知道。

大概也就是暗中想尽办法,把她留下来。

临睡前,且惠又检查了一遍证件,该带的都带了。

沈宗良看了一眼,“户口本带了没有?”

且惠说:“带了,不过应该用不上吧,身份证够了。”

“那谁知道呢?有备无患。”沈宗良若有所指地说着,从她身边擦了过去。

她还在清点东西的时候,听见沈宗良在卧室里叫她:“小惠,来睡觉了。”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