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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 将近十点,东南亚日?光毒辣。

药量很大,陈窈睡得沉, 这是她?这段时间睡得最安稳的觉, 没有梦魇, 没有殚心竭虑。

身体?烤得发热, 意识渐渐回拢。右边腰胯的皮肤被什么东西蒙住了,轻微发热、刺痛。

很像噶腰子的位置, 但江归一这种色情变态狂应该对器官不感兴趣。

陈窈睁开眼?,想摸一摸,手重量比过往重, 抬手, 光刺进?瞳膜。

中指的粉钻闪烁璀璨华光,珠宝店那?枚戒指。

陈窈心里没有任何波澜,继续探索身体?的不适。她?顺腰摸,薄薄一层, 塑料质感, 是保鲜膜。

陈窈:“......”

身处餐桌很难不想到处理肉类撒完佐料腌制入味的手法。

右手边传来火石摩擦的声音, 空气里的焚香和烟草香逐渐浓郁。

她?懒得理会,支起身体?, 低头?——

白裙卷到腰,沾满黑与天青色的油墨, 髋骨与下腹部的位置, 贴了层保鲜膜, 而?透明薄膜之下, 三厘米左右,落笔潇洒狂放的黑色行书——“归一”。

归一旁边围绕两个?天青色, 呈长菱形,秀丽清癯的修

长斜体?,乍看上去似甲骨文,又有点像汉字。

“单名字没有美感,旁边两字是生死?的意思。”男人的嗓音非常沙哑,“字体?女书,人死?书焚。”

人死?书焚。

顾名思义,人去世书体?随之一起火化焚烧。

陈窈皱着眉撕开保鲜膜,腕被牢牢抓住,她?缓缓侧头?。

“别费劲,擦不掉。”

江归一神态疲惫又亢奋,那?对漂亮的眼?睛因在无影灯强烈的灯光下撑了一整夜,眼?尾略微发红。

他?下得安眠药剂量充足,陈窈睡得沉,没有梦魇,没有殚心竭虑。这是她?这段时间睡得最安稳的觉。

以至她?的眼?睛和他?形成鲜明对比,清澈通透,但也冷,冷到骨子。

“什么意思?”

江归一坦荡道:“标记。”

陈窈一言不发。

利用权势、体?格的优势胁迫掠夺。

这是一。

拆穿她?的借刀杀人逼她?臣服。

这是二。

两年前害她?进?看守所?。

这是三。

周代墨刑,战国黥刑,古代奴隶主防止奴隶逃跑往身上刺字。耻辱的象征。

这是四?。

事不过三,罪加一等。

陈窈眼?角冷不丁抽跳,接着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由此引发全身微微发抖,被他?握住的手尤其严重。

仅仅一霎那?,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古怪地瞧他?一眼?,深呼吸,吞咽,硬生生压住所?有反应,反而?露出笑容。

其实江归一按自己的心理揣摩过陈窈的反应。

她?醒来暴跳如雷,甩他?几巴掌,或为?追求公平非要在他?身体?刻点什么,譬如她?的名字。如果他?心情好也能勉为?其难答应。

可她?小?小?激动完就笑得这么灿烂,难道她?看这名字心里也感到满足?

对了,江颂竹还说他?找人拿陈窈照片问了她?学校的领导,回答无一例外,没见过不认识。可提及陈窈的名字,他?们的回答又和资料一样。

说不定?那?日?病房她?的话是真的,她?其实是被父亲虐待的小?可怜,吃不饱饭没钱念书。

说不定?两年前她?有苦衷,别人对她?太坏了,她?才误入歧途。

现在被甄佩文掐住把柄,她?做的那?些只是听?他?命令行事。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小?姑娘为?自保多长几个?心眼?正?常。

江归一想明白了,郁结的心情扫空,顿觉神清气爽。他?着眼?前笑靥如花的脸,随手把烟蒂丢进?酒杯,笑问:“好看?”

陈窈半跪在餐桌,戴戒指的手抚上江归一的脸,答非所?问:“我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给我标记?”

她?的手沿江归一的脸部轮廓滑,莹白指尖轻轻擦离他?的耳朵。

像小?蚂蚁咬着皮肤,所?到之处搔痒不已。江归一搂住她?的腰往上提,情不自禁低头?。

“我记得您的刀和天珠上也有名字......”

语气温柔、循循善诱。

“嗯。”

他?凑近,鼻尖与她?相抵,唇微微启开,舌尖已经有探出的趋势。

下一刻那?只柔软的手绕到脖子后面,扯住绑头?发的天珠绳串,往下一拉,发丝倾泻,江归一瞳孔紧缩,猛然?把陈窈压到餐桌,低吼:“谁准你碰了!”

她?无辜地说:“您不是问我好不好看,我想对比对比,是我的好看,还是刻这上面的好看。”

江归一满眼?肃杀狠戾,盯了她?几秒,夺走她?攥着的绳串,两指一抻,绳串顺着手背滑到腕部。

“没区别,都一样。”

陈窈搂住他?的脖子,两条腿夹住他?劲瘦的腰,“我身上的是你亲手刺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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