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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裕亲王福全一身骑装看着眼前的五个萝卜头,特别是看到海棠的时候忍不住牙疼。

这小东西除了胖,她个儿也不高啊!关外的草长的比她还高呢,带着她干嘛?

当累赘吗?

海棠看伯父一直看自己,就说:“伯王,我一天射八十只箭!三力半!”棠棠是有用的!不是拖后腿的!

福全笑着说:“三力半啊?不过是六等弓!等你用到五等弓的时候再吹吧。你汗阿玛能用十一力三等弓!”

说完无视大阿哥那副想表现的模样,跟几个孩子一挥手:“骑马的上马坐车的蹬车,都快点,今儿要赶路呢。”

大阿哥和太子骑马,三阿哥四阿哥海棠坐车,很快整个队伍飞速移动起来。一转眼出了京师,外面已经全部是农田了,猛吸一口,空气里满是植物的清香。

出来哪里都好,就是路况不好,这种颠簸令人叹为观止,颠的人飞起来再重重的落下去,海棠的屁股就是麻的!

在这种丁儿咣当的声音中,三阿哥还有心思撩拨海棠:“呦,妹妹你都用三力半的弓了?”

他看了一眼四阿哥,体育差生四阿哥面无表情。

他看四阿哥的原因海棠太清楚的,自从入关后,这些皇帝用的弓就康熙的最强劲,是十一力。顺治皇帝是七力,眼前这位如果还能继位的话,是四力半!他儿子也没好到哪儿去,从三力到五力到七力,也不知道到底是用几力的!

海棠问三阿哥:“是啊,三哥用几力的啊?”

三阿哥不自然的说:“反正比你强。”

海棠就说:“长路漫漫,十分无聊,看书对眼睛不好,不如咱们扳手腕吧!难道三哥不敢?”

四阿哥不趁着这会机会给三阿哥挖坑才邪门呢:“不许这么说,三哥哪里是不敢啊!三哥肯定能教训你,是不是三哥?”

三阿哥十分后悔坐车了,这车里除了自己都是德妃的崽子,自己上车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茬啊!

连着赶了四天路,到最后大阿哥和太子也不骑马了,兄弟五哥挤在车里一起被颠簸的骨头都散了才追到了康熙的御驾。

海棠恍恍惚惚的从马车上下来,浑身飘着跟着上了康熙的马车,这马车宽大,趁着康熙和福全说话的时候,她一头钻进康熙的怀里,把脑袋放在他腿上,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康熙摸着她的小秃瓢:“这是知道在家千日好了,看看这被折腾的样子!”

福全就说:“皇上不必担忧,别人也就罢了,咱们贝勒爷给点吃的喝点不到一刻钟又开始精神抖擞了!第一天我看她发蔫还想着要不送回去算了,谁知道人家下车跑了一圈,吃饱了之后活蹦乱跳的。这些人就数她精神健旺。”

海棠哈哈笑起来,自己坐好了。

康熙跟几个孩子说:“朕在这里要驻跸几日,给你们准备好帐篷了,先去睡一会,等会一起吃饭。”

太子带着兄弟妹妹下去了。

等人走了,福全的脸色严肃了起来:“老祖宗让奴才问您,怎么半路把太子也带出来了?”

“京城出了点小事儿,李光地前几日跟朕说,他早年上书破耿精忠的折子,是他和陈梦雷一起起草的。”

“这?奴才记得当时他可没提陈梦雷啊!陈梦雷,让奴才想想这人,这是谁啊?”

康熙的记忆力比福全好多了:“陈梦雷李光地等人是康熙九年的进士,李光地当年是二甲第二名,当年他的秘奏是富鸿基代为奏上的,朕记得请清楚好,这里面没一个字提到别人。”

福全就说:“既然当日没提,后来呢?”

康熙说:“后来陈梦雷被押解到京城,本来是判处死刑,是徐乾学为他多方奔走,改为流刑,流放戍边。”

福全点头:“这事儿怎么又沉渣泛起了?实在是奇怪。”

毕竟三藩过去好几年了,李光地想给陈梦雷翻案,也不该等到现在,趁着前几年太皇太后或者是太后千秋贺寿,他只要哭诉一番,再把当时的事儿说明了,皇上哪有不允许的道理,只怕皇上为收获一员干臣欣喜呢。

而且当时陈梦雷被押解到京城他也该说一声,要不然哪里还会流放陈梦雷。

康熙冷笑一声:“朕都走了这么远了,他急忙送来秘疏,只能说他那点事儿京里有人发现了,他急不可待的在事发前给自己脱罪。陈梦雷当日没叫嚷出来,想来是不知道李光地把两个人的策略占为己有,李光地当时都没怕,这时候怕了,要么是证据充足,要么是知道的人知道的太多了,甚至这个人还备受朕信任。

想来想去,不是索额图就是明珠马齐这些人。朕想知道谁给李光地出的主意,等着京城的其他折子呢,可惜,一直没送来,朕就知道了是索额图捏着了李光地的把柄!

定是索额图把李光地吓坏了,要是别人吓唬了李光地,索额图一定会帮着李光地把这事儿给掩饰下去,八成会灭口陈梦雷,而且随后就会有攻讦折子送来。

如今这么清静,必定是明珠和李光地站在了一起。”

“那这件事怎么办?李光地人品太差了!”

“差也要用啊!还要一如既往的用,陈梦雷也要重用。而且这事儿要捂着,咱们都知道丢人,难道南面的那些隐士们不知道丢人?这事儿传出去了之后谁还愿意和这种人站在一起同朝为官?”

福全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最后只能问:“明珠和索额图那儿呢?”

“都不是一心为国的奴才!这是倦怠,并非是渎职,先放着吧。”康熙说到这里叹口气:“都是说朕偏心佟家,佟家做事霸道,但是佟国纲为人比这些人积极的多了!前不久他往北边去和罗斯谈判,遇到大河,河水拦路,他二话不说第一个跳进去游到对岸①。换成其他人,肯定要摆架子,指使下面的人想办法让这些官老爷们不湿衣角的过河去。拖来拖去什么时候才能过河?会误了多少事儿!这些老爷们哪个会想着国事,只顾着自己不失了体面!

唉!一心为国的臣子难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