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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这样,这是真正的重工礼服。海棠问了一个傻傻地问题:“这衣服穿完我留着还是送回内务府?”

德妃奇怪地问:“送内务府干吗?你的吉服你留着啊,还让谁穿?也没人穿你的衣服啊!”

四福晋和六福晋也说:“这是妹妹的衣服,哪怕就穿了半天也是妹妹的,回头妹妹留着就行。”

海棠就觉得那玩意挺占地方的,还很重,每年还要翻出来晒,怪难打理的,就说:“回头我有闺女了,我把衣服外面的缂丝拆了,里面的皮子改一改能给我闺女穿。”

德妃立即露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你和你四哥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怪不得你们两个能做兄妹呢,抠门起来是一样一样的!我心想你们两个小时候都没受过委屈,长大了也没犯过难,怎么一个比一个抠门寒酸。你闺女将来就没有嫁衣穿了?还用把你的拆了给她用?快别说胡话了。”

“那不是不浪费吗?要不然每年放着可惜了。”

德妃就说:“你就不是那贵人命,就不会享受,罢了,不说这个了。马上要成亲了,你这阵子别再招扎拉丰阿到你跟前来,婚前见面不吉利的。你要是有事或者要问话,让你身边的太监去。”

“行行行,按着规矩来,都听您的。”海棠说到这里看着六阿哥和几个妹妹,就问:“六哥在京中可好?妹妹们如何?”

六阿哥笑着说:“你是知道哥哥的,每日也就那么多的事儿,日常闲了就为了你和枝枝跑。”

“枝枝怎么了?”

海棠刚问完,十五格格用小手指刮着脸说:“十二姐夫来贺喜,托人请了好几次,要请六哥喝酒呢。”

一屋子人笑起来,都在看桂枝,桂枝没羞涩,脸都没红,说十五格格:“再使点劲把你的小脸刮出油来,喝酒就喝酒呗,你这是什么怪样子!”

十三格格说:“他为什么那么爱请六哥?怎么不见他请七哥八哥,这是为什么呢?”

桂枝这下脸上红了,对这对姐妹说:“我这人记仇,等回头我双倍找回来!”说着就转头哼了一句表示自己生气了。

小姐妹一个屋檐下生活得久了,早知道怎么哄对方,十三格格拉着桂枝的胳膊:“哎呀,姐姐,不要生气嘛?我把我的糕糕让给你。”

桂枝刚要拿乔,几个小侄女就嚷嚷不行,因为等会的糕糕她们分了,姑姑们一个份都没有。

秀宁加了一句:“叔叔们也没有!”

十四当即就想跳起来:“嘿,吃独食不好!”

接着就是一群小孩子对阵十四,小孩子独有的尖嗓门让德妃揉着脑门跟海棠说:“天天吵的我脑仁疼,是我不用伺候,但是光这些人说话我都觉得每天耳边脑子里嗡嗡的,这些小祖宗们年纪小,讲道理又讲不通。”说到这里就骂十四,你和小孩子们计较什么!少吃一口怎么了!

十四更憋屈了:“额娘,您不疼我了!”

德妃更生气:“你再过几年都要娶媳妇了,我自然是更疼你侄儿侄女,你有孩子了我也疼你孩子,你少说话,不想听见你咋呼!”

看的出来德妃有些疲惫,四福晋看看四阿哥和六阿哥就说:“今儿也见到妹妹了,不如就散了,明儿再一起聚。”

四阿哥就把二哈放地上站起来,就说:“也好,让额娘和妹妹说说话,十三弟也有礼物给几个妹妹,让十三弟安排吧。”

这意思是让十三阿哥和两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单独聊聊。十三阿哥对四阿哥的细致贴心很感激,对着他露出个大小脸来。

在大人们告别的时候,弘晖叫着弘昐赶紧下炕拿篮子装狗狗,几个小孩子争先恐后的从炕上下来,欢喜地把二哈装篮子里提着出去了。

蹲在一边的盐宝没动静,十四路过就说:“盐宝,你要不要嘱咐一下你的崽要听话?”

盐宝直接趴下了,并不搭理他。

六阿哥推着十四:“走吧,你怎么到现在还人嫌狗蹭。”

“你说谁?”十四很不满,屋子里都能听到他大声嚷嚷的声音。

屋子里面德妃放松的靠在垫子上,跟海棠和桂枝说:“总算是安静了,一天到晚都没个闲着的时候,这人啊也奇怪,这群小东西在的时候我很烦,不在了又很想,没法说。”

桂枝和海棠说:“额娘这话要是让惠妃娘娘和荣妃娘娘听到不知道要有多生气。这不是显摆是什么?”

海棠说:“大哥家里好几个孩子呢,惠妃娘娘有什么生气的,她也能显摆。”

“可是大嫂子和侄女们病了,一个月也就能来看惠妃一两次,还是病歪歪的。上次惠妃娘娘想看孙女和儿媳妇,又不想叫她们进来,免得顶着中午的日头各处请安,就怂恿着太后祖母去大哥家的园子里走走,反正汗阿玛不在家,只要祖母答应就好。祖母就带着惠妃和舒宜尔哈姐姐去了大哥家的园子里一日,反正门对门,从这里出去就是大哥家了,也很近。

惠妃娘娘还有个心病,那就是八哥家没孩子。我悄悄地跟你说,八哥家里又多了几个侍妾,是江南送来的,听说可水嫩了,说话的调调就和咱们也不一样。是李煦送来的,十一哥说李煦干这种给人送女人的事儿干上瘾了,简直让人下眼看。”

海棠笑了起来:“枝枝,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李煦送来的可不只是美女,还有白花花的银子呢!”

八阿哥这贤名儿就是钱堆的,利益喂出来的。

太子不缺钱是内务府撑着,尽管现在规格在降低,但是他日子就是从奢靡到正常转变而已,还是不缺钱。大阿哥不缺钱,是因为他出宫早,有自己的钱袋子。别的这些皇子们都有来钱的道道,如三阿哥这样没什么别的开销,也就是常常风花雪月,折腾一下文艺范的,属于紧巴巴但是能过得下去。七阿哥这种没什么特殊爱好,又有来钱途径,日子过得相对富裕宽松的。

九阿哥和十阿哥属于另当别论的了,十阿哥本就有钱,现在哥俩只会更有钱。四阿哥手里有佟皇后遗产,十阿哥手里就有钮祜禄皇后和贵妃的一部分遗产,另外一部分在十一格格舒宜尔哈手里。

八阿哥如果什么都不做,日子也能过下去,相对而言过得也很舒服,但是他明显小动作不断。从兄弟和宗室这得不到银子,自然要从江南弄银子,毕竟江南富庶,江南的富商是出了名的喜欢一掷千金。

八阿哥怎么能允许李煦这只大肥羊轻易下了自己的船!只会不断加深和李煦的关系,然后把李煦吃干抹净。

这么浅显的事儿海棠能看得出来,很多人都看得出来。

因为婚礼就在腊月初,所以很多外放的官员都提前到了。江南三织造属于五品官儿,本来是没资格参加的,但是他们每年都会进京汇报,加上是天子宠臣的身份,自然是跟着外放官员一起进京了,各路大臣也没意外,毕竟人家受宠,这种大喜的场合怎么能少了宠臣呢。

参加婚礼这种大喜事,很多官员都带着家眷,这三织造也不例外。

孙家有自家的宅子,而且孙文成布局早,家里资金雄厚,进城就直接回自家了。曹家同样有自家的住宅,比起孙家,曹家的府邸面积就小了些,但是曹家在京城的资产也很厚实,光是曹寅父祖置办的直隶田产就有一百二十倾。因为京城产出丰厚,所以京城的房子一直在维护,留守的下人把人接回来,曹寅夫妻就带着孩子一家四口直接住进去了。

李煦家里就差了些,一来不如曹家一直受重用,二来不如孙文成闷声发大财。京城宅邸的面积和房屋新旧程度都让李煦不满意。

这次他带着夫人韩氏和两个儿子儿媳进京,一家子挤在昔日的老房子里总觉得不舒服。

李煦想盖房。

就跟夫人说:“夫人看着家里收拾吧,老夫去找孙大人和妹夫说说话,问问他们认识不认识可靠的泥瓦工,咱们房子也该修一修了。”

韩夫人觉得也该打算了,家里人口一直在增加,下面还有几个庶子呢,加上李煦的几个弟弟,每家也是一大家子人,万一下次有事儿再来京城就挤不下了。

韩夫人就说:“老爷,修来修去还是这片地方,哪怕是盖楼也住不了多少人,我的意思是老爷出去请人打听下,看外城有没有地方大且愿意卖房子的人家,哪怕是多给人家些钱,要修就修个大的。”

“外城啊?”李煦不高兴:“都是往四九城搬,哪有四九城的人往外搬的?”

韩夫人说:“话是这么说,可四九城住的都是旗人。老爷,听我一句,别看您现在是人物,说到底咱们是包衣人家,万一将来子孙不济事,占着大院子反而不美……”

话没说完李煦打断了韩夫人:“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少,我爹当年也就是一个知府,老爷我要不是做织造早就和嘎礼那厮一样成巡抚了,咱们家的孩子将来怎么也是个阁臣。只有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的,哪有将来子孙不济事的,你在家看着收拾吧,老夫出门了。”